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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影視同人  永燕文  改編新還珠格格     

第五十二章 爭端再起 西南風勁

新還珠格格之桂堂春

柳青的威望加上江墨那雙巧嘴以及刑部暗地里的管控,這件事終究沒鬧出太大的動靜,大家還沒松口氣,正月十五準噶爾的使臣突然進了京。

禮部自南巡后歸了八阿哥永璇管,平日里按著永琪之前留下的那些規(guī)章制度他偷雞摸狗混個清閑,此次準噶爾使臣未經請書便貿然進京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永璇頭皮發(fā)麻思索了一陣后,風風火火的跑去了永和宮尋永琪。

永琪難得修沐,正親自教窈窈挽弓,永璇見了就笑,“五哥是真膽大,有個會武的嫂子還不夠,還要把閨女也教的這么厲害?。俊?/p>

永琪白他一眼沒說話,永璇一臉諂媚的向前,“五哥,這事說什么你也得幫我。準噶爾不是科爾沁,與咱們的關系那是明面一套背面一套的,這次連個招呼就不打直接就來了,這不明晃晃不給皇阿瑪面子嘛……我是真不知道該以什么身份來接待。”

永琪低頭慢條斯理的收著弓箭并不答話,伸手替女兒擦著臉上的汗,語氣溫柔的仿佛能溢出水來,聽得永璇一愣一愣的,“窈窈,瑪嬤昨天教你背了《論語》是不是?你給你八叔背背,讓他瞧瞧我們家窈窈是不是文武雙全呀”

“五哥,我不是這個意思……窈窈那肯定”

“瑪嬤教我了一句,‘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p>

永璇頓時一愣,猛的一拍腦袋,抱起窈窈一口親在她腦門上,“誒呀呀,我們公主真是神了!”說完又一瘸一拐的跑走。當天宮門大開,以親禮相待準噶爾使臣盡顯天朝氣度,兩日后面圣,乾隆端坐在太和殿寶座上親自接見準噶爾使臣。

準噶爾此次來的人不少,打頭的人約莫三十左右,兩條粗黑的辮子甩在胸前,身著一身紅色的蒙古吉袍,恭敬的單手撫肩,“皇上,臣奉準噶爾大汗策零之命,以牛羊千匹,黃金萬兩,請允嫡親公主下嫁準噶爾?!?/p>

乾隆心里有些吃驚,也有些驚喜,西南邊境不穩(wěn),緬甸屢屢騷擾云南,雙方已經事實上的打了起來,他最怕的就是西北再亂,所以才一封再封科爾沁,如今準噶爾主動請求聯(lián)姻,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不過他更奇怪,三朝來大清曾屢次想聯(lián)姻都被拒絕,準噶爾為何此時松了口?

那使臣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一低頭道“今年中秋蒙古同慶,大汗曾在宴會上一睹和安公主芳容,公主天家貴態(tài),舉手投足間盡是高貴,將科爾沁治理的井井有條,且驚才絕艷令人念念不忘。大汗這才知大清公主之絕世姿態(tài),對科爾沁王爺艷羨至極,只可惜明珠已有君。大汗便想,姐姐不成有妹妹,大清公主必然個個是此絕世佳人,故請皇上俯允,下嫁嫡親公主?!?/p>

這話說的有意思,明目張膽的道出對和安公主的傾慕,卻又讓人無可指摘。乾隆作為男性只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大手一揮道“既如此,朕當然要圓了準噶爾大汗的愿!”又思索了下膝下的女兒年齡,七格格今年十五歲最為符合,轉身就進了延禧宮。

令妃乍聽女兒要嫁到那么遠也是百般不愿,不過她一向不肯悖了乾隆的意思,更別提如今皇后正春風得意之時,心里再有不舍也只是低頭謝恩,“臣妾和和靜愿為皇上分憂,只是準噶爾非同一般,和靜只是一個未封的格格,只怕下了大汗的面子?!?/p>

乾隆欣然應允當即宣旨,“著封和靜公主為固倫公主,賜婚準噶爾大汗策零!”

令妃談不上高興還是不高興,低頭恭敬的行禮,“臣妾代和靜謝皇上恩典?!?/p>

這道旨意很快傳遍了六宮,和靜哭著跑進宮里,眼睛紅的和兔子一樣的質問令妃,“你為什么要把我嫁到那么遠的地方去!”

“我不要嫁給那個老男人!”

“又胡說!準噶爾大汗正值壯年,是草原上出了名的俊郎君,今年還不到而立之年,怎么就老了!”

