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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biāo)簽: 影視同人  永燕文  改編新還珠格格     

第九十五章 長劍覆雪 如見并肩

新還珠格格之桂堂春

此章&下章又名:“五大郎”的幸福生活??

提前祝大家520節(jié)日快樂~此章刪減部分,可在評論留郵箱,送大家一份節(jié)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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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憑心而論圈禁的日子也還不錯。

昭昭不愛哭,夫妻倆每天就睡到日上三竿,其實一開始小燕子睜開眼看見永琪還有點不習(xí)慣,伸手用手戳了戳他的臉頰才覺得真實了好多,興高采烈的就往他懷里鉆,男人的胸膛寬大又溫暖,她翻了個身就又睡熟了過去,起來的時候多半是孩子實在是餓的不行了,她就把孩子擱在胸前,一家三口都閉著眼,永琪長臂攬過妻兒,手輕輕的拍著兒子的背,一下兩下的也不知怎么的又睡了過去,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外邊枝繁葉茂鳥鳴輕啼,竟也是從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以至于永琪躺在搖椅上輕輕晃著,面上是意想不到的滿足,“怪不得人人想當(dāng)神仙,這什么事都不用干曬太陽的日子是痛快??!”

小燕子挺高興他能好好的歇一歇,不過一天兩天還行,十天半個月看他快跟長在床上了一樣也覺得奇怪,從來都惜時如金能用跑的絕不用走的這回竟然轉(zhuǎn)了性,晴天他說陽光曬著困,陰天他說這日子正適合睡覺,以至于小燕子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要把前三十年沒睡夠的覺都補(bǔ)回來。

“差不多吧,從前不睡懶覺也覺得那沒什么可睡的,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虧了多少。你也許不知道,我們皇子過得很慘的,三歲開蒙,早起貪黑的,一年就放一天大年初一一天假,熬過了上書房還得上朝,那起的就更早了,像這樣的日子啊,還真是頭一遭!”

他懶洋洋的伸了伸胳膊,把要起來的小燕子又?jǐn)堅诹藨牙铮?****************,在她脖子上蹭了蹭,聲音是難得的慵懶,“再睡會~”

酥麻感遍布全身,小燕子差一點就想翻個身真和他睡個昏天黑地了,但想著藥還沒熬又要起來,永琪早就知道她要干什么去,那太醫(yī)怕不是賣黃連的,開的藥也太苦了些,永琪第一次喝的時候直皺眉,“我覺得我不喝這藥活得時間還長點!”

“少在這胡咧咧!呸呸呸趕緊摸木頭!”

“真的,我覺得相比于傷口疼,這苦的更讓人難受。除非……”

“除非什么?”

“你給我點甜的?!?/p>

“我的五阿哥啊,這地方有吃有喝已經(jīng)不錯了,奴婢上哪給王爺找糖去?”眼睛一瞪故作兇狠的看著他,“趕緊喝!”

永琪唔了一聲捧起碗咕咚咕咚喝的眉頭擰在一起,好像慢一秒就多一分痛苦似的,然后趁小燕子不注意突然親在她臉上,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像沒那么苦了……”

于是這次小燕子捧著熬好的藥站在榻子邊,笑瞇瞇的喊他,“永琪~”

他不應(yīng),閉著眼睛一幅睡的正香的樣子,小燕子呵了一聲心道,裝睡!這不是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嘛!

但還是軟著脾氣喊他,“永琪,你先起來把藥喝了。”又低頭笑,“讓你親一口行吧?”

他還是不應(yīng),小燕子端著碗無奈,“兩口?三口最多了!”

他眼皮晃了晃,但還是沒睜眼,大有一副愛咋咋地的模樣,小燕子呼了一口氣晃著碗里的苦藥汁,突然覺得這劇情似曾相識,眨了眨眼扭著腰肢坐在他旁邊,捏著嗓子貼在他耳邊,“大郎~喝藥了~”

永琪的眼皮抖得更厲害,小燕子倒像是戲癮上來了,一手捧著碗一手捏著帕子,“大郎不肯喝藥,是要逼奴家去死嗎?奴家這輩子就靠你了,你不喝藥我可怎么辦~”她聲音嬌嬌媚媚的,甚至還裝著點哭音,帕子一下兩下的拂過他的臉,永琪終于沒忍住破了功,突然睜開眼伸手把她攬到胸前來,盯著她的眼睛冒著危險,“你喊我什么?”

“我是武大郎?”

“那你是金蓮?”

手已經(jīng)探進(jìn)她的衣服里在背后游走著,帶著薄繭的指尖刮蹭蝴蝶骨引得她不由得顫了下,小燕子向前傾了下把碗橫亙在兩人之間,“誰叫你不喝藥?!?/p>

永琪輕笑一聲接過碗一飲而盡,這次連半點推脫都沒有,小燕子正覺得奇怪的時候突然見他把碗一撂手托的她的腰滾向了床里,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你知道武大郎喝的是什么藥嗎?你又知道潘金蓮為啥給他喝藥嗎?”

