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靜坐許久的攬月正準備起身沐浴,衣衫剛褪了一半,就發(fā)現(xiàn)房里又多了一個人。
又來了。
這般行事的人,攬月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她不禁在心里埋怨這位麻煩的太師。
宇文護坐在桌前,神色陰沉,也不管攬月現(xiàn)在是何狀況,開口道:“有酒嗎?”
攬月皺了皺眉,匆忙把衣服披在身上就去給這位難纏的太師拿酒去了。
把酒放在桌上為宇文護斟了一杯,攬月突然湊近他:“太師這深更半夜地來女子的閨房,可是會讓人誤會的。”她的話引人暇想,神色卻沒什么變化,語氣中更是略帶嘲諷與調(diào)侃。
“誤會?”宇文護將攬月所斟的酒一飲而盡,把她一把拉進自己的懷里:“你倒是說說,會誤會什么?”
“宇文護!”攬月因為惱怒不自覺地叫出了宇文護的全名。她皺著眉想要掙開他,卻在看到他那只微微泛著藍光的右眼后愣了愣。
傳聞宇文護的母親是異族人,所以情緒有波動時,右眼的瞳色會變藍,沒想到今日被她見著了。
宇文護嗤笑了一聲:“怎么不裝了?前幾次見你,我還以為你根本沒有憤怒這種情緒呢?!?/p>
攬月也不糾結(jié)此刻被宇文護抱在懷里了,她調(diào)整了一下神情,再次回到毫無波瀾的狀態(tài):“太師說笑了,攬月這般身份又有什么資格憤怒呢?!?/p>
宇文護沉默了一會,伸手撫了撫攬月的臉龐:“你的固執(zhí)真像她,但這隱忍的性子卻一點也不像?!比绻仟毠掳闳?,她絕對不會忍耐,誰惹了她,她便會百倍奉還。
攬月偏過頭躲避他的觸碰:“攬月小小一介舞姬又怎敢與丞相府的大女公子相提并論?”
攬月不敢惹怒位高權(quán)重的宇文護,但她心里卻對他在她身上尋找他人的影子生出了不滿:“太師該把我放開了?!庇钗淖o遲遲沒有動作,攬月只能硬著頭皮提醒他。
令她意外的是,宇文護很輕易就放開了她。
“你們女人是不是都沒有心?”宇文護眨著藍色幽光的眼眸盯著攬月,神情有些苦澀。
聽完這話,攬月就知道是宇文護又在獨孤般若那里碰壁了。
但攬月并沒有什么同情心,神色冷淡:“其他人我不知曉,但攬月確實如此。我從不相信什么真心。”
她甚至覺得可笑,宇文護看似深情,可他還不是放不下權(quán)勢,江山美人都想要。還是獨孤般若比較清醒,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宇文護冷笑了一聲:“你倒是實誠?!彼蛔杂X地握緊拳頭,原本就沒好透的傷口又裂開了,鮮紅的血液滴落。
攬月皺了皺眉,轉(zhuǎn)身去找藥了。宇文護手上的傷并不算嚴重,但攬月也不能放任不管,免得被人抓住錯處。
找到金瘡藥后,攬月剛想伸手去拿,注意到旁邊前幾日琴師留下的藥瓶,微微一愣,她頓了一下,才拿著金瘡藥走向宇文護。
攬月剛想幫他上藥,宇文護就收回了手:“不必了?!?/p>
攬月也不惱,將藥瓶放在桌上:“既然太師不愿攬月多管閑事,那攬月便不打擾了?!彼币曋钗淖o的眼睛:“夜深了,太師還是早些回府吧?!?/p>
宇文護不言語,定定看了她一會,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