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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睡夢中，閔玧其感受到窗戶上雨水拍打的聲音減弱。

他睡眠淺，很快他就睜開眼，淺色的瞳孔掃過病房每一角。

一個身姿纖細的少女跳下窗沿，腳步輕輕，不細聽不怎么能察覺到。

見他睜了眼，少女揭下雨衣的帽子，朝他招手。

姜愈“吵醒你了？”

閔玧其“你怎么來了?！?/p>

閔玧其撐著身子用勁坐起身，但由于動作太急，他劇烈咳嗽起來。

姜愈眸色暗了暗，關上窗，脫下雨衣掛在一邊的晾衣架上。

雨水順著雨衣的線條滴在地上，晾衣架在暗處，看不清上面混雜的血色。

姜愈不動聲色地伸腳，抹去地上淺淺的血跡。

隨后，她又作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趴到閔玧其床邊，為他順著氣。

姜愈“你怎么樣？還好嗎?！?/p>

姜愈“明明我都讓你早點睡了，看吧，受涼了?！?/p>

過了好一會，閔玧其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靠在枕頭上喘著氣。

外面的燈光灑進來，顯得他憂郁又脆弱。

在姜愈眼里，他就像是病弱的，瀕臨破碎的蝴蝶，分明是需要呵護的，但還是會使她生出一種陰暗的想法。

那就是，直接讓他這么死去，會不會很漂亮。

她掩蓋去自己眼里異樣的光芒，老實地跪坐在那里，模樣乖巧。

閔玧其笑了笑，抬手搭在她手腕上。

忽然，他的手指劃到她小臂紫紅的印記上。

姜愈被疼得一蹙眉。

閔玧其“……”

閔玧其“你這個，是燙傷吧?！?/p>

姜愈沉默，只是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閔玧其，和街邊被遺棄的小奶貓居然有點共通之處。

閔玧其的指責立刻卡在嗓子眼，半晌，他才懲罰似的捏她的臉。

閔玧其“笨蛋，下回不準你再挑事?！?/p>

姜愈“可是，是她們有錯在先?！?/p>

姜愈“我什么都沒做，真的?！?/p>

閔玧其輕笑，寵溺地摸著她毛茸茸的腦袋。

趁姜愈沒注意，他看向陰暗處的紅色雨衣。

衣袖處撕扯的痕跡小到幾乎注意不到，但還是被他一眼捕捉到了。

因為，在姜愈挽到手肘的袖子上，有一處位置差不多的血跡。

血顏色不是暗紅，還沒有凝固。

那就是，剛剛?cè)ソ鉀Q掉了。

他的小姜愈總是喜歡和他玩文字游戲。

事后報復，和當時的她又沒有關系。

所以也可以算是，她什么都沒做。

閔玧其“聽話，下次要是真的被欺負，就別忍著?！?/p>

閔玧其“她們總是喜歡得寸進尺?！?/p>

姜愈“知道的?！?/p>

姜愈咧嘴笑著，露出兩顆小虎牙，在微弱燈光下反了一點光。

閔玧其最喜歡她的小虎牙，但他極少見姜愈咧開嘴笑，所以看見她虎牙的次數(shù)很少。

距離上次看到她這么笑，還是去年？

閔玧其彎下腰，緩緩靠近姜愈。

兩人距離極近，姜愈都能數(shù)清閔玧其的睫毛。

還有他眼里，一個小小的自己。

閔玧其“以后多笑笑?！?/p>

閔玧其“我喜歡看，小姜愈?！?/p>

姜愈愣了愣。

在過去的日子里，從來沒有人告訴她，要多笑笑。

閔玧其是第一個。

她強行壓下自己心中升騰而起的奇異感覺，露出一個最平常不過的公式化微笑。

隨后，她答應道。

姜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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