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我見猶憐的美人兒在跟你游湖的時候,你會做什么呢?
總不會是發(fā)呆。
可惜我們高大人似乎是有些不解風(fēng)情,意興闌珊,直到楊小美人兒嗔怪的推了他幾把,方反應(yīng)過來。
楊清淺高公子盯著水可出神兒太久了,難不成我還不如這湖好看?
高峰歉然一笑
高峰昨日聽聞小姐相邀游湖,實是榮幸之至,一時就不得入眠,及至天明方才小憩半晌,故有些乏了,倒是唐突了小姐。
聽聞心上人如是說,倒是一下子忘了埋怨,只顧著害羞。那日楊府初見,便已對他動了心,加上自己叔父也有意撮合,一切就那么順理成章了。
高峰輕輕執(zhí)了楊小姐的手上了岸,漫步在湖邊,芙蕖盈盈,楊柳如煙,當(dāng)真美人美景兩相宜。也不知側(cè)身同她說了什么,引得楊小姐發(fā)笑,遠(yuǎn)遠(yuǎn)看去,金童玉女,倒像是天生一對。
就這么沿岸一路走著,竟走到了初見云平的橋頭。
明明沒有過了多長時間啊,那種無能為力物是人非的滄桑感是怎么一回事啊。
人成各,今非昨,夢魂長似秋千索。
不自覺握緊了手,卻聽得她的呼痛聲,方醒悟自己是一時走神,把牽手的人當(dāng)做了云平。
高峰對不起
高峰側(cè)目一笑,險些讓她失神
高峰我只是,情不自禁
沒有說謊啊。
只是,情不自禁。
九龍遠(yuǎn)遠(yuǎn)看著,暗自嘆氣,自家大人的心思,他再駑鈍,這些天的反常,也該明了。明明心思不在這個楊小姐身上,還偏要……只是為自家大人心疼。九龍雖然跟著他的時間不長,卻異常忠心,近日為了自家大人的事也憂心不已。
這夜,在高峰新修好的府邸。
高峰我說九龍,你這是怎么了?讓你陪著我看會兒書,這沒一盞茶的功夫,你嘆了二十四口氣,丟錢包了是怎么著?
高峰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書問道。
王九龍大人
九龍突然跪下了
王九龍大人,雖然我跟著您的時間不久,但是我知道您是好人,在九龍心里,是把您當(dāng)做親人的!
高峰快起來,快起來,這是怎么了?
一邊扶起他讓他坐在自己的對面,一邊說
高峰我也把你當(dāng)自家人啊,這是受了誰的委屈,跟我說,我給你做主!
九龍眼眶微紅,道
王九龍我亂說的,大人不要生氣。
高峰不生氣,不生氣,你說吧。
高峰的笑容一如往常,九龍卻覺得,自從見到他開始,他待人接物溫和有禮,不卑不亢,簡直無可指摘,可是那笑容,始終未達(dá)眼底。
九龍又嘆了口氣,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
王九龍大人,您還記不記得,那日大雨,在云公子門前您同我說過的話?您問我,如果我有一件稀世珍寶,人人都想要得到,該怎么辦?
高峰愣住,良久才低聲說
高峰記得。九龍,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
王九龍您說,那個寶物太珍貴,藏在自己身上,最最不安全。只得把它推得遠(yuǎn)遠(yuǎn)的,最好,不去看也不去想,然后,偶爾回想,你看,我是曾擁有過的……我這兩天才想明白,您的話,是錯的。
王九龍稀世珍寶,帶在身邊不安全,可是推得遠(yuǎn)遠(yuǎn)的,就安全了么?這件寶貝,縱然不會碎在自己手里,可是誰能保證,推出去了,不會碎在別人手里呢?
王九龍在自己手里,還能盡力護(hù)它周全。最后,如果注定要破碎的話,我寧愿,他是碎在我的手里,才不枉我的牽腸掛肚。
王九龍大人,我雖然不聰明,您表面無事,可是我知道,您的苦都咽在心里。您看著宮燈出神兒,一出神兒就是一兩個時辰。您從不愛吃糕點,案上卻日日擺著一碟云片糕。全長安誰不知道云公子最喜林記云片糕?
王九龍云公子幾乎日日纏綿病榻,形銷骨立,您忍心么?如果您讓云公子離開您是為了他好的話,他現(xiàn)在,一點兒也不好??!
……
九龍還在說,聲音不高,紅著眼圈兒,是真的為這二人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