“可我才十五歲!什么俊郎君,草原上的人都一個樣,一圈胡子瞪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睛,殺人都不眨一下的嚇人極了,我不嫁!”

和靜自小也是嬌寵著長大,令妃如常哄了她兩句不見好也起了火,“由不得你嫁不嫁!五格格還是皇后的女兒呢,不也嫁到科爾沁去了,還是個繼妃,繼女塞婭公主比她還要大,你還在這委屈什么!”見女兒哭的更狠又忍不住心軟的抱住她,“況且你沒聽那準噶爾使臣說的,他仰慕大清公主,他”

“他哪里是仰慕大清公主,他是仰慕五格格!人家字字句句都是和安公主如何如何,我嫁過去就是個和安公主的替身,這樣的委屈我才不受呢!”

“呵,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盤。你就是嫉妒皇后的女兒那么爭氣,給十二阿哥爭得了貝子的位置,讓皇后在你面前揚眉吐氣是不是?可人家皇后娘娘當初因為女兒的事敢和皇阿瑪頂撞,敢直接把皇阿瑪關在門外,你呢!你曲意逢迎,你只顧著自己賢良溫柔的名聲,你巴不得把我嫁過去也好給你爭一爭呢!真是這輩子都改不了你宮女出身的作態(tài)”

啪的一下響徹了宮殿,令妃氣得渾身顫抖,話都要說不利索,你你我我了好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這就是我養(yǎng)的好女兒!你說的對,我就是改不了這個作態(tài)。皇后是世族出身又有太后撐腰,愉妃有那么個好兒子還搭上了女兒的一條命,她們當然敢在皇上面前出言不遜。可你額娘我有什么,我是什么,整個魏家全都要靠著我,你們兩姐妹還有小十五的前程全都要靠著我,我敢違背皇上的意思嗎,我要是說一個不字,明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誰又還會在這管你的死活,聽你在這委屈?”

和靜捂著臉哭,和恪聽見爭吵聲也跑了進來,令妃心痛的看著兩個女兒,心狠的把眼淚憋了回去,“認命吧。這是當公主的本分,也是你們做姐姐的責任。你們別看臨安公主如今呼風喚雨,十年后,她也要披上嫁衣為了父親弟弟的前程,為了那些所謂的家國大義犧牲了自己……靜兒,恪兒,額娘怎么可能不疼你們,但是你們的弟弟他沒有母族撐腰,又不得你皇阿瑪喜歡,自己又是個悶性子,他的前程只能靠你們了……以額娘如今與皇后勢同水火的架勢,真要是十二阿哥登了基,咱們延禧宮會有好日子過嗎?”

和恪被這些話嚇得直哭,和靜卻抹了抹眼淚,抬頭目不斜視的盯著令妃,“額娘當然愛我,愛恪兒。可說到底,額娘最愛自己的尊崇地位,更愛弟弟?!?/p>

她長長一揖,“我愿意嫁,不是為了小十五,更不是為了額娘。而是因為皇阿瑪真心疼我,額娘生養(yǎng)我一場,我得還了這份情份罷了。從此后我在準噶爾是死是活,都與娘娘無關!”

她立起身決絕的離開,正好碰見聽聞此事來問候的小燕子和窈窈,小姑娘小小年紀已經學會了察言觀色,見七姑姑不像往日一般溫柔的笑,默默的向額娘身邊移了兩步緊緊的攥著額娘的手。

小燕子終究沒踏進延禧宮的大門,牽著女兒的手也離開了延禧宮。

剛剛令妃的話她聽的清楚,聽到她說‘臨安公主’的那一剎那心猛的一揪,那些被她刻意遺忘在歲月角落里的咒言又在腦海里響徹開來,皇后那么說,令妃也這么說……和安是嫡公主嫁去了科爾沁,和靜備受寵愛嫁去了準噶爾,她的窈窈呢?又會被嫁到哪里去?

那個如今讓永琪和皇阿瑪憂心的正在打仗的什么面店生姜嗎?

步子邁得尤為的沉重,心里不住的回想著令妃說的話,突然有些安慰的覺得,其實就這么一個也不錯。

她的窈窈,不需要為了弟弟的什么前程去葬送了自己的愛情,自己的幸福,自己的一生。

內心稍微寬慰了些,她低頭想去看女兒,才發(fā)覺手里空空如也,轉了個圈望去,哪還能看見窈窈的半點兒影子?

窈窈呢?

小燕子頓時覺得心空了一下,腳步發(fā)軟的邁不開步子,張了好幾下口才顫抖的喊出‘窈窈’的名字,望著這座巍峨的宮城六神無主的尋著女兒的足跡?;蕦m這么大,不少宮室她都沒去過,誰知道藏著什么危險呢?

