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津驚愕無比,一步一步朝著馬嘉祺走過去。
聽著皮鞋踏在木質(zhì)地板上的聲音,一下一下,格外的清晰,仿若刻印在宋漫的心頭一般。
宋漫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怎么辦?
一想到馬家主奶奶今晚在馬露的生日宴上,對她的嫌厭,宋漫頓時失了方寸。
求生的本能,讓她幾乎是不受控制的想要逃。
在黃津的腳步聲近在咫尺的那一瞬間,宋漫像只受驚的小鹿一般,猛然站了起來,掩面要逃。
馬嘉祺恩!
馬嘉祺不悅的嗓音沉悶響起。
宋漫甚至沒來得及邁開步子,小小的身子就被他長手長腳的重新圈了回去。
整個人重重的跌坐在他的膝蓋上。
他如困獸一般的眸,緩緩撐開。
幽深的眸中,縈繞著被打擾的滾滾怒意。
明明是背對著他的,可宋漫硬是覺得,他的視線仿若能穿透一切般,將她拖入可怕的萬丈深淵。
宋漫瞬間像是被施了定身術(shù)一般,一動不動的僵在那。
窘迫無比的她,揪緊了裙擺,十指因為太過緊張,緊緊的捏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在粉透的肌膚上跳躍著,透著惹人疼惜的小可憐模樣兒。
馬嘉祺惺忪的眸微撐,目光落在她粉透的小手上,大手不假思索的覆上去,從后面,一左一右的將她的雙手圈進他的大掌之中。
微微有些粗糲的掌心,摩挲著她柔嫩的小手肌膚。
宋漫只覺得有一股電流,瞬間侵蝕了她周身的神經(jīng),整個人僵直在那。
馬嘉祺大手順勢一圈,就將她整個人重新抱回懷中。
宋漫只覺得,像是貼到了一座火山上,熱浪侵蝕著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周身極速飆紅。
黃津震驚無比的看著這一幕,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黃津馬.......馬爺,這位是?
馬嘉祺的情緒,還停留在小女人突然逃跑,把他吵醒的不悅之中,突然聽到其他男人的聲音,周身的怒意,燎原一般翻涌。
空氣中,無端的彌散著一股可怕的威壓。
黃津本能的站直了身子,求助似的看向遠遠站在馬嘉祺五步之遙的主奶奶。
主奶奶此刻依然震撼無比的盯著馬嘉祺和被他緊抱在懷里的女人。
宋漫?
又是這個女人!
小五竟真的跟這個女人勾搭在了一起。
可,小五是什么時候,不怕女色了的?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主奶奶格外的激動,她顫巍巍的一步一步朝馬嘉祺靠近。
可,就在她越來越靠近馬嘉祺的時候,他卻突然抱著宋漫站了起來,身子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往旁邊錯開了好幾步,與主奶奶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這個動作,沒有經(jīng)過任何的思考,與往常一般,就是身體本能的反應。
主奶奶眼底的光芒,一點一點的黯淡下去,心頭像是壓著一塊石頭一般,透不過氣來。
她幽怨的看著馬嘉祺,目光最終緊緊的鎖在了宋漫的身上。
這個女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讓小五對她不排斥?
主奶奶宋小姐,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
主奶奶冷瞇著眸,聲音明顯不悅。
宋漫一雙眸撐得很大,如同受驚的小白兔一般,始終盯著主奶奶。
剛剛,馬嘉祺的反應,她也真真切切的看在眼底。
從前,她只聽聞馬嘉祺有厭女癥,任何女人都靠近不了他五步之內(nèi)。
可,她卻完全打破了這個鐵律。
所以,她甚至一度認為,馬嘉祺的厭女癥,也只是傳聞罷了,一直也沒有認真的去觀察過。
可,剛剛,他竟然連自己的奶奶,都本能的排斥。
所以,宋漫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
馬嘉祺的厭女癥是真實存在的,并且,只對她例外!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她惶恐到手足無措。
宋漫低著頭,怯怯的想要起身,可,馬嘉祺一雙手,卻仿若鐵鉗一般,死死的禁錮著她,讓她完全無法動彈。
宋漫有些著急的側(cè)眸,就見他一張臉鐵青的睨著她,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前有主奶奶虎視眈眈,后有馬嘉祺步步緊逼,宋漫感覺自己像是落入陷阱的困獸一般,完全沒了出路。
她努力的掛上一抹自認為得體的笑容,長睫毛若有似無的劃過馬嘉祺的眼瞼,壓低聲音柔聲道,
宋漫馬爺,主奶奶喚我……
馬嘉祺的眸狠瞇起來,眼瞼處還殘留著她的長睫劃過的癢勁兒,心頭一陣熱浪翻涌。
眸光從她臉上,轉(zhuǎn)向身側(cè)的位置。
透過黃津,看向主奶奶,
馬嘉祺奶奶有什么問題,直接問。
言外之意,宋漫的事,沒必要避開他。
這般親近的關(guān)系,讓主奶奶不免皺起了眉頭。
主奶奶小五,這是女人之間的私密話題……
馬嘉祺無妨。
馬嘉祺的長指,穿過宋漫柔順的長發(fā),親昵撩撥。
大有丈夫在婆家人面前,護著小妻子的架勢。
主奶奶的身形一晃,差點沒站穩(wěn)。
黃津忙伸手扶住了主奶奶,小聲道,
黃津老夫人,您沒事吧?
主奶奶擺擺手,沉痛的目光看向馬嘉祺,
主奶奶小五,你可還記得,小汐的心臟病,是因何而來?
主奶奶的話,讓馬嘉祺的動作一頓,沉沉的鼻息,在宋漫的頭頂滾滾而過。
隔著衣服,她甚至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得到馬嘉祺的情緒有些暴走失控。
宋漫小小的身子狠狠瑟縮了一下,狐疑的側(cè)眸,看了一眼馬嘉祺。
他臉上的神情瞬息萬變。
似乎,有內(nèi)疚,又似乎夾雜著一絲隱忍的痛楚,說不出來的詭異。
良久,他用力的揉了揉宋漫的小腦袋,松開抱著她的雙手,
馬嘉祺去吧。
順勢還輕輕的將她往外推了推。
感覺到他的體溫在瞬間抽離,宋漫竟是有種被推出保護傘之外的錯覺,驚恐在臉上稍縱即逝。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讓自己保持冷靜。
緩緩站起來,優(yōu)雅的沖著主奶奶微微頷首,小碎步跟上主奶奶的腳步。
黃津深深的看了一眼宋漫離開的背影,轉(zhuǎn)身,看向馬嘉祺,
黃津馬爺,今晚的催眠……
馬嘉祺照舊。
馬嘉祺的聲音始終帶著濃烈的情緒,悶悶的站起來,朝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