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這個月L.A雜志社銷量又是第一。第三周因為幾乎售空,很難買到,印刷太少的等原因被人投訴,害得他們急忙聯(lián)系印刷廠兩天趕出三萬本的量,沒到一周再次售空。銷售部提議再印刷三萬本,但被顧亦然否決。他提出只印六千本,每間書店都打上限量銷售三十本的名號,直到賣完為止。這不過是一個銷售手段,如果按照銷售部的建議,那只能起到一時盈利的作用。如果想要長久保持神秘和銷量,必須扣住他們的心,讓顧客繼續(xù)去買下一期的月刊雜志。這個手段雖然不太好,但總要顧全大局。而且,如果印刷太多,也是一種浪費。這種方法,使銷量一個月比一個月高,所以他們都一致通過。
顧亦然拖著疲憊的身子搭乘公車回到家,顧媽媽正在廚房里做著香噴噴的飯菜。兩年前,他們住的房子是破舊的民房,之后因為雜志社小有名氣,收入樂觀,顧亦然請求了顧媽媽好幾次,顧媽媽才愿意跟著他搬到了這個高檔小區(qū)。之前住的民房,他們很多鄰里鄰居都認識,顧媽媽住的也自在??深櫼嗳幌胱岊檵寢屵^好的生活,不想自己的媽媽苦一輩子。
顧亦然脫下外套,放下公文包,換了鞋子直接進廚房。
顧亦然媽,你又把林阿姨趕走了?
顧亦然邊洗手邊問道。
媽媽哪有,這些才都是林阿姨買回來的,只是我手癢癢了,想煮菜給我的寶貝兒子吃嘛。
顧媽媽一邊邊攪拌著鍋里的鯽魚湯,一邊回答他的問題。
顧亦然你要是實在手癢癢,去約幾個朋友逛逛街,打打麻將多好。這些活兒,有時候可以交給林阿姨。
顧亦然單手從后面扣住顧媽媽的肩膀,自己的媽媽辛苦了一輩子,有能力的時候只想著媽媽能享享清福。
顧媽媽抓著他的手,看著他苦口婆心道
媽媽你要是帶個女朋友回來,我什么都放心。
顧亦然媽,這女朋友怎么可能說有就有呢?怎么也得我喜歡,你也喜歡對不對?
顧亦然語氣中有些無奈。
媽媽是是是,不逼你。相伴一生的人吶,還是要自己慢慢選擇。畢竟,一輩子太長了。
顧媽媽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黯然。
顧亦然知道顧媽媽又想到了自己早年去世的父親,他安慰顧媽媽。
顧亦然好了,媽。我一定會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不讓你失望,好嗎?
媽媽嗯,這才是媽媽的好兒子。
顧媽媽拍拍顧亦然的手,接著把洗好的筷子和碗遞給他,顧亦然笑了笑,然后把碗筷放到餐桌上。
吃飯的時候,顧媽媽又試探性地問:
媽媽兒子,你真的沒有喜歡的人?
顧亦然笑著對顧媽媽搖搖頭,然后夾起一塊糖醋里脊放到顧媽媽的碗里。
顧媽媽若有所思,腦海里似乎想到什么,又欲言又止的樣子。顧亦然看到顧媽媽一副糾結(jié)的樣子,放下筷子,疑惑地問:
顧亦然媽,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要問我嗎?
媽媽亦然啊,那個……媽媽想問你一個問題……
顧媽媽臉色透露著不好意思,卻又不能不問。只好小心翼翼的看著顧亦然,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問自己的兒子,前幾天一直想的問題。
顧亦然更疑惑了,以前顧媽媽有什么事情,她都會跟他商量,但這次好像很難開口?
顧亦然媽,到底是什么事你直接說就好了,以前你問我問題可是很直接的,怎么這次?
媽媽咳咳,那個……我要是說出來你別生氣,千萬別生氣啊。兒子,答應(yīng)我。成嗎?
顧媽媽還是有些難為情,還是要得到顧亦然的口頭承諾。
顧亦然我不生氣,媽,你說吧。
顧亦然失笑,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媽媽問個問題都那么嚴肅。
媽媽亦然吶,你……你是不是那個?
顧媽媽還是不知道怎么直白得問,只能委婉一點了。
顧亦然更加疑惑了,媽媽說的……那個,是,什么意思?他盯著顧媽媽嚴肅地神色,
顧亦然媽,你想說什么?什么那個?
顧媽媽猶豫了幾十秒,咬著牙,硬著頭皮才開口。
媽媽咳,那個的意思……就是,你告訴媽媽,咳咳,你……是不是彎的?
說話間,顧媽媽豎起食指,做了個彎曲的動作。
顧亦然聽到媽媽這么問,瞬間像靈魂被轟炸了一下,石化地盯著自己媽媽這種……與眾不同的問題。
媽媽兒子,你千萬別生氣。我就是……上網(wǎng)查了查,無意中有一個貼吧的網(wǎng)友問我‘怕不是彎的吧?’我問他什么意思,他說……是同性戀。呃……兒子,你不會是這樣的吧?
顧媽媽說出來之后更加小心謹慎地看著他的神情,就怕他突然甩門而去。
顧亦然媽,你希望我是這樣的人?
顧亦然微微一愣,然后淡定下來之后,平靜地問顧媽媽。
媽媽那個……媽媽當然希望你是直的,而不是彎的。但是,如果你要是真覺得那個男人值得你托付終身,我也不怎么反對啦,但是前提要配得上你。
顧媽媽很認真的說道。
顧亦然媽?你……
媽媽兒子,現(xiàn)在這個時代,是新時代。媽媽也要跟上你們年輕人的節(jié)奏啊。你喜歡男人,沒關(guān)系。我們家境又不是不能去國外領(lǐng)證,要孩子就領(lǐng)養(yǎng)一個。不管你做什么,媽媽都支持你。
顧媽媽苦口婆心地說道,她支持她的兒子,要是真的喜歡男人,也不想去反對他,為難他。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的事,在這段苦口婆心的不久之后,自己的兒子還真的就帶回了這么個男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