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邊的手又顫抖著去摸褲袋。
宋漫的手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若你真的決定好了,我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讓馬露知道真相,馬露她很簡單,她愛一個人就會奮不顧身,可她受過傷,好不容易再愛一次,若是再受一次傷,我怕她會瘋掉?!?/p>
宋邊被她按在掌心下的手,悄無聲息的蜷曲在一起,捏成了拳頭狀,眼眸垂了下來。
晦暗莫深,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氣氛一度僵寧到了極點。
“哎呀?!瘪R露突然在廚房里尖叫了一聲。
宋漫頓時抬起眼眸,緊張的看過去。
與此同時,宋邊則已經(jīng)飛速起身,跑過去,一把將馬露受傷的手指含進(jìn)嘴里,一邊吸掉上面的血,一邊埋怨,“怎么這么不小心?算了,你出去包扎一下傷口,我來吧?!?/p>
而后,直接將馬露推出了廚房。
馬露舉著上面還沾染著宋邊口水的手指,嘴角傻咪咪的掛著笑,眼睛都快笑成一條縫了。
“漫漫,我手受傷了,幫我包扎一下吧?”馬露湊過來,直接靠著宋漫,整個人都躺到了宋漫懷里,一只手指著茶幾下面的小醫(yī)藥箱。
宋漫無奈的伸手,將醫(yī)藥箱拖了出來,麻利的給她包扎好了傷口。
看著馬露一臉幸福的樣子,宋漫的心情分外的復(fù)雜。
她不知道該不該提醒馬露,可馬露一臉沉溺在幸福之中的樣子,她實在不忍心打破她的夢。
而且,剛剛宋邊是真的很緊張馬露……
或許,宋邊心里已經(jīng)潛移默化的被馬露感化了吧?
再者,沒有白妍汐的干擾,他們或許可以一輩子就這么幸福下去吧。
這頓飯,宋漫吃得味同嚼蠟,滿懷心事。
從馬露家出來,已經(jīng)是夜里八點鐘了。
宋漫看了一眼手機,果然如她所想,她家那位吞金獸,一點也沒有想念她的意思,竟然一條短信一個電話都沒給她。
罷了罷了,自己生的,自己受著。
宋漫無奈的撥通了馬安平的手機。
那邊慢悠悠的接了起來,首先沖進(jìn)宋漫耳朵里的,就是小家伙不爽的聲音,“哼,你還知道你是有兒子的人么?竟然夜不歸宿,簡直太可惡了,說吧,現(xiàn)在在哪里鬼混?小爺我去接你!”
宋漫只覺得好笑,正要開口,突然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手一滑,方向盤一個打轉(zhuǎn),車子就撞到了綠化帶上。
嘭的一聲,直接隔著無線電波傳到了馬安平那邊。
小家伙在那邊嚇了一大跳,“媽咪,媽咪你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好像聽到了爆炸聲?”
宋漫揉了揉撞在安全氣囊上的腦袋,窘迫的推開車門下去,“沒什么,安平我這里有點急事要處理,待會再打給你?!?/p>
宋漫一邊講電話的時候,眼睛還追隨著剛剛在斑馬線上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這會兒還夾在人群中,是馬嘉祺,是他!
她不會看錯的。
宋漫掛了電話,焦急的沖過去。
只是,還沒沖到斑馬線上,信號燈突然就變成了紅燈,宋漫急得直跺腳。
隔著一條大馬路大叫,“馬嘉祺,馬嘉祺!”
對方卻完全沒有反應(yīng)。
宋漫急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也顧不上紅燈不紅燈,直接沖進(jìn)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中央。
車子七歪八扭停下按喇叭的聲音不絕于耳,夾雜著司機憤怒的叫罵聲。
宋漫顧不上那么多,此刻,她滿心都只有馬嘉祺。
瘋了一般的往馬路對面跑。
眼淚簌簌的往下滾落,視線被徹底的模糊了。
宋漫風(fēng)一般的跑到了馬路對面,沖破重重人群,快速的朝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擠過去。
只是,人太多,她的叫聲都淹沒在吵雜的喇叭聲和叫罵聲之中。
眼看著那個身影離她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遠(yuǎn),宋漫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瘋狂的往下掉落。
不,不要走,馬嘉祺等等我!
宋漫快速的撥開人群往前沖。
終于,看到了那個背影,差一點,還差一點就可以了。
宋漫看著那身熟悉的西服,猛地伸手,一把從后面抱住了對方,“馬嘉祺,我終于找到你了?!彼窟罂奁饋怼?/p>
卻聽得對方的嗓音沉啞響起,“漫漫,你終于回來了?”
宋漫的心尖猛地一顫,手像是觸電了一般,猛地松開來,抬起掛滿淚痕的臉,怔怔的看著對方。
那是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可……卻不是馬嘉祺。
宋漫痛苦的搖著頭,“不會的,不會的,明明我看到了馬嘉祺,為什么不是,為什么是你?為什么?”
“漫漫,你知道嗎,這三年,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劉耀文的嗓音帶著一絲哽咽響起,伸手,要擦掉宋漫臉上的淚痕。
卻被宋漫一把拍開,“劉耀文,你為什么要穿馬嘉祺的衣服,為什么?”
劉耀文凄哀的看著宋漫,唇角微微抽搐著。
他只是希望,有一天會被宋漫看到,宋漫會因為這件衣服來找他,找到他,他就再也不放她走。
劉耀文用力的抱住宋漫,澀然笑道,“因為,我在等你,等你投入我的懷抱,漫漫,事實證明,我是對的,我終于等到你了,跟我回家吧……”他說著,就牽起宋漫的手,往前走。
宋漫猛地推開他,“劉耀文,你就是個混蛋?!鞭D(zhuǎn)身,抹著眼淚跑開。
劉耀文的眼眸黯淡下去,層層灰霧蒙在上面,看不到一線生氣。
混蛋么?是啊,他也覺得自己太混蛋。
當(dāng)初,為什么沒有傾盡全力保護(hù)她,將她拉到自己的世界里圈起來。
而是任由她去馬嘉祺那里受傷害,還冒著生命危險,再次為馬嘉祺生兒子。
劉耀文近乎病態(tài)的笑了起來,笑得眼淚肆意,腳步卻邁開來,飛快的追上宋漫。
街角的咖啡廳弄堂里。
馬嘉祺皺著眉,看著自己身上那件花襯衫,“為何要讓我跟那個男人換衣服?”
安七七兩只手緊緊的抱著馬嘉祺精壯的腰圍,心口卻還是不安的高低起伏著。
她怎么可能告訴他,剛才看到宋漫找馬嘉祺,在街上瘋了一般的朝馬嘉祺狂奔而來的時候,她有多害怕他們倆見面?
雖然,她一直在給馬嘉祺父子倆用藥,封住了他們過去的記憶,可誰敢保證,他們見面之后,不會沖破馬嘉祺的記憶枷鎖?
若是馬嘉祺真的想起了宋漫,那她這三年來的努力,豈不是全都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