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桀的腳步頓了一下,但,很快就加快腳步飛速離開。
他沒有辦法再在這里繼續(xù)待下去,他怕,自己也會失控。
這一刻,他開始理解宋漫為何會在見過馬嘉祺之后,情緒波動那么大。
白桀的心緒史無前例的紛亂。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么做,對宋漫是否真的就好。
可……轉念一想,三年了,所有人都以為馬嘉祺和馬司宋死了,沒想到,馬嘉祺竟然成了安七七心心念念的男人。
并且,馬嘉祺的記憶還被人洗掉了,他的記憶里,填充著和另外一個女人的過往。
若是讓宋漫繼續(xù)去跟馬嘉祺糾纏不清,他不敢想象,將會面對什么樣的險境。
三年前,一個白妍汐就已經(jīng)把她的女兒害得差點命喪黃泉。
好不容易過了三年平靜的生活,白桀真的不希望女兒再次步入這樣紛亂的情感糾葛當中。
他快步跳上車,一路驅車前往醫(yī)院。
總統(tǒng)府的花園里。
馬嘉祺痛苦的按著左胸口的位置,莫名的覺得那里像是被人撕裂了一道口子一般,很疼,甚至都可以聽得到鮮血往外流的聲音。
安七七見白桀走了,立刻飛奔過來,緊張的抱住馬嘉祺,“嘉祺哥哥,你沒事吧嘉祺哥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馬上叫醫(yī)生來給你看看。”
安七七緊張的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叫醫(yī)生,手卻被馬嘉祺一把抓住,他猛地抬眸,盯著她。
那雙清明的眸中,此刻竟是染上了讓人不寒而栗的赤紅。
他灼灼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臉上,灼燒著她的臉,“安七七,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我到底是怎么受傷的?”
“我……嘉祺哥哥,嗚嗚,我們是一起出的車禍啊,受傷的不是只有你一個啊,你看我的手,嗚嗚……”安七七不知道馬嘉祺剛剛到底又想起什么了,這種不安和恐懼,讓她快要瘋了。
只能哭著來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慌亂。
馬嘉祺的頭很痛,總覺得腦子里的記憶,像是被人用什么捆綁束縛住了,總是莫名的覺得腦袋發(fā)脹,好像那些記憶,隨時都會沖破束縛跳出來一般。
“漫漫!”他突然用力的拽緊安七七的手,大聲叫道。
安七七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整個人差點跌坐在地上。
為什么,為什么嘉祺哥哥還是想起了宋漫,怎么辦?她該怎么辦?
正當安七七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馬司宋放學回來了,看到輪椅上的馬嘉祺和手臂受傷的安七七,驚得丟了書包就跑上前,一把抱住馬嘉祺,“爸比,你怎么了爸比?”
“馬司宋?”馬嘉祺抬眸,看著眼前熟悉的小人兒,猛地用力將他抱緊在懷里,雙手用力用力的收緊,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填補內(nèi)心莫名其妙擴散的那個黑洞一般。
到底缺了什么?到底忘了什么?
馬嘉祺痛苦的咬緊牙關,額頭冷汗直冒。
安七七嚇得只能求助安米爾。
安米爾趕到的時候,馬嘉祺整個人已經(jīng)陷入混沌之中,一會抓著安七七的手說,謝謝你救了我,一會又猛地坐起來,茫然的看著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了,嘴里嘟囔著:錯了,都錯了,不是你,不是你,還有誰?
安米爾看著情緒暴走,記憶混亂的馬嘉祺,眉頭深擰,這個結果,她有預見到過,可從未想到會這么嚴重。
她示意安七七帶著馬司宋出去,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安米爾一步一步的靠近馬嘉祺,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白玉佛項墜,在他眼前晃了晃。
馬嘉祺的腦子滋的一聲,像是被電流擊過一般,猛地伸手,抓住了那枚白玉佛項墜,“你從哪里找來的?”
安米爾直接坐在了他的面前,一雙眸直直的盯著他,“馬先生還記得這是誰的嗎?”
馬嘉祺深擰著眉,搖頭,“可我知道,我見過,你告訴我,這是誰的?我想見見那個人,或許他會知道我到底忘記了什么?!?/p>
這些日子來,馬嘉祺對安米爾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他到底忘記了什么,他很想想起來。
安米爾看著馬嘉祺痛苦的樣子,心情很沉重。
這個白玉佛項墜,是宋漫交給她的,宋漫說,這是他和馬嘉祺緣起的信物,她不奢望馬嘉祺能夠想起她來,只希望,他們之間還能有這僅有的一點點聯(lián)系。
宋漫甚至都沒問她到底是怎么洗掉馬嘉祺的記憶的,也沒問她之后是不是還要繼續(xù)篡改馬嘉祺的記憶。
只是淚眼婆娑的提了這么個簡單的小要求,讓她無法拒絕。
安米爾的鼻頭有些發(fā)酸,畢竟,這是一對苦命鴛鴦,而她則是助紂為虐,拆散他們的劊子手。
安米爾將那枚白玉佛項墜直接塞進了馬嘉祺的掌心里,“這是你的守護神,你把它戴在身上,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你到底缺了什么,好嗎?”
馬嘉祺將那枚白玉佛項墜緊緊的握在掌心里,收攏五指,深閉上眼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莫名的就覺得心安,不一會,竟是進入了夢想。
只是,睡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坐了起來,茫然的拿著那枚白玉佛項墜,左看右看,眸中的神色分外的迷茫。
“不是她,不是她,不對,不對?!瘪R嘉祺喃喃的自言自語。
安米爾心疼不已的遞給他一張紙巾,示意他擦擦額頭的冷汗,“馬先生,你想象一下,你面前是一尊超大的白玉佛……”
這一次,安米爾在馬嘉祺的房間里,呆了整整一個晚上。
出去的時候,身上直接都汗透了。
安七七一晚上都等在門外,看到安米爾,猛地驚醒,一把抓住安米爾的手,“怎么樣?”
安米爾抽回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淺扯了扯唇角,“七七小姐,這或許已經(jīng)是馬先生的極限了,如果再繼續(xù)這樣下去,只怕……”
“只怕什么?”安七七心里慌得不行,面上卻始終不愿表露出來,可她的眼神還是出賣了她,她不過是想要留住一個自己深愛的男人在身邊,為何就那么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