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云雨枉斷腸,那時(shí)說的情啊愛啊,當(dāng)了真的,只有云卿一人。你呢?若,云卿不是云公子,不是欒云平,他不會(huì)畫畫,你可還會(huì)這般費(fèi)勁千般心思地接近?
你不會(huì)。
你已經(jīng)要成親了,她名花傾國兩相歡,你何苦來哉仍舊抓著我不放手,就放我走,不好么?
你是恨我罷?
是愛,還是恨?
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
王九龍大人,您怎么了這是?
九龍剛進(jìn)院門,看見了高峰手上的傷,驚呼道。
云平起身,向臥房走,半路忽然回身,淡笑道
欒云平師叔同我提起婚期,想是喝了些酒,歡喜得狠了……等大婚那天,可一定要叫上我,怎么說,也算同門情誼……
高峰驀地起身,兩步上前攔住了他
高峰歡喜?對,我是歡喜得狠了,我要成婚,我當(dāng)然歡喜!
掌心的傷口仍緩緩滲著血,沾到了云平的白衣上,觸目驚心。云平皺眉,掙開了他,淡淡道
欒云平你弄臟我衣服了。
高峰覺得血往上涌,一把將他推坐在地,甚至忘了憐惜他過分虛弱的身體,鎖鏈嘩啦啦響的揪心,很是狼狽
高峰弄臟你的衣服,呵……你是我的,我弄臟了你沒有?
如果能在這一刻死去,高峰想,如果能在這一刻死去,也算是一種幸福吧?至少,不用面對那個(gè)人的冷漠,面對這種刻骨銘心又不可自制的心痛。
云平坐在地上,跌倒的疼痛,眉頭都不皺一下,明明是那么狼狽地跌坐在地,卻好似身在云端般不可觸摸。
欒云平你看……其實(shí),你對我,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耐心吧?
云平抬頭看著他,眼中帶著戲謔,似笑非笑
欒云平你親手丟棄的東西,憑著這個(gè),就能找得回來?
說著,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細(xì)細(xì)的鎖鏈。
高峰單膝跪在他的身側(cè),欺近他的面孔
高峰你以為,此生,你還能離開我嗎?
呼吸可聞,明明是這樣曖昧的樣子,好像下一刻便會(huì)纏綿的親吻,可說出來的話,那么的讓人心寒。
欒云平你弄臟了我的衣服,你有沒有弄臟我?這一身皮囊,我早就不在乎了
伸手抽開了自己的腰帶,白袍如花瓣般剝落委地
欒云平這一條鎖鏈鎖不住我,這付身子,你要就隨便你。小、師、叔,請自便。”
高峰你……
高峰只覺心如刀割,仿佛烈火從心底燃起,存存焚遍,就像心中無論如何都撲不滅的疼痛。然,咬碎了牙強(qiáng)自撐著不肯認(rèn)輸,狠狠道
高峰你以為,我不敢碰你?
云平直笑不語。
高峰知道,自己是輸了,他,不敢。
干干凈凈空空蕩蕩的笑容,好像是諷刺他,一心要將別人拉下地獄,不料,那人一賭氣立地成佛,而自己,卻永世不得超生。
幾乎是逃跑般的,叢云平身邊倉皇而走,身后傳來云平的大笑。
欒云平小師叔,你留不住我。我下一次若再離開你,就,死生不復(fù)相見!
死生不復(fù)相見……死生不復(fù)相見……死生不復(fù)相見……
好像是魔咒,回蕩在高峰的腦海里。那種恐懼,像雨后虛庭的春草,瞬間就塞滿了整個(gè)胸膛。
高峰跑了好遠(yuǎn),靠在假山上,微微喘息。緊緊捂著胸口,不,云卿,你不會(huì)離開我,我不會(huì)允許你離開我。
像是說給自己聽,像是強(qiáng)迫自己去相信。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guān)風(fēng)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