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了很遠很遠的距離,僅僅是找到了一個能夠勉強看到外面高樓大廈的豁口,距離那邊似乎還有更長的距離。
這段距離只能夠開車或者坐火車才能夠到,想要步行的話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也終于知道了,要走出山城,是那么那么的遠。
張澤禹“爸爸跟我說,等你高考結(jié)束,就要去那邊的大城市里去上學了,對嗎?”
高考結(jié)束后去外面上大學?
其實這個問題我從來我沒有想過,也沒有和老祁商量過,但結(jié)局真的很清晰。
小鎮(zhèn)上哪兒有正經(jīng)的大學呢,只要分數(shù)足夠,我是一定會走出這里的。
祁念潯“是。”
所以連回答也會變得如此篤定。
張澤禹“那公主有沒有想過,等你出去之后,可能很久很久都不能和澤禹見面呢?”
祁念潯“想過。”
我真的太好奇,今天他帶我走那么長的路過來的原因是什么,所以隨便回答了幾句,并沒有把那些話當真。
張澤禹很吃這一套的,聽到我肯定他,高興得都快要蹦起來,之后拉住我的手,強制著我盯著外面看。
張澤禹“我都想好啦?。?!”
張澤禹“如果你以后想我的話,我就走來這里,站在這個位置,你在那邊就能從豁口里看到我!”
張澤禹“我也能看到遠處的你??!”
聽完他說的話,我甚至有點想笑。
我們站在這個位置看到的,不過是外面大城市的縮影,先不管我是否真的會在他能看到的那個位置上大學,就算是在那里上,這么遠的位置,又怎么能夠看得清?
他看我,就如同看地上行走的螞蟻一般。
而我,更不可能找到很遠處的他。
祁念潯“哎呀,根本都看不…”
于是我訕笑著回應少年,話里話外都是在拼命打消他天馬行空的念頭,就當話快要全部從嘴里說出來的時候,又突然對上了他的雙眸。
彎成月牙一樣的眼眸,藏著的都是對于未來的暢想和期待。
我看得到的,是他隨意地把我拉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從這里看到外面的世界。
我看不到的,是他半個月以來天天早出晚歸,繞著小鎮(zhèn)走了一圈又一圈,只為找到一個能夠看到外面的通道。
不知道要碰壁多少次,失望多少次,才能找到如此小的一個豁口,來看外面的世界。
他是期待的,而我,不能打壓他的期待。
祁念潯“好?!?/p>
祁念潯“到時候我們通過這里聯(lián)系。”
張澤禹瞪大眼睛望向我,一時之間還沒說出什么話,心里反應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把手從袖子里拿出來,乞求一般地纏著我與他做約定。
張澤禹“那拉勾,我們一定要通過這里看到對方!”
看吧,所有的一切又成了無解題。
我若是戳破他的幻想,會讓他很傷心。但我如果不戳破的話,等我走出這里去到外面以后,他會更加的失望。
究竟是我戳破他的幻想更好一些,還是等待現(xiàn)實的打擊更好呢?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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