凌不疑來下聘的這天,程府和汝陽王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程府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畫面,上至程老太,下至丫鬟仆婦及小廝,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精心打扮后的云傾更像是一朵盛開的花兒一樣,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汝陽王府則是一片慘淡景象,一直覺得自己肯定可以做凌不疑新婦的裕昌,此刻正像個瘋子一般,瘋狂地將手邊能碰到的且能搬得動的所有東西往地上摔。
嘰里咣當,乒乒乓乓,地上一片狼藉。
“我的裕昌啊,你別這樣,你這樣大母心里比刀割還難受?。 ?/p>
一頭灰白發(fā)的汝陽王妃站在一旁,一臉痛心地勸解道。
“大母!”
裕昌跺了跺腳,轉向汝陽王妃時,滿臉的淚痕,“凌不疑是我的!他是我的!他怎么可以跟那個小蹄子訂親?論家世,論相貌,她哪里比得上我了?”
“她自是哪里都比不上你,可有一點怕是你比不上她啊。”汝陽王妃恨恨地說道。
“我比不上她?我哪里比不上她?”裕昌氣呼呼地問汝陽王妃,似乎下一秒就要將眼珠子瞪出來一般。
“你是郡主,一向知書守禮,不像她那個武夫家的粗魯丫頭,大字不識,禮法不守,只會一些狐媚子的下三濫方法,饒是那凌不疑再穩(wěn)重,他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郎,怎能不被她勾了魂去!”汝陽王妃信口開河道。
她雖然不認識云傾,也不了解云傾,但她有一顆盲目自信的心和一張隨意污蔑別人的嘴。
“嗚嗚嗚!”
裕昌拼命地跺著腳甩著袖子,毫不顧忌形象地大吼道:“裕昌不管,裕昌就要嫁給凌不疑,如果不能嫁給凌不疑,我寧愿去長伴青燈古佛!”
“裕昌莫慌。”
汝陽王妃不愧是見多識廣的老王妃,在短暫地生氣之后,立刻鎮(zhèn)定下來,露出一臉算計的表情,對裕昌說道:“隨大母去找你大父,讓他去找陛下給你和凌不疑賜婚?!?/p>
“可是,他們今天都訂親了……”裕昌有些失魂落魄地說道。
如果她能早些求大父幫忙就好了,可她實在是沒想到,凌不疑會真的喜歡上程少商,還這么快與她訂親。
現在去找大父,還能來得及嗎?
“訂親算什么?”汝陽王妃毫不在意地說道:“今天就是他們成親了,大母也能讓他們和離!”
說著,祖孫二人來到汝陽王面前,一個哭鬧一個威脅,讓汝陽王去找文帝,給凌不疑和裕昌賜婚。
“胡鬧!”汝陽王實在受不了這聒噪的祖孫二人,吹著胡子瞪著眼,甩著袖子訓斥道。
“那凌不疑明顯對裕昌無感,且今日就與他人訂親了,你們二人在這里嘰嘰歪歪什么呢?”吵得他腦袋嗡嗡的,都要炸了。
“要不是因為凌不疑訂親了,我還用得著讓你去求皇帝?”汝陽王妃翻著白眼一臉無語地說道。
汝陽王則是一臉的無奈,“皇上權力再大,他也不能拆散人家有情有義的小夫妻吧?再說了,他那么寵愛凌不疑,為什么要幫你對付他???”
“他怎么不能拆散?他一道圣旨不就拆散了?就憑我當年對他的一飯之恩,他就得幫我!”汝陽王妃一臉驕傲地說道。
她不提那一碗飯,汝陽王還只是無奈,她一提那碗飯,汝陽王直接搖頭。
“就一碗你不要了的餿飯,你怎么好意思一直提的?陛下從不反駁你,那是不跟你計較,也是在小輩面前給你留面子,你好歹也要有點自知之明??!”
“我不管,反正就是我那一碗飯救了他,他就得知恩圖報!你今天,必須去給我找皇帝求一道賜婚的圣旨,否則我跟你沒完!”汝陽王妃見說不過汝陽王,直接擼著袖子撒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