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攆進入前殿旁邊的側(cè)門處便停下來了,我跟著引路侍女,跨過側(cè)門,又穿過長長的石子路,才到了御書房。
“臣妹赫連雙叩見皇姐,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還是我頭一次給人磕頭,心里別別扭扭的。
“雙兒,起來吧!接連兩次落水怎不在府中好生靜養(yǎng),跑來宮中?!?/p>
坐在皇椅上的赫連梓連頭也不曾抬,忙著批閱奏折。
“這,皇姐,您可曾記得太醫(yī)說我壽命只剩三年之久?”
腦海中的記憶缺失不少,她只略微記得赫連梓是知曉這事的。
“怎么,身體可是有恙,來人,快傳御醫(yī)?!?/p>
赫連梓放下奏折快步走到我面前,拉著我坐到旁邊椅子上。
“派人將宮牌一遞,御醫(yī)趕去府里就是。偏你心大,身體不適還亂跑?!?/p>
我可不是心大,而是純純不知道還可以這樣做。
太醫(yī)不過片刻便跪在我們二人下手處。
診完脈,太醫(yī)的說辭竟和醫(yī)者一致。
“賀太醫(yī),當(dāng)初診斷皇妹身中慢性毒藥,活不過三載可也是你?!?/p>
“是,是微臣,許是,許是王爺自有天意庇佑,這才能逢兇化吉,皆大歡喜?!?/p>
“行了,行了,朕不想聽這些恭維的話,你只給朕個準話,這毒真的完全消失了?”
“微臣自然不敢有所隱瞞?!?/p>
“那你退下吧。”
我只呆愣地聽著赫連梓與太醫(yī)的對話,腦中亂作一團。
與其說毒消失,倒不如推測,這副身子確實是我自己的,只不過因為在湖中時間太長,身體變差而已。
可是如果這副身體是我的,那為何我又擁有著赫連雙的記憶?
那醫(yī)者沒有診出我中毒,自然方硯不會知道我中毒,那他為何要和離呢?
如果那個赫連雙穿到現(xiàn)代世界去了,以他中毒的身體活不過一年,那一年之后,他死在那個世界,那我又會怎么樣呢?
我渾渾噩噩地向赫連梓告退,走在回府的路上。
午后的太陽毒辣辣地,我抬頭瞇起眼去望,竟然,竟然覺著有些暈眩感。
唉,這身子真是弱爆了,走了沒兩步路,就暈倒了,丟人!
昏迷的我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我正站在跨江大橋邊上。
只不過這回是白天,我望橋下的岸邊一望,那里吵吵嚷嚷圍了好多人,隱約看見一塊白布。
不會吧,這也太戲劇了!
我匆忙趕過去,撥開人群往里擠,正要掀開那塊白布,警察疏散人群,醫(yī)生將白布蒙著的人抬走了。
等我追著警察到了到了醫(yī)院停尸房門口,發(fā)現(xiàn)我爸媽正抱頭痛哭著。
我上前去喊他們,可是他們沒有回應(yīng)我,我仿佛就是個透明人。
果然,我可以自由穿過所有的墻壁和門。
我進去掀開那刻白布,躺著的正是赫連雙。
我清楚地看到有個模糊透明的身影從她的身體里飄出來。
“你是赫連雙,那個王爺?”
“是本王,吾記得醉酒跌入湖中,怎會來到此地?”
“來不及多說了,我估計這是我的夢,一會兒我就該醒了。長話短說,我們倆長得一模一樣,又同時掉入湖里,交換了所生活的地方,你告訴我你還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嗎?”
“心愿么?替吾照顧好王夫罷,如果可以的話?!?/p>
最后醒來時最后一眼,我看見了赫連雙極淺而又溫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