中藥雖苦,藥香味卻醒人,小燕子因為剛剛熬藥身上沾得滿滿的都是藥香,又因為在喂孩子混著些香甜的奶味,讓人不自覺地想要一親芳澤,永琪沿著她的脖頸緩緩向下親了一串,埋首在她胸前貪婪的吮吸著衣料上的藥香,……瞇著眼睛看了眼外邊正亮的天空臉紅的像是個蝦子一般,強(qiáng)撐著一抹意識雙手交叉在胸前推拒著他,“大白天的,你干嘛啊……”

永琪聽了就笑,隨手握住她纖細(xì)的手腕向上鉗制在頭頂,傾身又要親上來,小燕子似乎來了勁,他越怎么樣她偏不怎么樣,胡亂的扭著頭避開他的吻,聲音卻是笑著的,“誒呀你別……永琪……”

笑聲里還含著幾絲纏人的嬌媚,永琪聽的骨頭都要酥了,……另一只手撫過她的臉頰,俯身看著眼睛瞪的圓圓的極力推阻的小燕子,“你別這幅表情看著我,一幅堅貞不屈的樣子,整的我好像是西門慶似的!”

“你又胡說!”小燕子呀了一聲抬腳踢在他小腿上,連帶著撩起了他的褲腳,腿上的口子依舊紅的嚇人,她慌忙停了掙扎,力度輕的像是撓癢癢的一樣的蹭著他的腿邊落下,抬頭瞪著一雙圓圓的眼睛看著他。

永琪瘦了不少,中衣空空蕩蕩的掛在身上,雙手撐在她身旁衣領(lǐng)卻在她在眼前晃呀晃的露出一道白色的疤痕,那是他身上的第一道疤,十年過去已經(jīng)成了一道不甚明顯的舊痕,更把旁邊隱隱露出的一道道紅色血痕襯得觸目驚心。

這些天來她總是想看看他身上到底傷的有多狠,可總也得不到手,此時眼睛一轉(zhuǎn)突然有了主意,身子陡然軟了下來,手被鉗制著不能動彈她就上腿,……小燕子眉目含情眼神一勾,“一會我們家大郎醒了怎么辦?”

要命,這丫頭天天看的什么書?

握著她的手腕瞬間松開,……小燕子看不得永琪情動時的瘋狂模樣,弓起身子頭扭向了一邊,正對上桌案上放著的鏡子。

銅鏡被擦的發(fā)亮,明晃晃的晃著她此時的比永琪冷靜不得半點的情動模樣,雙頰紅坨坨的一團(tuán),微張的嘴唇被親的水潤,一雙眸子泛著猩紅濕漉漉的含情,一滴香汗順著脖頸向下流……她只看了一眼便覺得羞澀得不得了,捂著眼睛慌忙的轉(zhuǎn)過臉去,手搭在他肩上恨不得鉆進(jìn)他懷里去,……

……

永琪沒推辭,他的呼吸也沒多穩(wěn),天知道他剛剛?cè)痰糜卸嚯y受,再看這么一幅美人沐浴的香艷場景只覺得血脈噴張,嗯了一聲落荒而逃去廚房端藥罐來,走的時候往搖籃里瞧了一眼,昭昭睡的香甜,夢里還掛著笑。

他好心情的晃了晃兒子的搖籃,慢條斯理的站在一邊刷剛剛煎藥的鍋和碗,刷著刷著突然想起來什么,“你這書窈窈沒看過吧?”

“?。靠催^啊”

手里的棉布砰的掉進(jìn)水里,永琪扭頭看著小燕子,聲音都急切了起來,“看過?不是,你怎么什么書都讓她看??!”

莫名其妙被指責(zé)的小燕子也來了勁,“你那閨女整天東瞅瞅西看看的你不知道?永和宮哪她看不著?再說了,《水滸傳》不是你當(dāng)初推薦我看的嗎?一百零八好漢不挺過癮的,你還給她講過呢,現(xiàn)在來罵我做什么?”

“我哪罵你了……”永琪先解釋,說完了才反應(yīng)過來,“《水滸傳》?不是《金”他突然閉上了嘴,水滸傳里好像也有,只不過《金瓶梅》的故事更加的香艷出名罷了,也是這樣的禁書,小燕子想必是沒看過的……他還是別提這句了。

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我擔(dān)心嘛……”

“哼,滿心滿眼的都是你閨女,提上褲子就不認(rèn)人!”她罵完這句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她是被吃干抹凈了,可始作俑者清清爽爽的除了中衣皺點還是一幅衣冠楚楚的模樣,別說疤痕了,連脖子都沒露齊!

她一開始不是想看永琪身上的傷的嗎?

怎么到最后自己被扒了個干凈?

小燕子又羞又氣,蹭的站起來拿起手里沾滿了水的棉布就扔了過去,棉布轉(zhuǎn)著圈旋了一周的水,永琪正好轉(zhuǎn)過身來直愣愣的拍在他臉上,偏偏這人還不惱,慢悠悠的把布拿下來擦了擦手,目光有意無意的掠過她此時赤裸的身體,聲音也啞了下去,“小燕子,你不要太高估我的自控力,也不要太低估你的吸引力……”

“你快出去!”

她高喊一聲坐回了桶里去,雙手抱著胸一幅非禮勿視的模樣,永琪搖著頭笑,“你也太過河拆橋了吧,我辛辛苦苦半天你”

“你還說!你閉嘴!”

她羞紅了臉整個人埋進(jìn)了水里,永琪怕她真悶著了也不再逗她,應(yīng)著聲抱起兒子到院子里曬太陽去了。

等他把門關(guān)上小燕子才慢慢從水里出來,清水晃著滿身的紅痕繚繞著曖昧,她默默的把企圖色誘永琪來看他身上傷疤的法子劃了個大大的叉!

不過要說小燕子有沒有賺到什么?倒也有!自那件事后永琪對于喝藥那是半點也不抗拒了,小燕子嘴上總說他,可其實內(nèi)心也有幾分期待與滿足,只是她真挺好奇,永琪到底能忍多久,他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方法滿足她,自己卻哪次都是衣襟整整的,哪怕憋得再狠也不肯真要了她。但若只說她的話……嗯,體驗不錯!

