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善見眼睛死死的看著程姎,突然噗嗤的一聲笑出來了。
程姎若有所思的問道“可是我哪里說的不妥,竟然讓你笑成這樣,若是有不妥,你別生氣?!?/p>
袁善見笑著說道“你說的道理,并沒有什么不妥。我只是在想一個閨中女娘究竟讀了多少圣賢書,才能悟出這樣的道理。程家將你教的如此好,可也是費(fèi)了一定的功夫的?!?/p>
程姎道“其實(shí)這些年我并非完全在家里,我阿母是個囂張跋扈的性子,若是狠起來連巴掌大的嬰孩兒也不放過。小時候我曾親眼看見她讓人把五六歲的孩子在三九天推下湖中,少商差點(diǎn)因此丟了性命,那時我便覺得那個家似乎并不適合我?!?/p>
程姎眼神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乎在看著遠(yuǎn)方,又似乎在回憶著過去,這些事就像她心中的一根刺,越扎越深。這些年總是想方設(shè)法的要把它拔出來,但每一次那塊地方被挖的血肉模糊的,那根刺卻依然長在那兒。
這是她第一次同外人說起這些話,或許是因?yàn)檫@些話憋在心里太久了,從未和人說過,又或許是這人日后和她一個屋檐下的生活,彼此總要坦誠相待才好。
他們二人身上都有秘密,或許是因?yàn)橐郧吧畹挠行┎蝗缫?,過去的事給他們留下的沖擊是不可磨滅的,這些東西就像惡魔一樣,若是理智的時候,便可把它封鎖著內(nèi)心深處的某一角落,可當(dāng)有人和你感同身受之時,你便會覺得這世間孤獨(dú)之人也并非你一個。
程姎就是這么覺得的,袁善見身上有怎樣的秘密她不知道,可這人身上有一層像盔甲一樣的東西,可能和她一樣以前心里也受過重大的沖擊,變形成了一層盔甲把自己鎖在里邊,自己出不來,別人進(jìn)不去。
袁善見的那張見誰都攻擊的嘴,就是他最有力的武器,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找到一點(diǎn)安全感,才能讓自己麻木的,認(rèn)為自己也是可以保護(hù)自己的,至于這么多年都不敢把真心交出去,那是因?yàn)榭戳颂嗍篱g的斷腸人,所以也以偏概全的認(rèn)為這世間的婚姻大多如此。
袁善見慢慢的說道“原以為這世間過得不如意的人只有我一個,未曾想你也是…看來你我二人都是苦命人,日后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只管對我說出來便可。你若是不愿將我看做夫君,也可以將我當(dāng)做一個朋友,一個可以把你真心話吐出來的朋友。把所有心事悶在心里,那種感覺可一點(diǎn)兒都不好受。”
程姎聽著這話原本是高興的,笑容也爬上了臉,而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程姎道:“自然是的,在和離之前我會一直當(dāng)你是朋友,是親人…和離之后…和離之后再做打算吧,沒有發(fā)生的事,我也不知那時該以怎樣的心境對你。”
和離…袁善見在成親之前,確實(shí)曾想過要和離,畢竟一個人無拘無束的過慣了,至于現(xiàn)在聽見這兩個字怎么有點(diǎn)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