窈窈~

小燕子急促的呼喚著,在幾個宮室之間來回跑著,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邊四處搜尋,相熟的幾個宮室問了一圈都說沒瞧見臨安公主,繞了她平時愛去的御花園還是沒看見半點兒蹤跡,路上的太監(jiān)宮女們也紛紛幫她找著,宮城里此起彼伏的‘臨安公主’的呼喚聲,眼見小半個時辰過去整個后宮除了那些冷宮和偏僻角落外都被她尋了個遍也沒見女兒的小小身影,她的心也越發(fā)的慌亂起來,步子也更加的凌亂,大腦不受控制的想到了紫薇當年被關在慈寧宮的暗室里那痛苦的模樣。

不會的,他們不敢這么對窈窈,他們不會這么對窈窈。

心里不停念叨著腿卻不自覺的走到了坤寧宮門口,抬頭看著陽光下燦烈的藍色金鑲牌匾,驀地又響起皇后的話。

總有一天,你的女兒會比我的女兒更痛苦……

她是皇后,她有什么不敢,她發(fā)了瘋真要奪走窈窈!

小燕子眼神一冷,抬起步子就向坤寧宮沖去,她是真的沖進去的,一群宮女太監(jiān)攔也攔不住她,只好緊張的喊著“五福晉到!”大聲通傳著,皇后正立在案前寫字,墨汁一道暈染了一整幅字,她皺著眉向外看,“五福晉?小燕子來做什么?”

從那件事之后兩人之間的偽裝算是徹底被撕破,但也算井水不犯河水,如今急吼吼的跑到坤寧宮做什么?

“皇后!你把我女兒藏哪去了!”

小燕子猛的推開門,容嬤嬤瞪著眼擋在皇后前邊,“格格說話可要有憑據,你”

“什么平的豎的,我告訴你,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和你們拼命!”

小燕子柳眉橫豎大踏步的就闖了進來,皇后瞧著她這幅大呼小叫的樣子沒由來的覺得鼻頭一酸。

幾年過去,她見多了在宮宴上斂著身份寡言少語稱得上端莊大方的五福晉,如今乍見她還是如當年一樣這般沒規(guī)沒矩的樣子,竟然不覺得厭惡,只覺得有些感慨。

時光走的太快,快到她以為所有都變了,她對皇上的情變了,對這個皇宮對這個皇家的情變了,可恍惚間卻發(fā)現有些事還沒變,還能讓她想起當年她還有幾分真心,女兒在后院讀書,兒子在膝下玩鬧,自己每天最煩的就是皇上是不是又去了延禧宮,小燕子又折騰出什么禍的時候。

終究是回不去了。

她也并不想回去。

皇后心思百轉千回收斂了情緒,嗤笑一聲看著她,“放肆!作為子媳不經通傳擅自闖入坤寧宮,還這般的不守規(guī)矩,成何體統(tǒng)!”

“我今天就放肆了,你把窈窈藏哪去了?要是再不放人,我就把整個坤寧宮都給掀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兩人針鋒相對,甚至頗有幾分小孩子吵架的勁頭,容嬤嬤連忙攔著,“格格這話說的糊里糊涂的,您那公主寶貝的和什么一樣,誰能動她分毫。別什么事都向著坤寧宮這邊找?!?/p>

皇后也冷靜了下來,“我勸你少在這邊浪費時間,眼見著天就黑了,這宮城一到晚上可是有不少冤魂出沒專找著小孩子掐?。 ?/p>

小燕子果然臉色一白,盯著皇后憤怒的攥起手又松開,“要真是在你坤寧宮,我必和你拼個魚死網破!”

她轉身出了坤寧宮,遠方霞光萬丈,夕陽一點點的滑向宮墻。

“福晉,還是沒找到?!?/p>

小燕子痛苦的閉上了眼,焦急的腳步聲踏在青石板上,晴兒握著她的手傳遞了一絲安慰,“裊裊去慈寧宮尋了我來,你先別著急,總之是出不去這座皇宮。你回永和宮看了沒有?說不定孩子自己回去了呢!”

小燕子無神的眼睛瞬間明亮起來,滿懷著希望撒腿就朝永和宮跑,然而到了門口步子又遲緩了下來,屏氣凝神的閉著眼聽著。

也許是她砰砰的心跳聲太響,沒聽到永和宮如往日的祖孫倆的歡笑聲與讀書聲。

可她心里還抱著一絲希望,沉甸甸的跨進了宮門,愉妃正坐在院子里曬太陽,手里捻著白玉念珠,聽見聲響含笑抬起頭,“怎么這么晚才回來,令妃那邊——窈窈沒回來?”