尤其是窩在暖呼呼的被子里摟著昭昭看著他在廚房忙活,一日三餐讓人覺得安穩(wěn),或者半下午的時候他伏在外間的案上,怕打擾她休息昭昭也被抱了出去,小小一團(tuán)偎在搖籃里,他握著筆的手不停腳也不停,一下兩下有節(jié)奏的踢著籃子輕輕晃著,昭昭就嗅著墨香味又沉沉睡去……院子雖破但也大,吃飽喝足了夫妻倆抱著孩子在這院子里慢悠悠的遛著彎,小燕子人菜癮還大,非要永琪講那些志怪故事,偏這人往常講經(jīng)書的時候一本正經(jīng),講起鬼故事來倒是繪聲繪色了,還專找走到院子深處的時候講高潮,嚇得小燕子每次都哇哇叫著往他懷里撲,倒是昭昭咯咯的笑著,惹得永琪一邊拍著她的背安慰她一邊笑話,“你看,你還不如我們弟弟呢!”

他總愛這樣稱呼昭昭, 然后又抱著他一邊晃著搖籃一邊和他喋喋不休的講,“你姐姐小時候哇~”

他不再提窈窈,不是想把窈窈放在‘姐姐’這樣的位置上,而是他不太敢提起這個名字,提起這個他抱著、摟著、背著長大的最疼的小姑娘。但哪怕他再刻意壓下這些,有時候也會恍惚叫錯了人,會看見樹上不知道從哪飛來的黃鸝的時候驚喜的喊,“窈窈,你看這就是阿瑪上次和你說的那個——”

他回頭轉(zhuǎn)過去,院子里空空如也,他執(zhí)意搭得秋千隨著風(fēng)輕輕晃著……

不只永琪想,小燕子也想。今年的秋天來得早,還沒到中秋天氣已經(jīng)冷了下來,一場雨過后花枝混著綠葉落了滿地,許久未曾感受到的清冷的風(fēng)吹在臉上,天空卻被水洗的湛藍(lán)的發(fā)亮,竟然也讓覺得有幾分神清氣爽。小燕子隨意披了件衣服抱著昭昭坐在門檻處看著廊下的水珠如珠簾般落下,突然又想起了窈窈。

小姑娘從來都不喜歡下雨,嫌雨天會打濕她漂亮的鞋,不能盡情的在園子里跑,可不知道哪天偷看了什么話本子,學(xué)了繡房里的姑娘坐在廊下?lián)沃X袋看雨,手伸到外邊任由雨滴落在手心開出一朵蓮花來,小燕子打屋外走過,回頭看了一眼突然停下了腳步,其實窈窈很像愉妃和永琪。

哪怕旁人總要說這姑娘刁蠻任性,天不怕地不怕的是隨了她,可她心里卻清楚,窈窈更像愉妃和永琪,不信你看這樣坐在那靜靜聽雨的閑情雅致,她可從來都沒有。唉,也不知道她走到哪了,有沒有什么危險,那里下沒下雨,天氣冷不冷……小時候一到換季就愛生病,后來哪怕沒了裊裊,她夏秋之交的時候總也得傷寒一場。

“哇~嗚”

懷里的昭昭突然伸著手亂揮,半歲的孩子說話含糊不清都不成一個字,小燕子笑著摁下他的手晃著他,“你也想姐姐呀?”

昭昭已經(jīng)比才出生時胖了不少,唇紅齒白的可愛極了,隨了小燕子是個固執(zhí)的性格,小燕子摁著他的手他便更加的掙扎,白嫩的藕臂一節(jié)節(jié)的嫩肉跟著晃,嘴里依舊滋哇亂叫著,永琪端著才熬好的粥出來,一邊揚(yáng)著湯一邊擔(dān)憂的看著他,“病了?還是哪難受?”

“不知道呀,說得不知道是哪國的語言,半個字都聽不懂”

“他才半歲,哪國語言也不會說!”永琪笑著把碗放下,伸手要去接孩子嘴里還哄著他“來!阿瑪抱著!”

雖然昭昭是個男孩子,但撒嬌的本事一點也不輸于他姐姐,每次永琪一抱他就往阿瑪懷里滾,小手一下兩下的敲在永琪的胳膊上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的人心都化了,可這次永琪抱住了卻也不管用,昭昭依舊指著外邊喊。

永琪不由得看了過去,那面墻上空空如也,除了開敗的落花和彎折的樹枝外一無所有,“這什么也沒……花?”

永琪突然明白過來,他不是在‘哇’也不是在‘嗚’,他在喊花,在問昨日還開的正盛的花枝怎么落了,那些好看的花都到哪去了?

“花開敗了呀,明年還會再開的?!?/p>

他低聲對兒子解釋,“所有的花都是有花期的,會開就會敗,會敗也終會再開。”

他說的很認(rèn)真,小燕子卻不吃他這一套,“他才半歲,你說的那些他一個字都聽不懂!”邊說邊指著果然因為看不到花眼睛里已經(jīng)噙了淚的兒子笑,“他只知道哭,只知道看不見花了想看花!”

“而且我覺得你說的也不對,御花園的花就常開不敗,一年四季什么時候去都能看見花開,只可惜他看不見?!?/p>

小燕子看著兒子癟嘴的表情心里愧疚極了,把心里的想法和盤托出后又怕戳中永琪心事讓他心里介意,趕忙抬頭去看他,永琪正凝神看向那面空蕩蕩的墻。

“我剛剛,誒你干嘛去?”

