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宋漫的腦袋炸開的疼。
她做夢都想不到,一款看似再普通不過的游戲手柄,竟然意義如此重大。
整個濱海市的人都知道,馬嘉祺是個大孝子,他母親過世得早,每年忌日,他都大肆操辦。
從山腳到他母親的陵墓,整整八千多個上山的臺階,他硬是一步一步跪上去的。
所以,這款游戲手柄的價值,豈是她能賠得起的?
宋漫有些心虛的低了頭,雙手不安的交錯在一起。
漂亮的十指因為緊張,根根粉透。
她鬢間的發(fā),流蘇一般的散落下來,遮住了小半邊臉。
從馬嘉祺的角度看,剛好可以看到她若隱若現(xiàn)的臉頰,粉撲撲的,帶著一絲小女人的不安和局促,燈光下,竟是說不出的唯美。
馬嘉祺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撫上那破舊的游戲手柄,腦海里閃現(xiàn)出來的,是母親當(dāng)年慈愛的模樣兒。
不知道,媽媽若是還在的話,會不會喜歡眼前這個伶牙俐齒,卻又倔強有趣的小女人?
這個想法在馬嘉祺的腦海里一閃而過之后,他臉上的表情僵住,略有所思的擰起了眉。
眼眸瞇起,看向宋漫。
宋漫被他這么一看,愈發(fā)的不安起來。
思緒百轉(zhuǎn)千回。
以她如今在馬嘉祺眼里的價值來說,或許,繼續(xù)那份協(xié)議,是唯一有可能讓馬嘉祺消氣的。
宋漫馬爺……
宋漫仰起頭,目光直直的看向馬嘉祺,
宋漫我有一個賠償方案,您且聽聽看?
馬嘉祺微瞇的眸,顫動了一下。
他以為,在得知這游戲手柄的意義之后,她會嚇得不知所措。
沒想到,她再次給了他驚喜。
馬嘉祺慵懶的往后靠了靠,修勁的雙腿隨意疊加在一起,輕蕩,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不置可否的態(tài)度,讓宋漫有些退縮。
可,目光落在那游戲手柄上的時候,宋漫梗了梗脖子,努力給自己打氣。
她已經(jīng)無路可退了。
如果不能安撫好馬嘉祺這只大魔王,他會繼續(xù)對她做出什么樣的報復(fù),她完全不敢想象。
她倒是不怕被報復(fù),可,爺爺呢?
宋漫用力的閉了一下眼睛,聲線愈發(fā)的溫軟下去,
宋漫馬先生,那份代言協(xié)議,我愿意自主自愿的履行……
自主自愿?這四個字,讓馬嘉祺略感受用,冰山臉微微的融化了幾分。
只是很細微的表情,但,宋漫卻心細如發(fā)的察覺了。
所以……這個提議,他是感興趣的?
宋漫清了清嗓音,姿態(tài)放得更低了,
宋漫而且,酬勞方面……
馬嘉祺李飛,支票!
不等宋漫說完,馬嘉祺突然開了口。
李飛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趕忙將一張早就準(zhǔn)備好的支票翻找出來,遞給宋漫。
李飛你要的預(yù)支。
他要的就是她的自主自愿,還有這討巧的姿態(tài),她的表現(xiàn)還不錯,值得獎賞。
宋漫愣怔怔的看著那張支票上的出票日期竟然是昨天,她的手微微的有些抖。
所以……其實,他早就知道她需要這一百萬,也早就準(zhǔn)備好了要給她?
這怎么可能?
大魔王什么時候變身慈善家了?
馬嘉祺不夠?
馬嘉祺從口袋里抽出一個煙盒,往外倒……
雙指嫻熟的捻住從里面倒出來的香煙,往嘴里一塞,動作頓住。
低眸,看著被換成口香糖的香煙,唇角微微顫動了一下。
他竟忘了,這是馬露那丫頭給他支的戒煙第一招。
伎倆還真是簡單粗暴。
他微微掀唇,似笑非笑的拆開口香糖,丟進嘴里,抬眸看她。
宋漫脊背一僵,忙搖頭,將手中的支票塞回給馬嘉祺,
宋漫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作為賠償,我愿意無償為馬爺?shù)慕∩砭銟凡看砸徽?,分文不取。這樣的誠意,馬爺覺得可否值得您原諒我昨晚犯下的錯誤?
分文不???誠意?
馬嘉祺嚼著口香糖的動作停下,手指擺弄著煙盒里齊整整被包裝成香煙摸樣的口香糖。
這口香糖,還真像宋漫。
表里不一得讓人有些上癮。
馬嘉祺這么說,宋小姐不缺錢了?
審度的目光盯著她。
宋漫全身打了個哆嗦。
所以他提前準(zhǔn)備一百萬的數(shù)額,是早就知道她需要這筆手術(shù)費?
有種被人暗中監(jiān)視了的感覺,宋漫心底對他的那點好感,被后怕取而代之。
搖了搖頭,
宋漫謝馬爺關(guān)心,請問馬爺,現(xiàn)在可以原諒我了嗎?
“馬嘉祺的臉色突然沉下去,盯著她的目光里,透著陰晴不定的光。
宋漫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說錯話了,怎么就又招惹到這只雄獅了呢?
求助的目光看向李飛。
李飛正不停的擦著汗。
說實話,他跟了馬爺這么多年,自以為很了解馬爺,可,自從宋漫出現(xiàn)之后,他發(fā)現(xiàn),他這個被外人號稱‘馬爺肚子里的蛔蟲’的萬事通,也變成了迷糊蛋了。
馬嘉祺將手中的煙盒啪的丟到了茶幾上,起身,走到了陽臺上。
連背影都像是上了霜一般,他走過的地方,陰風(fēng)陣陣。
宋漫有種虛脫的無力感,心有余悸的坐在沙發(fā)上,扶額。
狗男人就是狗男人,這難伺候的程度,簡直堪比玉皇大帝。
陽臺上,馬嘉祺冷著臉,撥通了丁程鑫的電話。
丁程鑫喲,嘉祺兄,可以啊,昨晚剛剛享完齊人之福,我還以為你要睡上三天三夜,養(yǎng)精蓄銳呢。沒想到你竟有采陰補陽之訣竅,這么快就生龍活虎了?看來,以后不能叫你老處男,得叫你老干部了,哈哈哈!
手機剛一接通,那頭的丁程鑫就忍不住一陣贊嘆。
馬嘉祺的臉很臭,抓住了重點,
馬嘉祺齊人之福?
丁程鑫嘉祺兄,別裝了,昨天三更半夜的,你家那位宋小妞,就帶著支票來找我,不是爬了你的床,你能那么大方?
半夜三更拿著一百萬的支票去找丁程鑫?
難怪不缺錢了!
馬嘉祺握著手機的五指狠狠收緊,手背青筋暴凸。
馬嘉祺你收了?
聲線冷得如同冬日里的冰鑿子,令人瑟瑟發(fā)抖。
丁程鑫卻全然沒發(fā)現(xiàn)這邊的不對勁,腦子都是八卦馬嘉祺的興奮因子。
丁程鑫你說的,拿到支票,就表明你同意了。別說我擅作主張哈,我可是給你打過電話的,可惜那時候,你家白美人說了,你在人家那洗澡呢。我夠兄弟吧,知道你要辦第二場,立馬撤了。放心,我沒跟你家宋小妞打小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