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輦掀起帳簾,只見大司命正襟危坐在中央,翻看手中的竹簡,四周除了奶茶煮好的咕嘟聲,與干柴燃燒所炸開的火星,靜的慎人。胡輦望著旁邊的月神想要打破這寂靜,對著月神裝可憐,這一招就是百試不爽,每回都有用。
這次不知道是慣她久了,還是如何月神竟不再理她,耐心地攪動著面前的奶茶,似是根本看不到胡輦一樣。胡輦見月神連看都不愿看她一眼,便只能自己想法子了。
胡輦本來還得想著如何向大司命解釋,沒想到大司命直接將手中的竹簡往外一扔,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壞了當場所有的人。
大司命的臉上是早已壓制不住的怒氣“說說吧,是你自己解釋,還是我說給你聽?蕭胡輦,你的本事還真是越來越大了”
胡輦嚇的立刻跪了下來,向司命請罪。月神看著大司命,如此動怒,只能上前調和“其實也沒什么,那些書她早晚都會看的,再說了,只要她不修煉,便不會有事”
聽到月神為自己開脫,胡輦自是連忙附和道“是啊,師父,我只是隨便看了看”
“隨便看了看,你的隨便看了看,便是能一字不落的把那上面所有的字全都背了下來,我真是不知道,除了那本,你還偷看了多少?”
胡輦見大司命如此氣急,便為自己辯解 “師傅,我就不明白了,那些書我怎么就看不得?我修煉水系法術,冰系法術的書我如何就看不得”
“胡鬧,根本就是胡鬧,水系法術本就不是憑空而生的,說白了,其實就是御水之術。你身邊若沒有水便是什么也做不了,冰系法術每一個御水之人都可以修煉,除了你。
你以為你的母親究竟是為何而死?你這一脈先天就對水擁有著極致的親和力,是極致的力量,可就憑你現(xiàn)在根本無法操控如此純凈的能力,別說是現(xiàn)在的你,就算是當時你的母親也根本做不到。
若強行進階修煉,冰系法術只會讓你自身的病癥引發(fā),要是無法壓制你最后的下場,便是徹徹底底被你這身上的力量所吞噬”。
這下胡輦算是徹底聽明白了,師父為了不讓自己重蹈母親當初的覆轍,才會如此。
胡輦被這突如其來的真相嚇壞了,眼淚似珍珠一樣滴滴晶瑩的落下來,打濕了這身上的衣服。普藍色的長裙被淚水打濕之后,洇出了另外一種顏色,顏色似乎更深了。
大司命提起了胡輦的傷心事,也是心懷歉意。
月神這些年安慰人的功夫倒是見漲,立刻將煮好的奶茶遞給了胡輦,替她擦拭眼淚“好了,我們的小胡輦不哭了哭,哭成了小花貓,眼睛要是腫的和核桃一樣,可還怎見人呀?今天晚上的跳月大會,那么多好兒郎都在不為自己,也要為蕭府的名聲考慮啊!”
大司命揮了揮袖子,聽聞月神此言“那便讓她哭個夠好了,今晚的跳月大會也別去了,沒我的允許,不準離開這!過來磨墨”
胡輦見大司命不再生氣,哽咽的應了一聲“好”就一路小跑到了案前,拿起墨在硯臺上磨了起來。
月神見大司命不再惱怒,隨即就也退了出去。抬頭望了望天空,晴空萬里,時不時還有幾只鴻雁飛過,不由感嘆至“果然啊,自己的女人即使罵了也是舍不得,搞不明白,明明舍不得,還非要唱著黑臉,搞不明白啊,這人心真是深不可測”
文字下筆,墨染宣紙 “書架第二層,那個金絲楠木的盒子,拿過來”
胡輦放下手中的墨錠,挪步到書架前。眼前的金絲楠木首飾盒鑲嵌滿了各種寶石,金絲楠木雖然珍貴,但此前此景似乎這上面的寶石顯得更加耀眼,盒子四面皆有一顆紅色寶石,綠松石下面還掛著幾縷銀色流蘇,每一面的四角都有珍珠鑲嵌,顯得極為華貴。
胡輦小心翼翼地雙手捧著盒子,端到了大司命面前。
大司命側過臉看了看盒子 “打開來看看吧,是給你的東西”
“?。拷o我的”胡輦雖然有些驚訝,不過還是聽話,將盒子打了開來。
“這,怎么會?”那樣華麗的盒子里頭裝的竟然是一頂普普通通的銀冠,這也怪不得胡輦有疑慮,這樣的反差,換作是哪個人都會以為這里頭的東西被掉了包吧。
不過這樣毫不起眼的銀冠,卻鑲嵌了一顆珠子
“不用那么有顧慮,這銀冠就是普通的銀冠,那上面那顆珠子看見了吧,值錢的是它,混元珠可以幫助人調理五行內息,幫著修煉法術的人提高修為,羲氏一族當中,只有族長和長老才有資格佩戴極為珍貴”話音落下,大司命便用匕首將這銀冠上的珠子取了下來,串成掛墜遞給了胡輦。
“從今往后將這東西隨身佩戴千萬不可拿下來。這樣以后就算是修煉禁術,也不至于讓你……發(fā)生什么別的事”
大司命雖然先前對胡輦那樣嚴厲指責,但到底還是心疼的,明明知道事情總是不可控制地發(fā)展,卻也為她做好了最好的打算。
胡輦聽了大司命的話,心頭一喜,他就知道自己的師父刀子嘴豆腐心,事事還是為她打算好的“謝謝師父,我就知道師父對我最好了”。
“謝謝的話還是以后再說吧,這幾日沒事就不要到處走動了,這次的春捺缽總有那么幾個看上了大位,卻又不堪重任的人蠢蠢欲動,明日射柳大賽結束就要回上京了,看好蕭燕燕,別讓她亂來”。
胡輦自然是知道燕燕這干柴烈火的性子一有點火星便直接亂做一團。“弟子明白,我會好好看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