永琪突然轉(zhuǎn)身,也不回答她的問題,沒幾分鐘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了出來,手里捧著墨筆,回頭笑著沖妻子和兒子挑了挑眉,“不就是花嗎?等著看!”

小燕子很少見永琪畫畫。他字寫得好,當(dāng)初蠱了她的心就是因為那一手飄逸神飛的字,所以后來只要她不忙的時候總愛給永琪磨墨,在桌案旁一站一個下午哪怕他折子上的字她半點都看不懂也不覺得煩,就是覺得那黃褐色的毛筆在他手中筆走龍蛇好看極了;劍也舞的不錯,早上若是哪天醒的早經(jīng)常能看見他在宮里舞劍,窈窈有天不知道怎么也醒了,看的激動是蹦蹦跳跳的一定要阿瑪教,永琪唔了一聲眼神一轉(zhuǎn),“行,但是練劍都是早上來的,以后你五更起,阿瑪就教你!”

“我四更就能起!”

小姑娘手舉的老高信誓旦旦,第二天早上卻睡得香甜,永琪愛憐的看著她熟睡的模樣連腳步聲都放輕了許多,只是苦了小燕子,這丫頭醒來發(fā)現(xiàn)阿瑪都走了教不成了大哭一場,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控訴她“你為什么不喊我!”

“是你要練劍又不是我要練,我喊你做什么!自己的事情自己干!”

小燕子這事上從不慣著她,坐到一邊美美喝湯去了,才出門就聽見她喊,“桂叔,明天四更一定要喊我!”

“這……公主正長身體,還多睡會的!”

“四更喊我!”

“……是”

小桂子無奈的應(yīng)下,心里卻后悔的不得了,早知道昨晚上不為了能多睡會讓小順子跟著主子去衙門了,這臨安公主起床從來都是個苦差事,五阿哥不舍得喊,福晉懶得管,他哪有那本事吶!

永琪也知道他的難處,第二天親自去叫公主起床,結(jié)果窈窈把被子一蒙一聲不吭,永琪無奈道“不是你說的嘛,要練劍的呀”

“不練不練我要睡覺!”

“真不練了?”

“我要睡覺!”

永琪哈哈笑著給女兒掖了掖被子,輕輕帶上了門。

……但的確不常見他畫畫,盡管小燕子知道,永琪的畫其實也不錯,不然也不能引得洛陽紙貴,一把團(tuán)扇就引了七夕那么多女兒的殷殷目光。只不過知道的人很少,甚至一開始連班杰明都不知道,直到有次永琪瞧著他畫的亭臺樓閣實在是太好看手癢也畫了一幅,引得班杰明連連驚嘆到“What a surprise!”

“師父說過,你們東方人的畫重神不重形,所以一眼看上去是我們的畫好看,可其實還是你們的畫更能回味些,我從前不懂,如今終于明白了?!?/p>

永琪有些靦腆的搖著頭笑,班杰明拿著畫依舊在贊嘆,也忍不住疑問,“可是好像上次宮宴時大家都在畫,怎么你不畫呢?”

“‘君子無罪,懷璧其罪’,人都是會比較的,你總要有點缺點能讓人家心里平衡些,若是十項全能豈不是等著遭人嫉恨?”

書法這本事藏不住,武藝那水平也不能遮掩,唯有這繪畫無傷大雅,他便謙虛些稱個小,只偶爾手癢的時候自己畫幾幅罷了。

永琪笑的云淡風(fēng)輕,小燕子心里卻打抱不平,明明就是畫的好看,干嘛要藏著掖著,不服你也畫啊!但永琪似乎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如此,他習(xí)慣將自己藏起來,壞的一面不敢展示給人看,好的一面又不敢展示的徹底……

他就這么的藏著忍著過了三十年,終于在這片小天地里學(xué)會了釋放自己。

要睡到自然醒,要曬著暖洋洋的日頭胡思亂想,要在雨天吟那些傷春悲秋的詩,要沒皮沒臉的纏著妻子放蕩不羈,要在墻上畫一個繁花似錦的世界……

要把那些曾經(jīng)想做不敢做,把曾經(jīng)被自己狠狠的壓下去的所有合理的可笑的猖狂的悖理的念頭盡情的釋放出來,徹徹底底的過一個只屬于自己的生活。

他畫的很快也很美,華美雍容的牡丹、嬌俏艷麗的玫瑰、清雅明媚的杜鵑、粉嫩溫柔的桃花、高潔傲寒的梅花……春夏秋冬各色花枝團(tuán)團(tuán)錦簇的盛開在這面墻上,陽光晃著他的影子頭發(fā)泛著柔和的金光,他握筆的手暴著有力的青筋,手指修長的在墻上又勾勒出另一片天地。

晃悠悠的秋千上停著一只淡黃色的蝴蝶。

比御花園的景色不知道美上多少。好看到常有燕子駐足在檐上,倒像是和畫融為一體一般;好看到哪怕后來永琪帶著她走遍了大江南北,看遍了各色的山花海樹,可她一直覺得王府的那片花墻最好看;好看到很久很久以后,王府人去樓空世界換了新篇,還有一群又一群的小姑娘們在這片花墻下久久不愿離去,有人喜歡它斑駁顏色下蘊(yùn)藏的歷史底蘊(yùn),有人喜歡它過往依稀可見的勃勃生機(jī),也有人喜歡這段花墻里藏著的那一段不知是真是假的傳說……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里。

我問燕子你為何來,燕子說,這里的春天最美麗……”

南京道上種滿了梧桐樹,北京城里也曾被畫滿了花。

玻璃晴朗,橘子輝煌。

日子很快到了中秋。其實在小燕子心里,中秋更像是孩子的生辰。因為去年的中秋她知道了孩子的存在,因為去年的中秋她過的跌宕起伏,因為去年的中秋,是她和女兒漫長的分離的開始……

如果能重來的話,她會不會選擇喝下那碗落胎藥呢?

