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潯“小寶?最近怎么樣呀?”
祁念潯“每天都開心嗎?有好好照顧爸爸嗎?”
祁念潯“還有…”
甚至還沒有說到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外面的風太大,說話的聲音都沾染了一些鼻音。
本來就已經(jīng)夠難過的了,張澤禹那邊又遲遲不說話,更是把我受傷的心不斷凌遲。
算了,他現(xiàn)在長大了,也肯定懂事,很多事情估計不用我囑咐也能做好,說那么多惹他煩心做什么。
我擦干凈眼淚,剛剛想要開口讓他把電話給老祁,就聽見他似乎也是窩窩囊囊的聲音,半天絮叨了幾個字。
張澤禹“下一次見面,是在什么時候呢…”
聽到最后,感覺那越來越不像一個問句,而是變成了一句懇求,變成了對未來生活的期望。
是呀,到底什么時候才會見面。
曾經(jīng)我無數(shù)次地想過這個問題,給出自己的答案都是快了快了,等到找到好工作就快了,可日復一日的生活總在持續(xù),不僅僅沒有變好的兆頭,還有些崩盤,別怪他看不到頭了,連我自己都看不到。
思緒停止,我的腳步竟然指引著我來到了剛剛看到的貼著小廣告的破舊的墻邊。
身體變得不受大腦控制,發(fā)瘋一般地將那白紙撕下裝進了包里。
這才能夠勉強平息,才敢大喘氣好好跟他交流。
祁念潯“見面就在不遠后?!?/p>
當自己真正在外的那一刻,才明白了,如果很多事情能夠通過逼迫自己來解決,那受委屈沒什么的。
張澤禹“…真的?”
聽到我干脆的回答,張澤禹那邊甚至有些不可思議。
即使在用力克制住自己語氣里的興奮,卻依舊能夠感受到他對于我的承諾的向往。
張澤禹“那我和爸爸等你。”
眼淚在那一秒決堤。
只是一通再平常不過的電話,我看不到他們的神情,看不到他們喜上眉梢的樣子,但大腦里滿滿的都是他們開開心心準備來見我的樣子。
他們本應該在很久之前就見到我。
如果不是我的無能,我們?nèi)齻€人早就已經(jīng)住上大房子。
現(xiàn)在卻要…等。
但是我沒有辦法啊,我真的沒有辦法,該怎么才能夠?qū)崿F(xiàn)我的承諾,該怎么才能夠在大城市安身立命。
每個因為找不到工作而痛苦失眠的夜晚,我都好想要撥通老祁的電話,告訴他我不想要一個人在外面了,我想要回家,想要和你們呆在一起。
之后又想到,他越來越嚴重的胃病。
我的委屈從來就不算委屈。
電話掛斷,冷清的秋日夜晚,伴隨著呼嘯的風聲,我再一次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號碼。
“嘟——嘟——”
“喂,您好?!?/p>
祁念潯“…您好?!?/p>
調(diào)整好情緒過后,才勉強應聲。
祁念潯“請問傳單上貼的地下室出租…是多少錢一個月???”
“價格不貴,大概是五六百。您看您什么時候方便,我隨時…”
祁念潯“那今天晚上能夠住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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