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馬嘉祺的臉黑得像包公,心情格外的差。
剛剛他瞥到了宋漫接到的是宋邊打過來的電話。
這個小舅子,不知道又想出什么餿主意來阻止他和漫漫在一起。
丁程鑫不惱反笑,賤兮兮的半個身子都挨到了馬嘉祺的身上,“該不會是因為你和白小姐孤男寡女共處了一晚上,吃醋了吧?女生會吃醋是好事,說明她已經(jīng)在心底認可你是她男人了……”
“閉嘴!”馬嘉祺冷瞪了丁程鑫一眼,“你小子要沒其他事,就趕緊消失!”
“喲,難得嘉祺兄一個意思說兩遍,恩哼。”丁程鑫清了清嗓子,臉上的嬉笑一散而盡,露出一臉職業(yè)性的嚴肅面孔,“馬司宋的情況,真的不能再拖了。”
馬嘉祺臉上的神色更陰沉了,他伸手,摸向口袋,卻發(fā)現(xiàn)口袋里空空如也。
丁程鑫暗嘆了口氣,他知道,看似強大的馬嘉祺,每次提到馬司宋的病情,心里都是無比慌亂的,只是,不擅于表達。
他摸了一個煙盒出來,抖出一根煙,遞給馬嘉祺。
馬嘉祺接過去,咬在嘴里,丁程鑫替他點上,自己又抽了一根,湊過去,就著馬嘉祺嘴里那根煙的火星子,吸了一口,煙霧裊娜升起。
兩人無聲默默的抽著煙,空氣中凝著讓人窒息的凝重。
“我?guī)煾的呀?jīng)答應(yīng)來替馬司宋做這場手術(shù),我和師傅聯(lián)手,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這樣也不用再慢慢等馬司宋調(diào)理身體了,畢竟,他的情況真的拖不起了?!倍〕迢问冀K低著頭,沒敢看馬嘉祺的眼睛。
因為,手術(shù)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百分百的成功率,哪怕是百分之一,對于病患家屬來說,都是無法承受的痛。
馬嘉祺全程悶悶的抽煙,一言不發(fā)。
有些事情,丁程鑫不說,他也明白。
他將手中的香煙掐滅,一步步走過去,看著熟睡的馬司宋那干瘦的臉,眉頭擰成了一條線。
伸手,替他掖好被子,大手握住他的小手,幾次欲言又止。
只五指扣得越來越緊。
這是他和宋漫的孩子,也將是他唯一的孩子,畢竟,宋漫已經(jīng)被醫(yī)學(xué)診斷為生育能力幾乎為零。
所以,他絕不可能讓馬司宋小寶貝出事。
睡夢中的馬司宋,感覺到小手上傳來一陣微痛,他悶悶的哼了一聲。
馬嘉祺的身子一顫,緊張無比的松了手,大手輕輕的撫摸著馬司宋的身子,嘴里還哼著不著調(diào)的兒歌,生怕把自己的寶貝兒子吵醒了。
丁程鑫在身后看得心酸不已。
這可不是他認識的嘉祺兄,那個一向殺伐果敢的男人,什么時候這么脆弱過?
宋漫從醫(yī)院出來之后,匆匆的趕往了宋家旁邊的那個破敗的馬蹄子公園。
剛下車,遠遠的就看到了宋邊坐在一個旋轉(zhuǎn)木馬上,整個人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旋轉(zhuǎn)木馬轉(zhuǎn)動著,他整個趴在那,抱著馬頭,眼神有些木然。
直看得宋漫鼻頭發(fā)酸,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宋邊。
那時候她和宋邊剛剛被接到濱海市,因為她受到爺爺重視,所有換了新裝,看起來倒是跟這個城市還算搭調(diào),可,宋邊則是被全家人嫌棄的對象,身上還穿著從鄉(xiāng)下穿過來的款式陳舊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與這座城市格格不入。
那時候的他,最喜歡到這個公園里坐旋轉(zhuǎn)木馬,也是這樣一臉木然,好像整個世界都充滿了灰暗,看不到一絲希望。
宋漫心疼不已的一步一步走過去,眼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有些發(fā)濕了。
“宋邊。”她輕聲喚他,嘴角努力的上揚,“你放心,那件事我已經(jīng)讓私家偵探調(diào)查過了,很快就可以還你清白了?!?/p>
宋邊木然的臉上,微微的牽動了幾下,眉頭擰在一起,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他從身上掏出一個遙控,輕輕的按了一下,旋轉(zhuǎn)木馬慢慢的停了下來,最后頓在那的時候發(fā)出嘎的一聲響,似乎在訴說著這里的年久失修。
宋邊將遙控一扔,從旋轉(zhuǎn)木馬上跳了下來,一步一步的逼近宋漫,整個過程,一句話不說,整個人的表情更是怪異得讓宋漫莫名的有些毛骨悚然。
“宋邊……”
“姐,你果然還是更在乎馬嘉祺,在你心里,我壓根無法跟他相提并論是不是?”宋邊站在離宋漫半米遠的地方,面對面的看著她,伸手,從包里拿出一疊照片,突然揚手,狠狠的甩在了宋漫的臉上。
宋邊很用力,照片狠狠的打在她的臉上,生疼。
宋漫整個愣在那,看著紛紛揚揚不停往下落的照片。
照片里全都是她和馬嘉祺在醫(yī)院相擁的畫面。
是馬嘉祺去參加白妍汐的踐行宴之前發(fā)生的一切。
看來,一定是白妍汐給宋邊的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挑撥她和宋邊之間的關(guān)系。
宋漫無力的扯了扯唇角,蹲身,一張一張的將照片撿了起來,眼眶一陣陣泛濕,“宋邊,你還記得外公外婆的墓碑么?”
宋邊愣了一下,他剛剛實在是太過氣憤,因為在這里一個人坐旋轉(zhuǎn)木馬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宋姨說的那些話。
她說她念在他對她們家小姐一往情深的份上,并不想讓他在白妍汐面前顏面盡失,所以,一直都沒把這件事告訴白妍汐。
只等著他能說服宋漫,召開那場記者招待會,這一切就一筆勾銷了。
沒想到,宋漫毫不顧忌他這個弟弟的聲譽,竟然還到處找人調(diào)查這件事,恨不能讓全天下都知道這件事。
所以才會激動之下,做出那么過激的行為,這會兒正后悔呢。
突然聽到宋漫提到外公外婆,心底的愧疚更甚。
準確來說,那是宋漫的外公外婆,與他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
可,宋漫的媽媽,卻是的的確確收留了他,給了他一個溫暖的童年的善良的媽媽。
所以,宋漫的媽媽就是他的媽媽,宋漫的外公外婆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外公外婆。
自從他們從鄉(xiāng)下出來之后,就再也沒回去過祭拜外公外婆了。
這會兒宋漫突然提起外公外婆,讓他心情頗為感慨,他低了頭,蹲身將宋漫手里的照片拿過去,全部撕成碎片,“姐,我知道,我欠了你和媽媽太多,可……我們才是一家人啊,為什么你要為了馬嘉祺,連我的名譽都不顧了?你就真的想我日后都活在水深火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