“窈窈沒回來嗎?”

兩道聲音一疑問一心碎,小燕子忍了一路的眼淚簌簌落下,愉妃看著她這幅面如死灰的模樣,一雙眼睛紅腫著只落淚,旗頭因為跑的太著急松散開余了幾縷頭發(fā)在風中飄著,原本開的絢爛的宮花早已斜了,心也跟著亂了,手一松那串白玉念珠便落了地。

玉石相碰,聲音是清脆的響,珠子瞬間裂開露出無暇的里來,火紅的霞光掠過那一片浮玉映出金燦燦的光芒,愉妃顫抖的問她“孩子呢?”

“我問你孩子呢!”

愉妃揪起小燕子身前的龍華,盯著她的眼睛已經有了殺意,小燕子只顧著哭,“我不知道她去哪了,我把整個皇宮都翻遍了……我一扭頭孩子就沒了……”

她邊哭邊掙扎的轉身,“我再去找我再去找……”

偏偏愉妃不松手,發(fā)了狠一樣的拽著她的衣服,“你把她藏哪去了,你不想讓我養(yǎng)著也不用這樣的法子——你把她弄哪去了?”

“你松手!”小燕子心憂女兒只想著趕緊再去找,可此時心力交瘁的也沒多大的勁,竟然掙脫不開愉妃,婆媳倆就這么的揪打了起來,宮人們從沒見過這陣仗拉也不是攔也不是,雪團兒倒像是沒見過熱鬧一樣在一旁蹦蹦跳跳的狂吠著。

永琪進來的時候就瞧見這樣荒唐的一幕,驚得他語無倫次的一會喊小燕子一會喊額娘也沒人理他,還是懷里的小姑娘脆生生的一聲‘瑪嬤、額娘’才讓兩人都停下了手。

女人家打架大多如此,沒多大勁就往衣服和頭發(fā)上扯,婆媳倆旗頭散著龍華歪著,都是一幅氣喘吁吁的模樣看向站在門口的父女倆,窈窈被永琪抱在懷里懵懵的看著兩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你跑哪去了!”

小燕子哭喊著朝女兒奔過去,卻比不上愉妃快,年逾五十的人腿腳麻利的很,一陣風一樣把窈窈從永琪懷里奪了過去,抱著窈窈又哭又笑的念叨著“可回來了可回來了……”

小燕子整顆心也撲在窈窈身上,分了心問永琪,“你從哪找到的她?”

見終于有人看見他這么個大活人,永琪精神一振,“跑前朝去了!”

原來窈窈跟著小燕子出了延禧宮后突然瞧見天上一只鷹飛過,小姑娘只在畫本子上瞧過見了真的覺得新奇,扯扯額娘的衣服見她沒反應索性撒開了手去追,小小的人兒身段靈巧侍衛(wèi)們有時也瞧不見。一路追著追著等到反應過來時已經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去,面前一個男人肩上落著那只她追了好半天的鷹。

“這是老鷹嗎?”

窈窈好奇的問,那人大概是瞧著她有趣,蹲下身和她平視,打量著眼前這個小姑娘。

他自知自己這幅樣子算不上和藹,在草原時就是那些婆婆媳婦們嚇唬自家孩子夜里嚎哭的良藥,這只雄鷹更是兇神惡煞的草原上馬背長起來的小姑娘見了都要繞道走,更別提這皇宮里嬌滴滴的花朵兒了。

他雖然不知這小姑娘的身份,不過能如此大膽的出入后宮不得入內的前朝,想必也是極尊貴的身份。

倒是和她有點像,也是睜著一雙黑漆漆的如葡萄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窈窈養(yǎng)在愉妃膝下一年多,知書懂禮是沒得挑,琴棋書畫也都有所涉獵,上次紫薇來了還夸,比她這么大時不知道長進多少。就連老佛爺見了都說,“愉妃是個會養(yǎng)孩子的,永琪那么優(yōu)秀,窈窈也養(yǎng)的這般好。”只是雖然都是皇家子女,不同于紫薇的謹小慎微,晴兒的八面玲瓏,永琪的明哲保身,咱們這位臨安公主是個愛端架子的主兒。

她把臨安公主的身份記得清清楚楚,小小年紀便知道公主是怎樣的金貴,她背后的杭州是如何的富庶,被愉妃養(yǎng)的舉手投足盡是天家姿態(tài)的同時,也不免驕蠻了些。此時盯著這只鷹一幅命令的口氣,“我想和它一起玩!”

