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整個皇城被夜色完全籠罩的時候,上穹宮里卻燈火通明。
整個大殿里,一排又一排地擺滿了蠟燭,跳動的燭火照亮了整個殿內(nèi)的每個角落,先帝的靈柩就擺在最上位。
下方,也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纳碇鴨史南鹊蹕邋案髯缘碾S身丫鬟們。
云傾混在這些嬪妃中間跪著,悄悄抬頭打量著大家,心里不禁暗自感慨古代帝王的后宮是真“繁華”。
當(dāng)初浮圖塔里吊死了那么多,現(xiàn)在這里竟然還是站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p>
這么多正當(dāng)年華貌美如花的女子,這一生就算到了頭了。
想想真是讓人唏噓??!
不過,同樣讓云傾感到唏噓的,還是最前面在棺材里躺著的那位。
這先帝爺,生前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后宮的嬪妃們都天天等他盼他,為了爭寵使盡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而如今他沒了,這些嬪妃的熱情也都沒了,不說別的,就說這至關(guān)重要的大典吧,現(xiàn)場在跪的人,哪有一個是真心想在這里的?一個個要么磕頭打盹的,要么就在那里發(fā)呆,還有的在不停揉著跪疼了的膝蓋,一臉的怨氣。
恐怕,就連領(lǐng)頭的榮安皇后,也沒有幾分真心吧。
而且,榮王作為他唯一的子嗣,在如此重要的時刻,竟然還稱病不來!
這可真是,人走茶涼??!
不過,榮王不來,反倒是合了肖鐸的心意了,現(xiàn)在這種局面,從這上穹宮里劫人,可比從鳳儀宮里劫人難度大多了。
云傾正在心里對大家各種分析,以此來打發(fā)這無聊的時光,一旁的彤云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
“怎么了?”云傾小聲問彤云。
彤云把嘴巴湊到云傾耳朵上,用手擋著小聲說道:“主子,快到亥時了?!?/p>
“這么快?”
這里沒有鐘表手表和手機,總之沒有一切可以讓云傾輕松得知時間的東西,所以云傾對時間就沒有那么敏感。
但是她知道亥時是指晚上九點到十一點這個時間段,她想著她們天沒黑就過來了,來到也沒做什么事,應(yīng)該不至于這么快就到九點了,總覺得時間還早呢。
現(xiàn)在,彤云告訴她馬上就到九點了,她立刻慌了,趕緊抬頭去看在隊伍最前面的榮安皇后。
好巧不巧地,榮安皇后這時候起身了。
“哦no,她不會恰好打算在亥時結(jié)束大典吧?!”云傾驚異道,整個人更加慌張了。
“那怎么辦呀?”彤云見云傾慌了,便也跟著慌了起來。
“你別說話,容我想想?!?/p>
云傾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著,不知道怎么才能穿過人群,靠近榮安皇后,并設(shè)法留住她。
突然,一絲風(fēng)吹了進(jìn)來,滿堂燭火隨之晃動,閃到了云傾的眼睛。
云傾看著這一排排的蠟燭,它們離她們很近,近到……
云傾靈光一閃,腦中瞬間有了一個想法。
“彤云,你扶我起來?!?/p>
云傾向彤云伸出手,跪了這么久,她的膝蓋疼痛難忍,都沒法靠自己起身了。
彤云趕緊扶著云傾站了起來,云傾一邊揉著發(fā)疼的膝蓋,一邊用身邊的人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哎呀,下午茶水喝多了,這會子我可憋不住了。”
這些嬪妃與云傾不熟,也無怨仇,聽她這么說,便知道她是想要去方便,于是也沒人向皇后告發(fā)她擅自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