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漂浮的陳梓晨看著和自己一樣飄著的付鈺,氣得咬牙切齒。
“付,鈺!你tmd咋也跟上來了?!”
就在半個小時前,付鈺還守在陳梓晨病床前,攥著他瘦到骨骼分明的手,看著他蒼白的臉,心中無限悲戚。
“付鈺,我這一生顛沛流離,唯一的好事就是遇見了你。我的病拖累了你這么久,如今總算要結(jié)束了,總算能解脫了?!?/p>
付鈺悲傷得說不出話,只能憋著眼淚搖頭。從去年陳梓晨查出絕癥開始,付鈺眼睜睜地看著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凋零,心里的痛苦無法言喻。
即使知道治療不過是暫緩病情,付鈺也沒想到陳梓晨居然連一年都沒能撐到。
生命是如此脆弱。
看著眼神逐漸渙散,呼吸逐漸微弱的陳梓晨,付鈺無助地嗚咽起來。
陳梓晨的原生家庭很糟糕,倍受父母的雙重折磨,但是陳梓晨依然頑強(qiáng)地扛了下來,并且?guī)状尉认潞妥约禾幘诚嗨?,試圖自sha的付鈺。
他們就像互相舔舐傷口的困獸,互相扶持著生活。
在陳梓晨死后,付鈺離開了病房,走到樓頂,看著天邊即將升起的太陽,縱身一躍。
可能不到一秒,也可能過了很久。當(dāng)付鈺再次睜眼,看到的就是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陳梓晨。
一個健康的陳梓晨――如果忽略他半透明且漂浮的身體。
“付鈺!我tm打死你!你不好好活著你干嘛來了你!我前腳剛走你…你個混蛋?!?/p>
罵著罵著陳梓晨就哭了出來,付鈺的眼睛也起了霧。
不知是誰先向前走了一步,他們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本來以為上一秒還生死離別的人下一秒就天堂相見會很尷尬,但是當(dāng)他們真的再次相見,兩人只想緊緊相擁,用淚水訴說想念。
哭夠了,兩人才松開了胳膊,但是手依然緊緊牽在一起。
“誒你說這天堂咋空蕩蕩的,我在這等半天也沒個來領(lǐng)路的?!?/p>
陳梓晨碎碎叨叨地說著話,付鈺就一刻不停的看著他。
“干嘛總是盯著我啊你,肉不肉麻,咱倆也就幾分鐘沒見。”
付鈺輕輕搖了搖頭,
“我有一年沒見你了?!?/p>
已經(jīng)有一年沒見到這么生動的充滿活力的陳梓晨了。
陳梓晨也意識到了付鈺話中的意思,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那你好好看看吧,畢竟我這半透明的樣子也不多見?!?/p>
“還好只是變半透明,我還能觸碰到你?!?/p>
付鈺不由得握緊了陳梓晨的手。
“誒你說,咱倆這樣半透明的狀態(tài)…”
陳梓晨突然壞笑起來
“還能不能shangchuang?。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