原本老實的老鷹突然振了振翅膀,窈窈向后退了一步卻還是端著姿態(tài),他暗道一句這姑娘小小年紀好一幅沉穩(wěn)的模樣,但也知道這鷹易傷人,道了句“等你長大了,來草原上找它玩吧!”就大笑著離開。

窈窈回頭望著四周空曠的大殿,白玉砌的丹龍陛一路延伸至高處,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這里不是家,沒有阿瑪額娘和瑪嬤。

她慌張的喊了幾句,一邊哭一邊跑著,到最后跑累了想起來瑪嬤教過她——要是找不到人了就站在原地不動,她一定不會丟下她不管的。

于是她老老實實的站在了那里,站累了就坐著,坐煩了就跑幾步,等啊等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永琪才從養(yǎng)心殿出來,和人一路閑聊著打算回后宮,誰知竟然瞧見了孤零零立在中央的女兒。

“我記得瑪嬤說的話,站在原地沒走!”

窈窈懂事的替愉妃抹著眼淚,小燕子又后怕又心疼,蹲下去也要抱女兒,手還沒碰著窈窈就被愉妃摟得更緊,“你還敢碰她!”

永琪見狀勸著,“額娘,孩子差點丟了小燕子心里最難受了。再者說了,也是這孩子亂跑,前朝都敢去?!?/p>

愉妃恍若未聞,只抱著窈窈輕輕拍著,小燕子見她情緒緩和又想去拉女兒的手,窈窈也朝著她伸出雙手,母女倆還沒拉住手就被愉妃死死的摁住。

“誰也別想搶走我的孩子,誰也別想害我的孩子!”

三人都愣在了當場,山眉低聲勸著愉妃,小燕子有些懵,“我是她額娘,什么叫搶?什么又叫害?”

“小燕子”永琪柔聲哄著她,想勸她愉妃說話一向就這樣,也怕兩人再吵起來,愉妃在一旁輕輕搖著窈窈,低聲呢喃著,‘瑤瑤不怕……額赫在這……”

山眉急忙去看小燕子的臉色,她呆呆的偎在永琪懷里不知道聽沒聽見,永琪卻和她的視線相交,幾秒后似乎是想起什么一樣,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我餓了”

窈窈適時開了口,永琪順勢跟上,“快去吃飯,大家都忙了一天……”

一頓飯吃的鴉雀無聲也食不知味,小燕子低著頭扒拉了兩口米飯就回了房,愉妃依舊如常的看著窈窈吃完了飯祖孫倆也進了屋,永琪最后放下筷子,左看看右看看,抬腿進了正堂。

山眉守在門口,見他過來福身嘆了口氣,“五阿哥”

他嗯了一聲撩著簾子進去,愉妃正給窈窈洗完了腳,雙手輕輕撓著她的腳心和她玩鬧,像是沒看見他一樣也不回頭。

“窈窈,穿上鞋跟阿瑪回去?!?/p>

其實窈窈最怕永琪,見他語氣雖然溫和但是眼神嚴肅聽話的要下床,愉妃拉著她的手不肯松,冷眼看向兒子,“你又要為了小燕子,把額娘逼死?”

永琪半蹲著在榻前也抓著女兒的手,“額娘,她是臨安公主蕭窈,我和小燕子的女兒。今天那樣的話,您可千萬別再說了。”

愉妃攥著窈窈的手果然一僵,雙目無神的盯著前方,永琪長嘆口氣用毯子包住女兒把她抱了起來,正要出門的時候突然聽見撲通一聲響,愉妃直挺挺的栽在了地上。

“額娘!”

他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參湯的總算是把愉妃救醒,窈窈這次哭著無論如何也不肯離了瑪嬤半步,永琪也不敢太刺激她,囑咐了山眉好好照顧無功而返。

小燕子偎在床上發(fā)呆,裙擺散在銅爐邊將將要燃起火苗,永琪扯了一下順勢坐下,收拾了一下心情寬慰著她,“額娘疼窈窈,老人家性子執(zhí)拗,咱們別和”

“瑤瑤是誰?額赫又是什么意思?”

