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漫的耳膜一陣發(fā)疼,她咬著牙,強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在轎子里找尋著,終于找到了一把短刀。
那是他們留在轎子里,以備不時之需的,藏得很隱蔽,沒想到還是被宋漫發(fā)現(xiàn)了。
宋漫將匕首直接握在手里,藏在了長長的裙袖里,一步一步走出轎子。
朝著神婆招手,“神婆你過來?!?/p>
神婆正在跟族人們商量著要怎么才能快速擒拿馬嘉祺,突然見宋漫笑吟吟的叫她,眉頭緊蹙。
她快速的走到宋漫身邊,正要問她有什么事的時候,宋漫突然就將匕首橫在了她的脖頸上,冷聲道,“讓他們?nèi)纪讼隆!?/p>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住,全都僵杵在那。
等到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聽得神婆冷笑出聲,“老婆子也活夠了,這就是我的劫數(shù),你們別管我,照我說的去做,拿下那個男人,然后送圣女回去,族長還等著呢!”
那些人聞言,竟然就真的不管神婆,大喊大叫的朝著馬嘉祺沖了過去。
馬嘉祺薄唇右勾,猛地揚起手中的大刀,照著前來的人一把劈了過去。
手法很精準,那個人甚至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被劈成了兩斷,場面分外的恐怖。
那些人嚇得全都止住了腳步。
就聽得神婆叨叨咕咕的不知道在念著什么,念著念著那些人突然就像是中了邪一般的,再次朝馬嘉祺沖過去。
馬嘉祺又是一刀解決一個。
可是,那些家伙這次居然一點也不帶害怕的,在神婆的叨咕叨咕之下,快速的沖向了馬嘉祺,瘋了一般的沖上去。
就好像他們的身體再也不是俗體凡胎了一般,只顧著瘋狂的往前沖啊沖。
不管馬嘉祺砍到多少他們都不放棄。
而因為人數(shù)太多,導(dǎo)致馬嘉祺應(yīng)接不暇,身上被刺了不少的傷口,血肉模糊。
宋漫心疼大叫,要沖向馬嘉祺。
就見馬嘉祺將長刀抵在地上,大喝出聲,“別過來,讓那個神婆閉嘴!”
宋漫猛地回過神來,對,是神婆,他們這些土著人信仰很重。
神婆一定是給他們輸入了部落的信仰,讓他們暫時忘記了自己是俗體凡胎,把自己當(dāng)做機器人沖刺了。
宋漫回過神來,要從源頭上砍斷他們的精神支柱,就必須解決了神婆。
可惜已經(jīng)錯失良機,再想靠近神婆已經(jīng)很難了。
她的身邊圍了四五個土著人,個個手中都拿著長刀,宋漫根本無法靠近。
可她不能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馬嘉祺繼續(xù)被那些土著人傷害下去。
再繼續(xù)下去,馬嘉祺一定會沒命的。
她咬著牙,往前沖,可是剛沖到神婆的包圍圈之外,就被那幾個土著人直接推了回去。
如此來來回回幾次,宋漫跌得手腳都蹭破了,疼痛讓她愈發(fā)的清醒。
她轉(zhuǎn)身,就看到血泊中的馬嘉祺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可依然如同不敗的雄獅,傲立群雄,揚起手中的大刀,時不時的砍到幾個人。
宋漫一咬牙,突然冷笑著,將手中的短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劃開手機屏幕,打開了翻譯神器,沖著那神婆冷笑道,“要么你馬上閉嘴,要么我死在這里,我是圣女,大婚前離世,對你們部落可是天大的詛咒,對了,我死之前一定會狠狠的惡毒的詛咒你們,詛咒你們斷子絕孫,部落滅亡!”
宋漫的話一出口,神婆突然就慌了,大喊大叫起來,像是很著急,可是宋漫聽不懂她的話,只是冷笑的看著她,“我不管你說什么鬼,總之,給我閉嘴!”
神婆哇啦哇啦大叫著,著急的撥開護衛(wèi),沖向宋漫,去抓她手中的短刀。
就是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宋漫突然將那把短刀直接的刺向了那神婆。
神婆啊的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但,很快就伸手,直接將短刀拔了出來,嘴里依舊叨叨個沒完。
許是因為神婆遇刺,許是神婆的咒語級別又高了,原本安靜了一小會的部落族人們,突然像是發(fā)了瘋一般的揚起手中的長刀,紛紛朝著馬嘉祺砍過去。
馬嘉祺的視線是模糊的,他看不見了,可他強逼著自己,不能倒下,絕對不能倒下。
“漫漫,我答應(yīng)過你的,要為你舉辦盛世婚禮,要和你一起將孩子養(yǎng)育成人,要陪你周游世界,要……恩!”