不知道了,小燕子沒法斬釘截鐵的說不會了。

吱呀的開門聲瞬間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小燕子嚇了一跳蹭的站起身來,張口就想喊在后院的永琪,可看著來人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嘴張了又張,失聲喚了句——晴兒?

自從永和宮的那場鬧劇后她再未見過,后來去圓明園也沒見她的影子,一身紅裝的晴兒笑得一如往日般溫柔,沖著她一邊點頭一邊奔了過來,握著她溫?zé)岬氖稚舷麓蛄苛艘粋€遍已經(jīng)濕了眼眶,“你沒事就好?!?/p>

“永琪呢?”

晴兒也擔(dān)心他,小燕子笑中帶淚的指著后邊,“在后院呢!”

兩人結(jié)伴向后走,半下午的日頭明媚,后院那片荒草被永琪理了理成了舒舒服服的草坪,永琪閉著眼睛躺在上邊,雙手交叉的枕在腦后,一條腿微屈著搭在另一條上邊,陽光映著他愜意滿足的表情,嘴里竟然還叼著根草……昭昭已經(jīng)會爬了,像是翻身躍嶺一般從他身上翻過去又爬下來,咯咯笑著玩的樂此不?!?/p>

“他這……”晴兒驚訝的看著小燕子,她倒是司空見慣,“好笑吧?我第一次見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你說這人學(xué)好不容易學(xué)壞倒是快,論享受起來可比我會多了……”她話里在吐槽,卻不經(jīng)意的紅了臉,天知道她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心跳的有多快,見多了他正襟危坐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這樣放蕩不羈的樣子卻更加的迷人,松垮的衣衫、慵懶的漫不經(jīng)心的姿態(tài)總讓人想鉆到他懷里去……事實上她的確也這樣做了,草地被陽光曬得暖洋洋的也軟綿綿的,就像他傾身下來的纏綿的吻一般。

晴兒沒注意到她突然泛紅的臉龐,只捂著嘴拼命的忍著笑,她哪里見過這樣子的永琪,就算是逃亡時這人也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用爾康的話說——您這是微服私訪下來視察工作的吧?這回活像個山大王一般晃呀晃呀的沒有半點兒規(guī)矩樣子,卻放松的自在。

昭昭最先看見了她,嗚哇一聲不動了,保持著跪著的姿勢手撐在前邊,一雙大大的眼睛充滿了好奇的目光盯著她,真像一只聽話的小狗……

晴兒這回實在是忍不住笑出了聲,拍著小燕子的肩膀道歉,“對不起,我實在是沒忍住……這孩子也太可愛了!”

永琪這才慢悠悠的睜開了眼,見是晴兒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蹭的從草地上彈了起來,結(jié)果忘了趴在他身邊玩的兒子,一個起身把昭昭彈到了一邊去趴到了地上,小孩子懵懵懂懂的抬起頭來,似乎并沒感覺到疼,只是有些懵——怎么會突然到這里來了。

永琪連忙把他抱了起來,手輕輕的摸著他長著稀稀疏疏頭發(fā)的圓圓的腦袋上,偎在阿瑪懷抱里的昭昭倒是突然委屈起來,抱著阿瑪?shù)母觳泊蟠蟮难劬皲蹁醯那浦蓱z,晴兒瞧著他這幅委屈巴巴的模樣心軟的都能溢出水來,伸手就想要抱,小燕子站在一邊笑,“也不知道這孩子隨了誰,一個男孩子這么能撒嬌?!?/p>

“一個?那”

晴兒是知道她當(dāng)初懷了雙生子的,小燕子連忙眨了眨眼,岔開話題道“你怎么能進(jìn)來的?不是說不許任何人探視嘛?”

“今日回門,老佛爺走了,宮城里沒有任何我牽掛的人,想了半天,也就你們還是我的親人?!?/p>

晴兒咬著唇苦笑一聲,小燕子和永琪都嚇了一跳,這才發(fā)現(xiàn)她今日著了一身正紅色的繡著鴛鴦的宮裝,鬢邊斜插著一支銜著桃花的雙頭鳳釵,十足的新婦打扮。

“是完顏?”

“是”晴兒坦蕩的笑,“其實一開始我不想嫁的,老佛爺說到底是被我和永琪氣死的?!?/p>

永琪輕輕嗯了一聲慚愧的低下了頭,晴兒也有幾分哽咽,“她最疼的就是我和永琪,可是我們倆個,一個說出這不是你們家的天下來氣她,一個在她性命垂危之際都沒關(guān)心她好不好,滿腦子都是別人……可是她,她最后撐著的那口氣,都是為了我和永琪?!?/p>

晴兒忍不住哭出聲來,滿臉是淚的握著小燕子的手,“小燕子,你別恨她。她只是太疼永琪,想要幫永琪而已……一個八十歲茍延殘喘的老太太,最后一絲心力還在為孫子謀算,戳破皇后的伎倆……”

小燕子已經(jīng)落了淚,拼命的搖著頭反握住晴兒,“我不知道,我如果知道事情真的會這樣嚴(yán)重,我會聽老佛爺?shù)?。?/p>

“小燕子!”