小燕子盯著他的眼神涼涼,見永琪不說話哼笑了一聲,做勢就要起來,“你不告訴我我就去問紫薇,問晴兒,問皇阿瑪。”

“瑤瑤是我那個沒福氣的妹妹。額赫……”永琪實在是不好意思說,拉著小燕子的手勸,“總之你也猜到了。小燕子,我代我額娘和你道歉,我也沒想到她會這樣。我之前只知道她一直走不出來,后來有了窈窈見她對孩子那么喜歡還以為放下了,誰知道”

“誰知道她只是把我的窈窈當作她女兒的替身??墒俏业鸟厚核莻€活生生的人啊,她不是瑤瑤不是她的女兒,是我拼了命生下來的寶貝?。∷鏊哪?,那我是什么?我算什么!”

小燕子紅著眼睛質問,揪著帕子痛哭出聲,“我知道她一直忘不了她的女兒,作為母親我也理解。所以她要養(yǎng)著窈窈我哪怕再不舍得也沒說什么,可她不能這樣啊?!?/p>

“是是是”永琪摟著她輕哄著,“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會和她去說的,她也只是今日受了刺激,平常她是知道這是她孫女的?!庇犁餍⌒囊硪淼奶嫠ㄖ蹨I,“等窈窈有了弟弟妹妹,額娘再養(yǎng)著小孫子,窈窈還是會回到我們身邊的”

他找不到話來勸結果口不擇言,從前這么說時小燕子心思總會被轉移些,然而這次她卻身子一僵,撞開他的懷抱凄然一笑,“你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

“到現在了你還要瞞著我!你額娘只有窈窈,難道我就還有別人嗎?!”

小燕子失望的搖著頭看她,眼淚順著臉頰一滴滴的打在枕頭上,她翻身下了床打開柜門,一個包袱兩件衣服,沒等永琪反應過來就拉開了屋門,“既然如此,你就陪著你額娘過你的日子去吧!”

她說著就要走,一只手卻橫亙在她胸前,小燕子氣的眼睛能冒出火來,惡狠狠的瞪著他“滾一邊去!你敢攔我?”

“我沒想著攔你”永琪無奈的嘆了口氣,熱氣在耳邊繚繞著讓人心癢,“你生著氣宮里哪處敢收留你。天太晚了,我送你去公主府找紫薇吧。你們姐妹倆也能說說話?!辈坏人_口又給她披上披風,“夜里風涼別凍著了。我知道你生氣,你要打要罵要怎么折騰我都隨你。但我是你丈夫,你大晚上出門我就得保護好你的安全,不能放任你自己一個人跑出去。這是我的責任,你也攔不住我。”

一顆心瞬時就軟了下來,小燕子扶著門的手緩緩放下來,卻還要裝著點樣子,“你哪是去刑部了,我看你是去戲班子學唱戲了吧,說得比唱得都好聽?!?/p>

見她有所松動永琪連忙把門死死的碰住,又順勢把她圈在懷里,“那件事我瞞著你是我不對。我怕你難過怕你自責,但更重要的是,我覺得一個女兒挺好的。女人生產本就九死一生,你已經闖過一次鬼門關,我不舍得你再去受那樣的罪了?!?/p>

“可”

永琪伸手撫上她的唇,“沒有什么可是。自古以來那些骯臟事,哪一樁哪一件不是男人干的?可見女孩才是最好的。你不是一直害怕窈窈遠嫁嗎?到時候她有喜歡的人咱們沒什么可掛念的就跟著她走,她去哪我們去哪;沒有喜歡的人也不用擔心受哥嫂的氣,咱們一家三口好好過一輩子。這有什么不好的?”

小燕子也一直用這樣的話來寬慰自己,但也免不了擔心,見左右無人終于問了出來,“可是,如果你是皇帝呢?”

如果你是皇帝,你能膝下無子嗎?皇帝的子嗣不是兒女私情不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那是國家大事,那是關乎國脈生死存亡的重中之重。到時候他們能扛得住壓力堅守住自己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又或者,他們應該為了彼此之間這點愛情的純粹與唯一,而與祖宗家法相對抗,置國脈生死于不顧嗎?

小燕子盯著永琪的眼神眨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他的掙扎、猶豫與擔憂??捎犁鲄s沒有絲毫的慌亂,與她對視著笑道“那又如何”

“當皇帝選的不是才能與品德,難道是能不能生孩子?那照這樣說,去后場選頭豬來最合適了?!?/p>

他說的荒謬,小燕子忍著笑打他,“和你說正經的呢!”

“我就是在和你正經的說啊?!庇犁骼碇睔鈮眩耙粋€國家興盛不興盛,不在于有沒有子嗣繼承。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也不是我一個人,愛新覺羅一姓的天下?;拾斎绻X得我合適選了我,那我必然不負囑托不負蒼生。將來百年之后,也要精挑細選一個各方面都合適的人再擔起這個責任。說句實話,皇帝的兒子就一定會做皇帝了?那前明的皇帝到都是貨真價實的龍種,可這天下不還是輸給我們大清了?到時候就算咱們有了兒子,我也得看看他夠不夠格,若是個不成器或者不志于此的,還不如擇宗室子或者選個能干的輔政大臣呢?!?/p>

小燕子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歪著腦袋看他,“你這是哪來的歪理?”

