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的眸光落在馬驍攥著的沈玉瓷的手臂上。
沈玉瓷同樣看了一眼馬驍。
馬驍卻依舊沒有松手。
而沈玉瓷竟然裝作馬驍沒有在的樣子,對周錦說道:“你來晚了幾分鐘?!?/p>
周錦似笑非笑地說道:“是大哥幫你解決了嗎?”
他在大哥這兩個字上咬了重音。
馬驍聽到這個稱呼,松開了沈玉瓷。
他沒有開口說話,轉(zhuǎn)身就走了。
沈玉瓷也沒有多做解釋。
她對周錦說道:“我的車壞了。我已經(jīng)打電話給了修車公司。他們馬上就會派人過來,你送我回家。我有點(diǎn)累了。”
周錦看向馬驍已經(jīng)開走的車。
視線又落在沈玉瓷的車頭上。
車頭撞扁了。
車燈壞掉了。
他又看向沈玉瓷。
沈玉瓷已經(jīng)打開了他的車門。
纖細(xì)的背影,沐浴在暈黃的夕陽之中。
透著刻骨的涼薄。
周錦抿緊了薄唇,沉默上車。
一路無言。
直到回家。
沈玉瓷進(jìn)入別墅中,對周錦說道:“我在減肥,晚上就不吃了?!?/p>
減肥是假。
她沒有任何胃口。
值得慶幸的是,她將安安送到了住宿學(xué)校。
安安只有周末回來。
不用面對自己的爸媽隨時都處于冷暴力之中。
聽到沈玉瓷的這句話,周錦壓抑了一路的怒火,爆發(fā)出來。
“沈玉瓷,你減肥是假。不想跟我吃飯是真的?!敝苠\上前一步,攥住了沈玉瓷的手臂。
沈玉瓷回頭,漆黑的眸,一片死寂。
她沒有說話,看向周錦。
那不帶有一絲感情的目光,讓周錦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他說:“根本沒有車禍?zhǔn)遣皇???/p>
“哦?”沈玉瓷尾音輕揚(yáng),眸光甚至沒有一點(diǎn)變化。
“你在騙我的。騙我過來,看到你和馬驍在拉拉扯扯。你在故意氣我?;蛘哒f,你在報復(fù)我。”
饒是沈玉瓷的心,早就冷到極致。
此時聽到周錦的話,她略顯蒼白的唇,忍不住勾起了一抹薄笑。
隨后,笑聲越來越大。
“你不要笑了!”周錦有些狼狽地對沈玉瓷喊道。
沈玉瓷止不住的笑:“周錦,你的想象力好豐富。去做編劇也不錯。”
說著,她饒有興致地看向周錦。
唇角的薄笑,到底是染上了一抹純粹的惡意。
“是不是這些年來,你一直都在這樣揣測著我和馬驍之間的關(guān)系?”
“難道不是嗎?”周錦咬牙切齒地逼近沈玉瓷那張古典秀雅的漂亮臉蛋。
“若不是為了學(xué)謙的緣故,你根本不會和我結(jié)婚。一直以來,你都在恨我。所以你才會安排出所謂的車禍出來,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心驚膽顫地趕過去。卻看到你和馬驍拉拉扯扯的畫面。沈玉瓷,若是你想要報復(fù)我,那么你成功了。我現(xiàn)在的心像是刀割一樣的疼。”周錦猩紅著眼睛,攥的沈玉瓷的手臂更疼了。
“你到底還想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和我好好的生活?才肯不再和馬驍見面?”
周錦憤怒的語氣里,矛盾的夾雜上了乞求。
沈玉瓷發(fā)現(xiàn)他出軌,堅持跟他離婚后,他身邊親近的女人全都送走。
直到現(xiàn)在,身邊的人全都是男的。
除非必要的應(yīng)酬,都不會參加,杜絕跟任何女人親近的機(jī)會。
沈玉瓷和他結(jié)婚,即便只做有名無實(shí)的夫妻,他也認(rèn)了。
他之所以同意沈玉瓷的提議,讓安安上寄宿學(xué)校,就是想要和沈玉瓷培養(yǎng)感情。
在這段時間里,他絞盡腦汁地討好沈玉瓷。
時不時地給沈玉瓷送一些小禮物。
不顧每天的辛苦工作,親自為沈玉瓷下廚。
結(jié)果呢?
他的珍惜對待,卻換來今天沈玉瓷耍弄。
“除非時光倒流,回到你從未出軌,從未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那一天。不然的話,你我根本不可能好好地生活。”
沈玉瓷唇角含笑,說道。
看著沈玉瓷唇角的笑,周錦眸子的紅更深了。
俊美陰鷙的臉,逼近了沈玉瓷。
沈玉瓷對上他眸中卷著的風(fēng)暴。
她淡淡地說:“怎么?你又想要對我用強(qiáng)嗎?別忘記我說的話。你若再敢對我用強(qiáng)的話,過去的你找過多少女人,那我便找多少男人。除非你將我的腿打斷?!?/p>
說到這兒,她便又似笑非笑地說道:“但是,你舍得嗎?”
他舍不得!
周錦緊攥著沈玉瓷的手,松開了。
沈玉瓷不再理會他,轉(zhuǎn)身便上樓。
唇角的笑消失,被深深的疲倦取代。
跟周錦相處的每一秒鐘,對于她而言,都是煎熬。
更痛苦的是,這種日子沒有任何盡頭。
她幾乎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余生,便是這樣充滿死寂地度過。
……
夜色深深。
沈玉瓷沒有睡著。
這樣的日子,已經(jīng)持續(xù)了好久。
她坐在床上,看著手機(jī)里面的相冊。
學(xué)謙和安安兩個孩子的相冊。
她很喜歡拍照。
手機(jī)是超級大的內(nèi)存,全都是兩個孩子的照片。
她翻看了許久,卻還是了無睡意。
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下去。
便下床,倒出了安眠藥。
大腦空落落的難受。
她迫切地想要睡著,想要休息。
只有這樣,她才能夠不用去胡思亂想。
吃過安眠藥后,卻根本沒用。
她抿了下唇。
索性將自己早就拿上來的威士忌倒了一杯。
不知不覺喝了半瓶威士忌下去。
烈酒讓她全身發(fā)熱,冒出了汗。
身體黏糊糊的難受。
她踉蹌著腳步,去了浴室。
在浴缸里面放了熱水之后,她沒有脫睡衣,便進(jìn)入浴缸里。
暖呼呼的熱水,讓她繃緊的神經(jīng)緩緩地松了下來。
難得放松,讓她唇角不由得勾起了笑。
靠著浴缸,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卻忘記自己沒有關(guān)熱水。
浴缸里面的熱水越來越滿。
直到了她的口鼻。
而沈玉瓷卻依舊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她本來就吃了安眠藥,又喝了大瓶的威士忌。
酒醉的她,失去了知覺……
……
樓下的主臥內(nèi)。
臥室里彌漫著濃濃的煙味。
周錦站在窗前,吞云吐霧。
瞇眸注視著窗外濃郁的夜色。
他的眸中同樣死寂。
耳邊不由得響起了他父親今天下午對他說的話:“周錦,承澤建設(shè)的沈總對你很感興趣,若是你肯的話,她便嫁給你。她的身價上億,你們兩個結(jié)婚的話,周氏便不用再仰望馬氏的鼻息活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