永琪不許她這樣說,可自己也帶了哭音。他當(dāng)然明白老佛爺?shù)囊环嘈?,風(fēng)里雨里闖了這么多年,老佛爺早已經(jīng)習(xí)慣為了護(hù)住自己愛的人能夠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她不是不相信小燕子也不是不明白事情的真相,只是她一定要保住永琪……盡管這樣的法子永琪不愿,但是老佛爺這份舐犢之情,他不能不承。

“是我不孝,對不起老佛爺?!犁魈а弁h(yuǎn)方不肯讓眼淚落下,晴兒聽了哭得更狠,昭昭看見漂亮姐姐哭也跟著哭,小燕子只好抱著他哄,一邊安慰著兩人,“你們既然也說了老佛爺最疼你們,一個個都哭成和淚人一樣,老佛爺在天之靈若是知道,得該多傷心呀?”她拉著晴兒的袖子,手輕輕拂過那金線繡紋,“尤其是你,新婦回門,大喜的日子可不許再哭了!”

“誒,你今日回門,那三天前,唔,原來那天看見的煙火是你們家放的?。俊?/p>

“我們家?”晴兒反應(yīng)了下才明白過來,這些年里她從來不曾有過家的觀念,慈寧宮是宮,是住的地方,家……那真是個遙遠(yuǎn)又陌生的詞匯??纱藭r聽小燕子這么說,腦子里卻沒由來浮現(xiàn)出城南的那做三進(jìn)院子,紅綢漫天張燈結(jié)彩,窗欞上貼著紅雙喜,進(jìn)進(jìn)出出的丫鬟們笑著喊她格格,完顏福晉胖胖的和藹的把手上的鐲子推到她纖細(xì)的手腕上,“我總說旌兒不娶媳婦,如今才知道,原來老天爺是給他挑了這么個天仙似的姑娘呀!”

這就是家吧?

“是,你也看著了?”

“我不能出去,又不是聾了也不是瞎了,那鑼鼓喧天的我當(dāng)是誰家辦喜事呢,還有煙火!”小燕子笑著揮舞著昭昭的小手,“我們弟弟激動的滋哇亂叫,折騰了小半宿才算把他那興奮勁哄睡呢!”

小燕子望著她愈發(fā)有風(fēng)韻的眉眼笑“晴兒,他對你好嗎?”

“好”晴兒羞澀的低下了頭,“很好很好。他如今是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守著你們的侍衛(wèi)都?xì)w他管,見我今日悶悶不樂,便和人打了招呼,送我進(jìn)來了,我都沒想到?!?/p>

她眼角眉梢都帶著笑,還帶著點新娘子的嬌羞,見兩人都盯著她有些不好意思,誒呀了一聲連忙轉(zhuǎn)了話題,“你們需要什么和我說,我下次都帶進(jìn)來!”

“瞧瞧,做了將軍夫人就是闊氣!”

小燕子笑著挽著她的手,“我們這什么都不缺!”

“要是可以的話,能找?guī)讉€工匠來嗎?”

永燕兩人同時開口,小燕子驚訝的看著永琪,他指著王府空蕩蕩的院子笑,“閑著也是閑著,想著把院子收拾收拾?!?/p>

小燕子看著眼前攤開的絹紙倒吸了一口涼氣,與桌案一般長的絹紙緩緩呈現(xiàn)出一幅江南園林的模樣,精致玲瓏的假山重疊,小橋流水清澈潺潺,燕尾屋檐高高挑起到天邊去,正中央一彎清泉簇?fù)沓伤?,映著兩旁三進(jìn)院落的影子……

“這是……”

“昭昭,看咱們家的大房子!”

永琪已經(jīng)把孩子抱了過來,弟弟大概是個財迷,此時眼睛瞪的圓圓的盯著那些他看不懂的東西,小燕子比他還要激動,嘿了一聲掐在他腰上,“你什么時候畫的?。坎皇翘焯鞎裉枂??”

“天天曬太陽,我不得曬掉一層皮??!”他哼笑一聲頗有些自豪,“以前忙顧不上,其實從院子賜下來我就有這個念頭,如今閑下來正好是個機(jī)會,把以前看書偷學(xué)的那點東西都用上了,晴兒,麻煩你找個懂行的師傅給看看,沒什么問題的話,能不能找些人來,不用多,錢的話我們這也還有點,堂堂七尺男兒,總不能真讓老婆孩子就住在那么一間破屋子里吧!”

“行”晴兒笑著就要接過,卻被小燕子搶了先,她看著這圖紙就像看見了大王府似的,高興的眼睛都瞇了起來摟著永琪的脖子一口親在他臉上,“永琪!你怎么什么都會呀!”

乍然被媳婦兒又親又夸的永琪一時間還有點羞澀,小燕子捧著圖紙心滿意足的很,“誰愛當(dāng)皇帝誰當(dāng)去,我們家永琪,握得住筆拿得動刀還能蓋的了房子呢!”

“誒呀~這這這”永琪高興的語無倫次,晴兒呦了一聲笑他倆的濃情蜜意,“瞧瞧,這都老夫老妻了那黏糊勁,可見這日子過得那是一個活色生香??!”

她意有所指的伸手點了點小燕子脖子上的紅痕,先有些不好意思的竟然是永琪,說著‘你倆坐著我去做飯’就落荒而逃,晴兒卻因為他這句話張大了嘴巴,“他去做飯?”

“我剛不說了?我們家永琪,什么都會!”

“是是是!”晴兒拍著她的手笑,“我還怕你會和他有隔閡呢,畢竟,永琪能把你勸走肯定是下了猛藥吧?”

