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我看到張澤禹經(jīng)常在橋邊,守著月亮一遍一遍訴說他的愿望,好像他認為對著月亮許愿就真的能夠?qū)崿F(xiàn)一般。
當時還對這件事情嗤之以鼻,可真正走到那里的時候,心卻突然感覺被揪了一下。
于是我突然停下了匆匆趕路的腳步,雙手合十握拳,對著之前最不相信的月亮許下最真誠的愿望:
希望張澤禹平平安安。
真正的月亮公主,或許今晚你會聽到我的話嗎?我不討厭張澤禹了,也不再想要切斷所有的羈絆了,只希望他能夠快快好起來,像從前那般活蹦亂跳。
我最喜歡他笑起來時眼睛彎成月牙的樣子了。
爸爸“念念,快走了?!?/p>
短暫的停留之后,我發(fā)現(xiàn)爸爸在前面很遠的地方呼喚我的名字,才發(fā)覺好像是自己太過于擔心,對月亮許下的愿望有些多,多到忘記了正事是什么。
從小鎮(zhèn)通往外面的路太不好走,晚上趕路本來就危險,我倆又因為著急沒有帶手電筒,就加大了難度,本來是四五個小時的路,硬生生是被我們走到了天亮。
天蒙蒙亮的時候,才到達城里的醫(yī)院。
不熟練地排了很長的隊掛好號進入急診之后,我和爸爸才能夠得以簡單的休息。
我看老祁滿臉通紅,汗水一滴一滴順著頭發(fā)流了下來,也有點心疼,站起身想要去樓下買瓶水。
可剛剛站起來,就被一下子給攔住了。
爸爸“你去干什么?”
祁念潯“我去樓下給你買瓶水?!?/p>
爸爸“別去了?!?/p>
爸爸“樓下的水太貴了,更何況,我也不是很渴?!?/p>
心里的焦慮突然又加重了幾分。
“水太貴了”,那四個字就像刀子一般扎進了我的心臟,在大人的世界里,到底什么叫做貴什么叫做便宜?幾百塊的掛號費不叫貴,幾塊錢的礦泉水倒是舍不得買了。
他走了將近一晚上啊,甚至連瓶水都不愿意給自己買嗎?
祁念潯“不行,我就要去。”
大概我天生性格也是倔的,直接一句話給他懟了回去,站起身來就想要往外走。
下一秒,被再次一把攔住。
爸爸“念念,你怎么這么不聽話?!?/p>
可能他就是心疼多余花出去的那些錢,加上一晚上沒有休息心里焦慮得很,被我一整,直接話里帶著些氣,眉頭也緊緊皺起來。
可是我本來也沒做錯什么啊。
本來就靜默的醫(yī)院走廊的氣氛在一瞬間達到了冰點,我們誰也不服誰,到最后就發(fā)展到根本就不再說話的程度,大家都安安靜靜地等待燈滅掉。
張澤禹只是臉上受了點傷,并沒有進去多久,就被推了出來。
“你們誰是張澤禹的家屬?”
爸爸“我。”
祁念潯“我。”
我們同時開口,醫(yī)生先是一愣,而后才開口:
“病人對番茄嚴重過敏,以后不要再碰任何有關(guān)于番茄的東西了。”
“剛才看他嘴里還含著番茄醬,這樣只會過敏更加嚴重,甚至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你們這些做家屬的,也不知道好好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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