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回到那個偏遠(yuǎn)的山村,破舊的小屋前剛剛發(fā)生了一場惡戰(zhàn)。
“任遠(yuǎn),任遠(yuǎn)你醒醒。”阿強推了推我,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我抹掉了臉上的血,呆呆地望著眼前的那個直直地躺在地上的人,一時之間不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倏地,天上開始落下黃豆般大的雨珠,拍打在我的我上,洗刷著我身上的血水。
我顫抖著腳步,慢慢挪動到了那人的身邊?!鞍姟瓗臀铱纯此€有沒有呼吸…”
阿強小心翼翼地蹲了下來,將手指慢慢地探到了他鼻子的前面,“啊啊啊??!”他腳軟地摔倒了地上,“任遠(yuǎn),他…他他沒有呼吸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卻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只感覺到大腦一片空白,四肢似乎都有些麻痹了,手臂上的劃痕的疼痛感也漸漸變小了,阿強仍一遍遍呼喚著我,可自己卻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雙腳不自覺地望大門的方向慢慢走去…
“快看,快看,這個地上有個人!”門再一次被打開了,外面是人,是那些村民。他們?nèi)缛堪銢_了進來,去看那個地上的人。我仿佛什么也未曾看到,只顧自己向前走。
“這個人沒呼吸了!是誰,是誰干的!”領(lǐng)頭的村民大聲喊道。
有人擋在了我的前進路徑上,用一只手重重的按在了我的肩膀上,“你先別走,說清楚再走,這是怎么回事!”
“村長,不是你想的那樣!任遠(yuǎn),任遠(yuǎn)是為了救…”“不是我想的哪樣,早就覺得這個小子不是什么好東西,和他爹一樣!”
我猛地推開了村長,一把將他摔在了地上?!八皇俏覛⒌模也皇枪室獾?,不是故意的…”嘴中不停地小聲重復(fù)著這兩句話。
“快把他抓住啊!他承認(rèn)自己殺人了,剛剛竟然還想加害于我!快點大伙把這個殺人犯控制住??!”村長大聲地向眾人喊道,“居然還蠱惑了那么天真地阿強為他說話,真是個狗雜種!”
盡管阿強向他們拼命的解釋,可卻還是擋不住人潮的洶涌。我被幾個大漢死死的摁在了地上,頭重重地撞在了地上,臉浸在被雨水覆蓋的大地上,汗與血和雨交織在一起,只感到眼前一陣天花亂墜,最終陷入了昏迷…
閉上眼的前一秒,我似乎看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是...父親來了嗎?
“這,這是在哪?頭...頭好痛啊…”睜開眼睛,我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小屋之中。“難道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嗎?”
我本想如此的安慰自己,可四肢的疼痛卻明確的告訴我,那不是虛幻的,昨天夜里我真的殺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任遠(yuǎn),任遠(yuǎn)你醒了!叔叔叔叔,任遠(yuǎn)他醒了!”眼前出現(xiàn)了阿強的身影,他的手臂已經(jīng)被纏上了繃帶。
“阿強,你怎么來了,我怎么回到這里的?那個人,那個人怎么樣了…”
“他被我埋了。”這時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我努力的抬頭望去——原來是父親,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只能離開這里了。如果你還留在這里,不僅自己會被村民們排擠,而且李大嬸和阿強肯定都會被牽連,在外人看來你們就是一伙的!”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我們一定能解釋清楚的!阿強,我們一定能解釋清楚的,對嗎?”
我看著阿強,眼神從一開始的堅定,漸漸黯淡下來。后者無奈地?fù)u了搖頭,也叫滅我內(nèi)心中最后的一絲火苗。
“事已至此,我也無可奈何。收拾收拾東西,我們要快點離開了?!备赣H略有所思,“現(xiàn)在我還沒有查清來的殺手是誰,看來是那些人已經(jīng)著急的要向你下手了,此地不宜久留。”
“那阿強和李大嬸怎么辦呢?”
“他們會由我來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等會有一個人來送你去櫟陽城。等我安排好他們,就會來找你,在此之前,一切行動都要聽那個人的,知道嗎?”父親十分平靜,似乎對昨晚所發(fā)生的一點也不驚訝。
“不,我要跟著任遠(yuǎn),昨天晚上可是我救了他。而且櫟陽城我從來沒有去過,那么刺激的事我怎么能錯過呢?”阿強第一個就站出來反對。
父親打量了一下阿強,“你可知道,如果去櫟陽城,你的生死很大部分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p>
“如果一生都待在這里,那多無趣啊,我情愿早點死,也不想那么無聊!”
“你…可以跟他去,過來吧,我有些注意事項要和你說?!?/p>
屋子中只剩我一個人躺在床上,還未能從昨晚的事中緩過來。明明一夜之前還如此的平靜,可一切卻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了。
無論我是否愿意,最終依舊踏上了前往櫟陽城的道路。臨行時我見到了大嬸,我緊緊地抱住了她,因為我知道,此次一別,不知今生是否還有機會相見。大嬸的眼圈是通紅的,卻沒有對我說什么,只是輕聲地安慰著我,直到最后一刻我也沒有告訴她我對她的愛。
我不知道自己所要面對的是何種的波濤洶涌,我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活下去,找到那個在背后操縱一切的兇手!
離開的那天,天依舊藍,光依舊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