“是,但是看人不能只看他說了什么,更得看他做了什么。南陽的時候他為了天下放棄了我,這次卻為了我放棄了天下,可見我和他過這十年沒白過,我愛他這十年沒白愛?!?/p>

“嗯嗯”晴兒欣慰于她的成長,昭昭不知道什么時候爬到她身上來,晴兒終于如愿抱住了這只‘小狗’,笑的眉眼彎彎,“叫昭昭是不是?”

又笑著看向她,“你當(dāng)時不是起名叫‘迢迢’,還是昭昭好,昭和明朗,多好的寓意!”

小燕子臉上的笑突然僵住,“哥哥叫迢迢”

“啊?……我剛剛其實想問來著,還以為是”

“沒事”她勉強(qiáng)的擠出一抹微笑,“哥哥叫迢迢,和窈窈一起,都由我哥帶著呢。但是永琪不知道,知道了也沒什么用,你可千萬別告訴他?!?/p>

“嗯”晴兒輕輕的嗯了一聲,空氣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過了好久晴兒才抬頭,“要不要我?guī)湍銈兇蚵犚幌??蕭——窈窈現(xiàn)在在哪?你們也好放心……”

“不用了”小燕子迅速的否認(rèn),晴兒笑他此地?zé)o銀三百兩,“我只是為了窈窈。”

“我知道?!毙⊙嘧宇D了下,“但是晴兒,他已經(jīng)耽誤了你這么久的幸福了,我不希望他再去打擾你的平靜?!?/p>

晴兒抬起頭來看著她,小燕子越過床榻從枕頭下拿出一串佛珠來,“我哥臨走的時候,把這個交給了我。他說他對不起你,配不上你這樣貴重的禮物。還的晚了,很抱歉?!?/p>

佛珠光滑的泛著光澤,可見它的主人之用心,只怕是日日天天將它握在手里盤著,小心翼翼的撫過這佛珠上的每一處……

晴兒伸手接了過來,往事如煙,好像老佛爺把它遞給她的那個夜晚不過是昨天,而她正因為老佛爺松了口而高興的眉眼彎彎,憧憬著等到大軍得勝歸來,她也能身披紅妝嫁給了心心念念這么多年的大俠。

可等來的是宮城里長長的嗚咽,是沉悶的喪鐘聲,是愉妃娘娘身死爾康失蹤,是小燕子哭倒在棺木前的絕望和永琪冷冽的沒有半分溫度的目光……

一切都變了,都再也回不去了。

小燕子抬頭看著晴兒的臉色有些擔(dān)憂,“晴兒,我把這個給你,是希望你徹底”

“小燕子你知道嗎,其實老佛爺最后松了口?!?/p>

“?。俊?/p>

“老佛爺在彌留之際,撐著最后一口氣問我,如果我真的心里還有蕭劍,就放我走去尋她,最后一道遺旨留給我?!?/p>

“那你……”

“我沒要,我想要另一道旨意。我說我不要嫁給蕭劍了,只要她肯把你放出來,只要她能保你平安,我誰都可以嫁,也誰都可以不嫁……可是我這句話太傷她的心了,她心心念念我的幸福,她生怕我受一點委屈,可到最后,我竟然還在拿自己的幸福和她賭,和她做交易……”晴兒原本就泛紅的眼眶又蓄滿了淚水,“所以我才同意嫁給完顏,她希望我幸福,希望我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相夫教子過一輩子,我不能讓她為了操了 半輩子的心九泉之下還不得安寧。

你還記得老佛爺最喜歡的那只叫繡球的狗嗎?老佛爺歸天后,任是怎么哄它都不吃不喝,生生餓了三天隨著老佛爺去了……我也這么想過,可我知道她要的不是這個,她要的是她的晴兒一輩子幸福順?biāo)欤也幌My過,不希望她失望,我想讓她放心。”

小燕子從來不知道還有這檔子事,越聽越覺得愧疚,緊握著她的手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晴兒,我……我不知道你犧牲了這么多……晴兒,我和我哥都對不起你。我們”晴兒不等她說完就抬手虛捂著她的嘴,“你沒有欠我的,蕭劍也沒有?!?/p>

她手盤著那佛珠低頭輕笑著,“蕭劍是個大俠,他對得起任何人。找到了他的妹妹,把家族仇恨放下去成全妹妹的幸福,看重兄弟情義在西南找了爾康三年,現(xiàn)在又保護(hù)著窈窈和迢迢遠(yuǎn)走高飛……小燕子,別罵他了,他很不容易很偉大是個很好的人了,他無愧于這個大俠的名字。

只是大俠嘛,一蕭一劍走江湖,不該囿于兒女情長的?!?/p>

“而且,他也沒耽誤我什么啊。每個人的緣分都是命中注定的,月老把我的緣分安排的晚了一些而已,我現(xiàn)在 不是等到了嘛~”

她眼睛一眨一眨的宛若繁星燦爛,小燕子看著她滿足幸福的模樣放心的點了點頭,但如果是十年前,小燕子一定會站出來一個反對,大聲的質(zhì)問她,“晴兒,你愛他嗎?你不能如此將就呀!”