馬嘉祺的肩頭被人狠狠的劃了一刀。
他悶哼了一聲,身形也跟著狠狠的晃了晃,但他還是倔強的不肯倒下,反手憑著聽覺就是一刀,直接將對方整個砍倒。
其他人見狀,就像是見到了厲鬼一般。
神婆的聲音逐漸逐漸的微弱下去,但,語速卻越來越快。
宋漫難過得全身都在顫抖,可她不能倒下,她還要跟馬嘉祺走出這里。
她強忍著內(nèi)心的悲痛,一步一踉蹌的沖到神婆面前,將她拔出來的短刀撿起來,這一次直接割向了神婆的脖子上。
只聽得滋的一聲,血液飛濺到了宋漫的臉上。
神婆凄厲的叫聲如同野鬼一般慘叫出聲。
下一秒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那些像是被上了發(fā)條的族人們,在見到神婆倒下的那一刻,全都懵了,一個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全部發(fā)出野獸般的悲鳴。
紅了眼的沖向馬嘉祺,一刀一刀狠狠砍在了馬嘉祺的身上。
宋漫大叫著,沖過去,推開人群,直接撲到了馬嘉祺的身上。
背上被砍了一刀,痛得她慘叫出聲。
那些人在聽到宋漫的慘叫聲之后,猛地收住了手。
“圣女,圣女!”
“別碰我!”宋漫凄厲的大叫出聲,用力的抱緊馬嘉祺,咬著牙,支撐起疼痛的身子,緩緩的站起身來,硬是撐起了馬嘉祺的身子,一步一步蹣跚往外走。
也不知道是因為神婆死了,沒有人念咒語了,還是因為宋漫的原因,那些人終于停止了瘋狂的行動,一個個癱坐在地上,就那樣看著宋漫固執(zhí)的拖著已經(jīng)血肉模糊的馬嘉祺往外走。
“圣女,你這樣走出去會死的,天馬山黑了,你再這樣走下去,就算不失血過多死亡,也會被野獸吃掉的。”
“是啊,跟我們回去吧!”
身后的族人們用翻譯神器跟宋漫對話。
宋漫冷笑,“要么抬著我的尸體回去,要么就給我老實在原地呆著!”
“可是圣女,你死了我們也都回不去了?!?/p>
“跟她廢話那么多做什么?直接把人扛回去交差?!?/p>
“是?。 ?/p>
那些人開始蠢蠢欲動。
宋漫突然停下了腳步,撿起了地上一把短刀,對準自己的臉就是一刀。
那些人嚇得尖叫出聲,“圣女,圣女,臉是部落的標志,你不可以這樣!”
“求你了快住手!”
“要我住手也可以,全都給我站在原地別動!”宋漫冷笑著轉(zhuǎn)過臉,那眼神仿若要吃人一般。
那些人完全沒想到,一個小女人,竟然會有這么可怕的威力。
“可是我們……”
“燒了那些尸體,告訴你們族長,就說我也被一起燒死了,這樣她就不會治你們死罪了!”宋漫丟下這句話之后,又從懷里掏出了一枚白玉佛項墜,“這個你們族長在我身上看到過,你們拿著,就說我臨死前交代你們,一定要把這個定情信物交給她!”
宋漫手中的白玉佛項墜,很明顯是外來物件,而且其中有兩個當(dāng)時帶宋漫回來的家伙,也見到過,當(dāng)下就跟旁邊的人嘀嘀咕咕商量起來。
很快,他們就決定按照宋漫的說法去做。
白玉佛項墜連帶著宋漫身上撕下來的一塊紅色裙擺,包裹在一起,打了個結(jié),上面還沾染有宋漫的血漬,交到了那些人手里。
那些人最后放走了宋漫和馬嘉祺,快速的升起一堆火,連帶著神婆的尸體一起燒了。
這才離開。
宋漫背上的傷口很深,拖著重重的馬嘉祺,根本就走不出這片叢林。
馬嘉祺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但,身上還有溫度,宋漫知道,他還活著,可大概也活不久了。
他們,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
宋漫帶著馬嘉祺,坐在了一塊石塊上,夕陽的余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照進來,說不出的唯美。
真的是太好看了。
“嘉祺,你知道嗎,以前我總幻想著有一天能跟你這樣安靜的看一回日落,那時候,你總說日落不吉利,只帶我看日出。”
“可你不知道,我心里想的是,能跟你牽著手,從日出走到日落,再從日落走到日出,這樣耗著耗著,我們就過一輩子了?!?/p>
宋漫說著說著,眼淚就滾落下來,一滴一滴落在馬嘉祺的臉上。
馬嘉祺在渾渾噩噩之中,只覺得有什么滴在自己的臉上,潮潤無比。
女人的體香透過層層障礙傳達而來,他伸出手,猛地一抓。
宋漫愣了一下,就看到馬嘉祺的手抓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那么的緊,緊得好像他依然是個健康的男人,沒有受過傷一般,那么的有力量。
她破涕為笑,抱緊馬嘉祺呼喚他,“馬嘉祺,馬嘉祺你醒醒,你醒醒?!?/p>
“恩?!彼麗灪咭宦暰従彽膿伍_眼眸。
宋漫激動無比,就在這個時候,叢林里突然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越來越多。
宋漫的心狠狠往下沉下去,難道他們真的就這么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