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程姎恰巧有事要來找大伯母,卻在今天的不遠處碰見了一個手握羽扇的人。
或許在多年后的某一天,程姎還是能回憶起她與那人第一次正式見面,以前是見過一次的,但也是遠遠的看著那人的背影。
那人身邊總有許多十分看的小女娘環(huán)繞,就算是想說兩句話,也插不到前邊兒去的。
況且程姎平日里就是個拘謹的性子,這么多年的孔孟之道,也不允許她光天化日之下像其他小女娘一般,看見袁善見就沒完沒了的沖上去。
或許讀書人骨子里有一種矜持,這種矜持卻有時候是一種束縛。像一套枷鎖牢牢把你鎖在身體里,你總是不如別人那般大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兒。
在這套枷鎖之下,你有時候忍不住會想,你要是這么做了,別人會怎么想。飽讀這么多年的圣賢書,根本不允許你做那樣的事兒。
若是她身上沒有懂事乖巧這兩個枷鎖,或許她會像別的女娘一樣沖上去,瞧一瞧這白鹿山的大才子究竟是何等人物。
到底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的。
今日的袁善見一身月牙白的袍子,仿佛九重天上的仙人,手里的羽扇更是錦上添花,仿佛天下大事盡在掌握之中,更有諸葛孔明那般運籌帷幄的陣仗,這樣的人怎能讓人不喜歡?
或許年少時遇到的人太驚艷,總是讓人記一輩子。
袁善見對程姎而言就是這樣的。
程姎這些年骨子里多多少少帶一點兒自卑的,尤其是看到這樣宛如皓月般的人,就像是九重天上的皓月,程姎連遠遠看一眼都覺得自慚形愧。
程姎有時候其實挺羨慕程少商的,那樣的性子,敢愛敢恨。
那人嘴角掛著一絲淺淺的笑,程姎卻止步不敢向前了。
袁善見本就是外男,程姎卻是個未出閣的小女娘,二人之間本就沒什么交集,還是不要見面的為好。
山不來就我,我就來就山。
袁善見嘴角掛著笑,慢慢的向前走去。
走到程姎面前停下,淡淡的說道“女公子,我同你打聽個事。你可知程校尉和程夫人生了一個喜歡舞刀弄槍的三女公子?那女公子今日在何處?怎么不見她?”
程姎一聽原來是打聽程少煜的,程少煜畢竟是朝廷中的官員,認識袁善見也沒什么奇怪的。
況且程少煜在程姎心里本就是十分厲害的。
程姎:“嬈嬈今日確實不曾來府上,善見公子可是來找她的?若是善見公子有什么急事兒,我可替公子給嬈嬈傳一句話?!?/p>
袁善見笑著說道“今日我自然不是來找她的,只是恰巧想起了她,所以開口問問罷了。聽說三公子不但喜歡舞刀弄槍,平日里跳舞也是很好的,可有此事?”
跳舞很好?
程姎一點兒不敢茍同,程少煜當時來找她,讓她教跳舞,昔日的慘狀還歷歷在目,程姎當時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終還是沒能讓那人完整的跳一段。
到底是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