可她今年三十歲了,十年的婚姻生活已經(jīng)讓她明白了太多,世間萬物各種各樣,婚姻也不是只有一種范式,有的是轟轟烈烈愛的死去過來,有的就是門當(dāng)戶對合適又安穩(wěn),沒有什么對與不對,好與不好。

“我說的他都懂,我喜歡的他都在乎,這樣相扶相伴的過一輩子,我覺得也沒什么不好的。小燕子,我既不后悔當(dāng)初遇見蕭劍,也不后悔現(xiàn)在嫁給完顏。旁人一輩子只能體會一種轟轟烈烈與痛徹心扉,我能體會兩種,這不是賺了嘛~”

哪怕小燕子一言不發(fā)晴兒也能讀懂她的意思,向她那邊又靠了靠晃著她的胳膊,“好啦,我難得來一次,你就沒別的想問的?你和永琪真就在這兩耳不聞窗外事,半點外邊的世界都不好奇?”

小燕子這才想起來,身子抖了下扭頭看向她,“皇后死了嗎?”

“沒有”

小燕子的表情說不上是高興還是難過,手卻緊攥著衣擺,沉默了一會積攢了滿腔的怒氣,“沒死更好,我要是有機(jī)會再見到她,我再扎她一次!”

她手攥的青筋暴起,晴兒絲毫不懷疑,如果此時此刻皇后站在她面前,小燕子敢和她同歸于盡,于是撫著她的后背安慰,“想再扎她一次估計是沒這個機(jī)會了?;噬现肋@件事以后,一面不許任何人聲張,所有當(dāng)時在場的侍衛(wèi)全部下旨處死;另一面啊,命內(nèi)務(wù)府把闔宮的金簪金釵都收了起來,生怕誰效仿你這位五福晉,哪天也把他給捅了……如今宮中主子佩玉,宮女戴木,半點尖銳的都見不著了?!?/p>

“皇阿瑪把當(dāng)時在場的侍衛(wèi)都?xì)⒘耍磕腔屎竽?!她就沒事了嘛!”

“小燕子,皇上那是為了保護(hù)你,你捅了當(dāng)朝皇后,這要是”

“那她還把永琪關(guān)進(jìn)刑部大牢里去,私自對皇子用刑呢!這難道就沒人管嗎!皇阿瑪就不知道嗎!”

“他知道,所以刑部官員被問罪了一大批,刑部侍郎斬立決,其余一干人等均賜死。”

又賜死了?圓明園一波侍衛(wèi),刑部一應(yīng)官員……這里面牽連的怎么也有上百人,原來帝王想殺一個人真的那么簡單。

當(dāng)然簡單了,手起刀落一個人頭,當(dāng)初蕭家一家十九口,也算是名門望族,不也是一夜之間就沒了嗎?

“所以呢?這些人當(dāng)了替死鬼是嗎?”小燕子有些激動,蹭地站起來梗著脖子,“大不了就是一個同歸于盡!我捅了人我認(rèn),也不能讓她這么自在!”

“小燕子……”晴兒沉默了下,似乎在想該怎么解釋更合適些,“小燕子,我知道你恨皇后,巴不得把她扒皮抽筋凌遲才肯解氣……可是當(dāng)下皇后動不得。”

皇后如今動不得。

乾隆年逾花甲,原本就是風(fēng)燭殘年,又因為這接連的變故而愈發(fā)的病入沉疴,再經(jīng)不起什么大的風(fēng)浪。定好的繼承人已經(jīng)再沒有任何的可能,他能保住永琪已經(jīng)是頂著很大的壓力了,可要是再挑,又能挑誰呢?

只有永璂了。

他是嫡長子,占著名份。姐姐是科爾沁大妃不怕折騰。還有一句‘璂琪,玉屬也?!o了他名正言順,唯一不足的就是,這孩子似乎不怎么能干。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不能動皇后。他哪怕再不喜歡皇后,哪怕已經(jīng)知道永琪進(jìn)刑部大牢吃那么多苦都是她的手筆,他也不能動皇后。因為皇后在永璂的位子才做的穩(wěn),永璂的位子坐的穩(wěn)大清才能長久。他聰不聰明沒關(guān)系,厲不厲害也沒關(guān)系,只要他能好端端的坐在龍椅上當(dāng)個吉祥物,讓那些有貳心的人不敢輕舉妄動,不至于爆發(fā)出叛亂特別是宗族謀反的大事來,就夠了。

不然一旦他殺了皇后或者是降罪于皇后,永璂就不再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那些曾經(jīng)自知才學(xué)不如永琪,身份不如永璂的阿哥們,那個這些年心里一直惦記著皇位就沒消停過的令妃,難保不會動什么別的心思,但他承受不住了,也護(hù)不住了……

“你也別恨皇上,他沒辦法,他是個皇帝。但是你放心,皇上已經(jīng)擬好了旨意,也和完顏說了,無論將來天下是誰當(dāng)家,都不會有人能傷害到永琪的性命!”

“我知道”小燕子吐出一口悶氣,“我知道皇阿瑪不容易。就是吧,覺得有點憋屈。我們家永琪,為國為民為父為子沒對不起任何人,到哪都是敞敞亮亮的,怎么就要被皇后欺負(fù)成這樣?

人說好人有好報,多行不義必自斃,可我看著皇后還是過得很好啊,女兒是科爾沁大妃,兒子將來能當(dāng)皇帝,自己穩(wěn)穩(wěn)的坐著太后的位置,筆在她手里,史書上還不一定會怎么寫永琪呢……”

雖然她明白,真相終究不會被掩蓋,事實總會被發(fā)現(xiàn),可歷史的塵埃或厚或輕,千年之后再好的名聲,萬世之后再多的敬仰,到底是已經(jīng)零落成泥,他們都不知道了呀?他們能知道的,能看見的,就是乾隆退而求其次,皇后耀武揚(yáng)威,那個永琪深沉的愛著的國家與子民被這樣一個黑心婦人所掌控,眼睜睜的看著她高高在上享受著榮華富貴……

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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