“怎么叫歪理。上次和班杰明喝酒的時候聽他說過,他們大不列顛現在就是如此,大概一百年前皇帝被砍了頭,如今說了算的是首輔大臣。而且人家現在的皇帝,還是女王呢!”

她好像聽班杰明說過,說他喜歡的那個姑娘好像就是女王的女兒,一個眼睛大大的愛笑的叫Pearl的姑娘。

她垂下眼眸沒在糾結這件事,悶聲道“可是窈窈呢?”

清官難斷家務事,永琪在刑部什么案子都見過卻也拿這件事無可奈何。才熱鬧了一年多的永和宮又冷清了下來,小燕子和愉妃的關系就像那串碎了的手串一樣,小燕子拗著不肯和愉妃說話,愉妃自知自己做的不對又不愿意服軟,只是苦了窈窈和永琪,父女倆謹小慎微的瞧著兩個額娘的臉色,拼命的給對方使眼色,被小燕子一個眼刀刮過來又老老實實的低下頭吃飯。

二月初一,固倫和靜公主下嫁準噶爾,排場比當年科爾沁要大的多,準噶爾使臣千里迎親,十里紅妝繞著京城轉了一大圈,浩浩蕩蕩朝著西北大漠走去。

二月十二是窈窈四歲生辰,永琪有意借著這個日子緩和愉妃和小燕子的關系,推了刑部的事起了個大早,張羅道“一會咱們去西山放風箏去,正巧今年桃花開得早,聽說特別好看??赐晏一ㄔ蹅冊偃デ伴T街上聚福興吃烤鴨去怎么樣?”

窈窈第一個贊同,舉著小手一蹦三尺高;雪團兒跟著附和,汪汪叫著晃著腦袋可愛極了。兩人一狗一同看向站在兩邊的婆媳倆,兩人腦袋一左一右的別向一邊,但都輕輕的嗯了一聲。

“那快去用早膳,吃完咱們就走!”

窈窈吃了兩口就不肯再吃,坐在凳子上晃著腿眼巴巴的看著慢條斯理用膳的瑪嬤,好不容易吃飽喝足還沒出門,愉妃誒呀一聲,“山上冷,忘了給窈窈帶墊子了。”

“哦對,還有披風?!?/p>

小燕子也急匆匆的進去,永琪無奈的沖女兒攤了攤手,窈窈失望的趴在雪團兒身上,婆媳倆像是斗法一樣的你一件我一件的翻騰著,眼看著快要到晌午,窈窈都打了個盹醒來,終于算是準備好了。

永和宮的大門也正好被打開,小路子一臉恭敬的打了個釬,“五阿哥,萬歲爺宣您去養(yǎng)心殿?!?/p>

“阿瑪!”窈窈快要氣哭了,抱著風箏小嘴一癟死死的拽著他的褲腿,“阿瑪說帶我去放風箏的。去年就說帶我去放風箏的……”

“肯定去,阿瑪去看看你皇瑪法馬上就回來啊”他親了女兒一口跟著小路子離開,乾隆明知今天是窈窈生日還要宣他可見是有急事,一路急匆匆的進了養(yǎng)心殿才發(fā)現,果然非同小可。

乾隆坐在正首上緊繃著一張臉,地下滾落著幾片茶碗碎片,茶水還冒著熱氣。黃白色的折子被攤開四散落在地上,兵部尚書、鄂敏、福倫等重臣都跪在地上,唯有傅恒坐在一邊。

他才跪下又聽見門口響起了腳步聲,竟然是爾康攜著蕭劍進來了。

原來今日花朝節(jié)宴,晴兒求了恩典和蕭劍見面,爾康也陪著紫薇進了宮,皇上通傳時,便一同趕來于此。

乾隆并不在意多出來的這個人,指了指地上的折子,“永琪,你看看”

