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聰,別玩那些虛的,你我的目的都很簡單,實(shí)在一點(diǎn),若是答應(yīng)不了,我大不了一死了之!”馬嘉祺繼續(xù)攤牌。
寧子聰?shù)膫谶€在劇烈疼痛之中,聽著馬嘉祺不肯退讓半步的言辭,心情很是暴躁,傷口更痛了。
不過,他這個人的忍耐力一向足夠,不就是讓那兩個東西多活幾天么?
“行!”寧子聰說著,掛了電話,給他的下屬打了個電話。
很快,那下屬就畢恭畢敬的將小七和老九請上岸。
老九和小七卻不肯走,一直在那里哭哭啼啼。
馬嘉祺猛地對著天空開了一槍,“是兄弟就趕緊走,我還等著你們找人搭救我呢!”
這話一出口,小七和老九就算再想說些什么,也無從開口了。
兩人依依不舍的上了岸。
馬嘉祺深深看了他們一眼,給小七和老九發(fā)了信息:想辦法甩開他們的眼線,帶上馬安平一起,離開這里,三天內(nèi)一定要逃到寧子聰找不到的地方,那老狐貍不會給你們太多時間。
小七和老九看著短消息,眼淚糊了一臉。
濱海市。
宋漫看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馬司宋,眼眶一陣泛紅。
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了,還是沒動靜。
每天都靠輸液,屎尿也是失禁的,甚至干結(jié)的大便都是她用手摳出來的。
情況有多嚴(yán)重,醫(yī)生不說她也清楚。
可,這都不是事,只要馬司宋還活著,就有希望。
馬嘉祺已經(jīng)很久聯(lián)系不上了,自從他發(fā)了那條短消息說,找到馬安平了之后,他們之間就再沒聯(lián)系過了。
也不知道他在M國到底怎么樣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險?
宋漫的心,莫名的跳的很厲害,總感覺要出事。
病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來。
進(jìn)來的居然是安七七!
宋漫愣了一下,她都差點(diǎn)忘了,馬嘉祺一開始去M國,是帶著安七七一起去的,這女人后來怎么樣了,一直也沒聽馬嘉祺提過。
沒想到,竟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宋漫警惕的看著安七七的身后,發(fā)現(xiàn)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她的手摸向了枕頭下,那里藏著一把馬嘉祺留給她防身的手槍。
安七七點(diǎn)了一根煙,有些疲憊的抽了一口,瞥了一眼宋漫的手,“別緊張,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不過是來帶一個消息給你?!?/p>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緊閉著的,因?yàn)椋伦约憾嗫此温谎?,就會忍不住殺了這個賤女人。
是這個賤女人指使嘉祺哥哥的吧?
否則,到了M國,她怎么就突然遇到綁架襲擊了?而且,還被人關(guān)在了一個地下室里那么久。
若不是寧子聰把她救了,她現(xiàn)在還在那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里,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安七七,我勸你最好別惹我,我現(xiàn)在是個焦慮的母親,你要是惹惱了我,我分分鐘會請你吃子彈!”宋漫說著,猛地拔出手槍,對準(zhǔn)了安七七的方向。
安七七猛地睜開眼睛,看到手槍的那一刻,愣了一下,腳步踉蹌著后退了幾步。
媽的,她還不想死,至少,在沒有贏宋漫之前,她不愿意死!
“宋漫,你夠了,我都說了,我不是來找麻煩的,我來這里,不過是想告訴你,馬嘉祺特么的在M國出了事,你要是真的愛他,就跟我一起去M國!”
安七七一口氣將寧子聰要她說的話,全都抖了出來。
宋漫拿著手槍的手一頓,手槍差點(diǎn)掉落下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馬嘉祺出事了?
這,這是真的嗎?
難怪自從那條信息之后,馬嘉祺都沒聯(lián)系她,她打電話也打不通。
宋漫本能的站起來要去買票去M國。
可是……她看了一眼床上的馬司宋,復(fù)又坐了回去。
她去不了,她哪兒都沒辦法去,因?yàn)樗€得照顧馬司宋啊。
對不起,對不起馬嘉祺,為了我們的孩子,我什么也做不了。
安七七見宋漫居然重新坐了回去,心里恨得要命:這女人根本不愛馬嘉祺,卻非要跟她搶奪嘉祺哥哥,簡直不要臉。
可她能做什么?她難道要上去直接把宋漫拖去M國?
