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轟!嘩啦!”
仿佛末世的落日,絕望的火焰鋪天蓋地,降臨在人世間。一切都歸于塵埃,如此輕易就抹去了他們曾存在的痕跡,只有留下的人死死抱著模糊的記憶,在失去的痛苦中掙扎。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這不是我的理想!
江戶川亂步坐在福澤家院子的秋千上。雙手扶著秋千的吊繩,腳下微微用力,卻又恰到好處的把秋千掌握在不會讓腳離地的范圍之內。他身上還是穿著在港黑時的西服,顯得和這個溫馨的場景有些格格不入。
國木田獨步剛走進院子看到的就是這樣溫柔的場景。一晃一晃的身影似乎穿越時光,和那個偵探重合在一起。偵探每次都會在國木田走近時露出一個張揚的笑容,然后精準的說出他此行的目的。但......
他不會。
亂步似乎陷入沉思。他只是無意識的搖晃著秋千,空洞的眼睛盯著墻角的一株快要枯萎的野花。
國木田減輕了腳步,不想打擾亂步先生的思考。奈何花園里枯枝太多,沒走幾步就聽見了“咔擦”一聲輕響。國木田連忙收回腳,卻還是來不及了。
江戶川亂步仿佛如夢初醒一般抬起了腦袋,轉向了國木田。
“實在抱歉,亂步先生,我不是有意......”
國木田歉疚的鞠了一躬。等他抬頭時,正好對上了亂步迷茫又帶了一些倦怠的眼神。
陽光輕和的撒上他的側臉,似乎是太過溫柔的溫度,他微微瞇上了碧色的眼睛,整個人顯得慵懶又和藹。仿佛是未曾察覺到有人來,江戶川亂步未來的及放出身上的冰冷氣息,輕易被陽光取代。
國木田獨步看呆了。
這足以驚艷時光的一眼,萬般繾倦。
好像一只收起了利爪,懶洋洋的曬太陽的貓。
好想擼貓......
好想把這只貓搶回家來養(yǎng)......
這就是社長的快樂嗎?
國木田獨步在風中凌亂,他頭一次對自己的性取向產生了懷疑。關鍵是讓他懷疑的對象還是自己的前輩。
啊啊啊,不行不行,亂步先生不是還住在社長家嗎?我怎么能有非分之想呢......別問,問就是社長的刀今天還是很快。
似乎是看著國木田怔在原地許久,亂步忍不住出聲問到:
“國木田?”
國木田猛地一激靈。
“啊,嗯,對不起,亂步先生,剛剛走神了。”他有些心虛的撓了撓鼻梁,再扶了一下眼鏡,慶幸對方沒有讀心術的異能。
但是這位國木田先生,您是不是忘記了亂步先生的超推理?
似乎是覺得有趣,亂步并沒有揭穿他,只是露出了一個善解人意的微笑。
“你是來找社長的吧?”
“啊,不是的,是找太宰。有一個委托要和他一起處理一下?!?/p>
“這樣啊,什么委托?”
似乎是習慣于先給亂步先生過目,國木田低下頭,翻了翻手中的文件。
“是關于......”
“呀,國木田君來了?“
還是那樣欠揍的語調。太宰從堂屋里出來,雙手放在風衣兜里,笑著走近。
他走到亂步的身后,替他擋住了一些晃眼的陽光。然后在亂步看不到的地方對著國木田輕微的搖了搖頭。
當了這么多年的搭檔,國木田不會看不出來其中的意思。
現在的江戶川亂步,不是異能者偵探,只是一個沒有超推理的普通人。
再加上他現在的精神狀況,確實是他欠考慮了。
太宰溫柔的撫平了亂步頭上的一縷頭發(fā),對著他說:”那,亂步先生,我就先和國木田君出去了,不會很晚回宿舍的哦?!?/p>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太宰和迷茫的國木田走了出去。
宿舍?所以亂步先生不是和社長一起住的,那我是不是可以......
啊啊啊,不對,等一下,什么叫做不會很晚回宿舍?
國木田一拍筆記本,盲生,你發(fā)現了一個華點。
”喂!太宰!你這家伙和亂步先生住在一起嗎?!“
其實只是隔壁啦,太宰每天都要檢查亂步有沒有準時睡覺,所以那句話只是一個善意的關心啦。
重力使今天又接到了森變態(tài)的奇怪任務。
讓身為剛就任的五大干部之一的他去給愛麗絲買甜品真的好嗎?
他壓下渾身的怒氣,走進了甜品店。但冰冷的眼神還是差點嚇得店員把甜品打翻。
拿到甜品后,中原中也恨不得直接飛回港黑。但他一轉身,就看到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人。
江戶川亂步坐在甜品店靠窗的角落里,小口小口的嘗著蛋糕。
他頭一回違背了社長的命令,偷偷溜了出來。不為什么,只是因為那種氛圍太詭異了。
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仿佛透過了他,看著主世界的江戶川亂步。
他受不了那種關心。
如果給予他的關心是給那個他的話,他寧可不要。
但他還是來了甜品店。他并沒有吃甜品的習慣,只是記憶中的江戶川亂步似乎愛慘了這種食物,所以他也來嘗一嘗。
但是,他皺著眉頭看著勺子里的蛋糕。這也太甜了,膩的煩人。
他從十歲開始后十年的人生里都是苦的,從未嘗過這般甜。
他忍不住放下勺子。誰料一抬頭,就對上了一片蔚藍色的大海。
江戶川亂步淺淺的勾了一下嘴角,望著中原中也。
”好久不見,搭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