永琪依命向前移了兩步拾起折子,一眼便心驚,終于明白過來為何乾隆如此震怒又如此著急——幾日前阿瓦一戰(zhàn),統(tǒng)帥明瑞戰(zhàn)亡。

那是傅恒將軍最得意的長子,也是先皇后最寵的小侄子。和他差不多大,小時候他養(yǎng)在長春宮,便經常和富察家的小公子一起玩,什么爬高上低上樹摸魚兩人都沒少干,明瑞比永琪還活潑些經常帶著他在宮城里繞,但也極像個大哥哥的樣子,闖了什么禍都擋在他前邊。后來先皇后生了七阿哥永琪也被抱回了永和宮,兩人的聯(lián)系才漸漸少了許多。再往后聽說他投了軍,偶爾也只是在家宴上見過幾面而已。但每每相見總會飲酒暢談一番,去年他回京,還給窈窈帶了塊象牙掛墜。

永琪忍不住悲從中來,恭恭敬敬的叩首,“請皇阿瑪與傅六叔節(jié)哀?!嗌接行衣裰夜恰魅鸶鐬閲柢|死得其所?!彼旨又亓苏Z氣,“但緬甸欺人太甚,我們以和為貴在他們眼里竟然是膽小怕事,既然如此,咱們也得拿出大國的威風來。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這才是拱衛(wèi)邊境的最好方式。”

乾隆對永琪的說法表示贊同,傅恒已經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聲音里掩不住的悲痛與氣憤,“五阿哥說得有理。恭請皇上俯允,臣愿前往西南邊境,衛(wèi)我大清邊境長寧?!?/p>

“傅恒,你……朕知道你的”

“姐夫,我老了又是一身的病。這些年最疼的就是明瑞,要我留在京城我也活不了多久。還不如讓我上戰(zhàn)場殺他個痛快,替我兒報仇,也為皇上盡忠?!?/p>

傅恒是個極守禮的人,上次喊姐夫還是當年乾隆做寶親王時才娶了福晉,那時候他十二三歲的樣子,見了他豐神俊逸的模樣暗自欽佩,喊了句‘姐夫’。乾隆高興的應了,他卻被阿瑪狠狠的罵了一通,后來王爺成了皇帝他不再敢喊,再往后皇后不再是他姐姐,他就更不會喊了。如今再喊這個稱呼,惹得皇帝忍不住紅了眼眶。

“罷了……朕說不過你?!鼻∽罱K妥協(xié),“但你不可向前沖鋒,朕要給你配兩個得力的副將。你覺得誰合適?”

傅恒倒也不客氣,點了阿里袞與阿桂還有舒赫德為參將,琢磨副將人選時,回頭看了眼永琪,但最終還是沒說話。

永琪低著頭沉思,卻也感受到了剛剛旁邊那道灼熱的視線,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長跪一揖,“兒臣請旨,隨傅恒將軍前往緬甸?!?/p>

話音才落又是一道聲音響起,爾康也同樣叩首請旨,“臣請旨,愿同傅恒將軍前往緬甸為國效力?!?/p>

福倫忍不住回頭看著兒子,乾隆也將目光久久的停留在永琪身上,良久后開口看向傅恒,“這兩個副將,你意下如何?”

傅恒連忙叩首,“五阿哥與福額附天資聰穎,自然擔得起這個位置。只是戰(zhàn)場刀劍無眼,五阿哥與福額附未經歷練,只怕”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昨日臨安公主背了這首詩,來問我為何女兒不可帶吳鉤。小小孩子都有如此志氣,我與額附七尺男兒,有何不可,又何懼之有?”說完他又向乾隆叩首,“兒臣身為皇子,享萬民之供,女兒也得皇阿瑪恩典享食杭州。今姐姐妹妹孤身和親西北,好友至交為國捐軀西南,皇阿瑪與傅六叔殫精竭慮,兒臣正當壯年,怎可不為皇阿瑪分憂。還請皇阿瑪俯允,兒臣愿前往西南與緬甸一戰(zhàn)?!?/p>

永琪長跪不起,爾康也跟著叩首,乾隆看著折子上明瑞戰(zhàn)死的消息遲遲下不了決心,傅恒如此難過,若是永琪和爾康出點什么事,他和福倫又能好過到哪去呢?那小燕子和紫薇呢,他最疼的兩個女兒,愛得如此轟轟烈烈撕心裂肺,真要有不測,只怕也會跟著走……

可他作為一個皇帝,也說不出阻攔的話。思來想去才開口,“你們都不是小孩子了,都有妻有子。特別是爾康,紫薇才懷孕不久。這樣吧,你們去和她倆商量下,如果她們同意,你們就跟著去!”

紫薇溫婉識大體,小燕子,應該會攔下吧?

“不用問了。我——我同意?!?/p>

一道清亮的女聲在門外響起,小燕子扶著宮門的手不停的顫抖,咬著嘴唇又堅定無比,“我同意他去緬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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