寧子聰說了,要讓宋漫自己主動,心甘情愿的去往M國,所以,她不能來硬的,只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這對于安七七來說,太他么難了。
她煩悶的又點(diǎn)了一根煙。
“出去,這里不允許抽煙!”那會影響馬司宋的康復(fù),宋漫毫不留情的指著病房門口。
“我特么——”安七七很想砸掉打火機(jī),可一抬頭,就看到了心電監(jiān)護(hù)儀,再看看躺在床上的馬司宋,心里倏然了然,原來如此。
“你確定不去M國找嘉祺哥哥?”安七七的語氣放軟了幾分。
宋漫的眉頭皺起來,這太不正常了。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彼温行┢v的揮舞了一下手槍。
安七七很想繼續(xù)留下來做說客,甚至想說,她可以幫宋漫把孩子弄到M國。
可,她太清楚,這話出去,只會惹來宋漫的懷疑,根本不可能撬動宋漫自發(fā)自覺的去M國。
安七七暗暗罵了一句,將手中的香煙丟到了地上,雙手插在褲兜里,冷睨了宋漫一眼,“果然嘉祺哥哥瞎了眼,才會為了你這樣的女人,放棄做總統(tǒng)府女婿的大好時機(jī)!”
說完,安七七轉(zhuǎn)身就走。
走出去好遠(yuǎn),她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媽的,宋漫那女人居然真的不追出來,這個賤貨!
宋漫頹然坐在病床上,眼睛一片發(fā)澀。
馬嘉祺出事了,小司司,你知道嗎,你的爸比出事了,可是媽咪分身乏術(shù),顧得了你,顧不了你爸比。
她的手捧住自己的臉,眼淚從指縫間流出來。
突然,門口處傳來幾聲熟悉的咳嗽聲。
宋漫一抬頭,就看到垂垂老矣的爺爺,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跑過去,一把抱住了老人家,“爺爺,你怎么來了?”
“漫漫,我聽說M國有個叫馬嘉祺的,和他的兒子馬安平走散了,他就是那個馬嘉祺吧,馬安平就是我們的安平吧?”老人家的腿腳不靈活,就連說話都不太利索了,可他卻很緊張自己的寶貝曾外孫。
畢竟,那個小機(jī)靈鬼,可是陪著他度過了好些快樂時光,跟宋漫小時候一樣討人喜歡。
宋漫愣怔怔的僵在老人家的懷里:馬嘉祺和馬安平走散了?
為什么會這樣?
老天爺為什么這么不公平?總要讓她經(jīng)歷這么多磨難?
為什么?
她恨,恨透了,可是卻無能為力。
就在她痛苦不已的時候,老人家突然板正了她的身體,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替她擦去眼角的淚痕,“別怕,這里留給我來守著,你去吧,去M國找他們,我相信,真心能夠感動上蒼,你一定能找回馬嘉祺和馬安平的?!?/p>
宋漫的眼淚愈發(fā)洶涌而出,她拼命的搖頭。
照顧馬司宋不僅僅是辛苦這么簡單,她很清楚,馬司宋怕是已經(jīng)暗中被人盯上了。
隨時都可能遇到更可怕的危險,這是爺爺根本守不住的。
就在這個時候,電梯門突然開了。
白桀大步?jīng)_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宋漫,“漫漫,對不起,爸爸來晚了,讓你受苦了?!?/p>
宋漫在看到白桀的那一刻,眼淚洶涌而出。
自從那次墜機(jī)事件之后,就再也沒見過爸爸了。
她最近遇到了實(shí)在太多太多的事情,多到都沒有時間去聯(lián)系爸爸。
沒想到,爸爸倒是先出現(xiàn)了。
宋漫心里內(nèi)疚的同時,更多的是心酸,“爸——”一句話出口,眼淚早已經(jīng)糊了臉。
白桀拼命的給自家女兒抹著眼淚,一邊安撫她,“爸爸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放心吧?!?/p>
“爸,你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宋漫想說給白桀聽,卻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說。
白桀拍了拍宋漫的小腦袋,“傻瓜,你以為爸爸消失這么久是為了什么?”
宋漫愣住。
白桀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幸福,爸爸知道你喜歡馬嘉祺,放心吧,我去M國找他和馬安平,至于這里,我已經(jīng)派人團(tuán)團(tuán)駐扎,不會有問題的,你就在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p>
宋漫咬著唇,想點(diǎn)頭,可是想了想又搖了搖頭,“爸爸,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白桀愣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可是,你不擔(dān)心馬司宋——”
“擔(dān)心,我都擔(dān)心,可我知道,他有爸爸的人駐扎保護(hù),不會有事,可馬嘉祺和馬安平不一樣,我要去把他們帶回來,守著馬司宋,也許馬司宋聽到他爸爸和弟弟的聲音,就會醒過來了?!?/p>
白桀被女兒的幻想弄得眼眶一陣泛濕。
真沒想到,自己當(dāng)初的一個錯誤決定,會害了女兒一輩子,讓她一輩子都活在這么痛苦之中。
哎,老天爺,你如果要懲罰,就把所有的罪罰都降到我身上,放過我的女兒吧。
他緊緊的擁住宋漫,一言不發(fā)的點(diǎn)點(diǎn)頭,下顎抵住宋漫的腦袋上。
此刻,父女兩緊緊的擁抱在一起,無聲勝有聲,彼此給對方于心靈的慰藉。
角落里,還沒離開的安七七暗暗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