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鎖附近所有國家城市的機場,挨個查找?!睂幾勇斎讨?,丟出這句話,終究還是暈了過去。
此刻,已是深夜。
叢林里一片暗黑。
帳篷里。
馬安平抱著宋漫的臂彎,像個小奶喵一般,蜷縮成一團,難得的睡得香甜,打呼嚕的聲音,可愛得萌化人心。
宋漫卻怎么也睡不著。
就那樣靠躺著,一手揉著小家伙的小腦袋,一手緊緊的抱著小家伙。
軟乎乎的感覺,溫度真實得令人心安。
就是這樣,她的小安平還活著,好好的活著,這就足夠了。
若是有一天,她的馬嘉祺,她的馬司宋,也都能這樣依偎在她的身旁,這樣安然入睡,那將是最幸福的高光時刻。
她想要的,從來都很簡單,幸福的生活,簡單無比的那種,像是普通人家那樣,養(yǎng)養(yǎng)雞,種種菜,然后一家人圍在一起,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吃飯,嬉戲打鬧,就夠了。
不需要什么榮華富貴,一切越簡單越普通越好。
可,就是這樣簡單的生活,對于她來說,卻是那般的遙不可及。
宋漫頹然一笑,能怎么辦?
她什么都改變不了,只能是不停的被動的去應付這些防不勝防的困難險阻。
現(xiàn)在,馬司宋還生死未卜,而她的男人也下落不明。
宋漫覺得很累很累,累到想要放棄一切。
怎么辦?她快要撐不下去了呢。
白桀一個翻身,就看到了微弱的應急燈下,宋漫睜得大大的眼睛。
他緩緩的坐起來,有些擔憂的看著她,壓低聲音道,“漫漫,明天還要趕路,你這樣不睡,明天會扛不住的?!?/p>
宋漫愣了一下,唇角一抹無奈勾起,是啊,她這樣不對,她不應該這個樣子任性的。
畢竟,不睡的話,她真的會扛不住,這原本也沒多大問題,可是他們要趕路啊,拖累了其他人就不好了。
寧子聰那些家伙,只怕還在附近守著,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追過來。
宋漫和衣躺下,閉上眼睛,可怎么都睡不著。
白桀看著宋漫那個樣子,嘆了口氣。
坐到了宋漫的身后,給她按摩了幾個穴位。
不一會兒,宋漫就感覺整個人逐漸逐漸的放松下來,緩緩的歪倒在了白桀的懷抱里。
白桀親吻了一下宋漫的額頭,有些心疼的喃喃自語,“傻丫頭,想要戰(zhàn)勝這一切困難,首先得有一個強健的體魄啊?!?/p>
老九一個翻身,看到白桀和宋漫奇怪的姿勢,愣了一下,本能的要去推開白桀。
白桀做了個噓的手勢,將宋漫放下,而后,率先走出了帳篷。
老九也跟著走了出去,冷瞪著白桀,“你剛剛在做什么?那女人可是我們老大馬先生的女人!”
白桀無語一攤手,“她是我的女兒……”
“???那,那,那你豈不是馬先生的岳父大人?”老九尷尬的撓著后腦勺。
白桀點了一根煙,不置可否。
說實話,他并不希望漫漫和馬嘉祺在一起。
畢竟,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的每一天,漫漫都在遭受各種痛苦和困難險阻。
所以,他內(nèi)心里是希望宋漫找個普通一點的男人,至少是家世清白的那種。
可,奈何漫漫喜歡馬嘉祺,那么,他所希望的一切,都只能是浮云。
白桀嗤笑一聲,彈了彈手中的煙蒂,“你們是怎么跟馬嘉祺走散的?又是怎么逃出來的?”
老九沒想到馬先生的老丈人好像恨不樂意提到馬先生的樣子,當下有些難堪。
他撓著頭訕笑,“其實,我們能逃出來,多虧了馬先生的犧牲,是他主動回到寧子聰身邊,才為我們爭取到了逃跑的機會的,不過也是馬安平這個小家伙夠機靈,我們才能真正的逃到這里。”
“飛機失事又是怎么回事?”白桀始終擰著眉。
他的寶貝外孫,才三歲多,就要經(jīng)歷這么多痛苦,這可都是寧子聰那個混蛋造成的。
不過,以他對寧子聰?shù)牧私?,寧子聰是不可能制造空難來傷害自己的女兒小七和自己的侄外甥馬安平的,這其中一定有什么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這個我們也很納悶,馬安平想了很久,我們能得到的唯一的答案就是,寧子聰不會這么做,至于是其他什么人,或者只是一場意外,我們也不得而知?!?/p>
“不可能是意外?!卑阻顢嗳淮驍嗔死暇诺脑?。
“那這個人肯定是我們的仇家,下手也太狠了,為了弄死我們,不惜賠上整架飛機的人的性命?!崩暇畔胂刖陀X得脊背發(fā)寒。
白桀點點頭,“多半是馬家的仇人!”馬嘉祺那個家伙,當初的名聲有多響亮,仇家就有多大。
而在感情上更是一波三折,多少女人為了他發(fā)狂。
如白妍汐,安七七之輩……
安七七——白桀想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眉頭深蹙起來。
十有八九是她了,總統(tǒng)府千金,愛上了馬嘉祺,卻愛而不得,還因此氣得父親成了植物人,母親也半身癱瘓,甚至整個總統(tǒng)府的經(jīng)濟都受到了各方的打壓。
這種深仇大恨,不用想都足以讓安七七他們做出瘋狂的事情來。
白桀揮了揮手,示意老九進去睡覺,自己則拿著手機走到了一側(cè),撥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那頭就接聽了起來,“白先生,我們的人已經(jīng)部署好了,不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人物,寧子聰?shù)娜俗吡酥?,也沒有再折返,飛機失事的地方,還在排查……”
“好,我知道了?!卑阻钫f完,掛斷電話,又撥打了一個電話。
這次接電話的是個神秘的女人,女人接聽起來,就開始機械的匯報,“飛機失事是人為的,操控失事的是機長,機長是華國人,曾經(jīng)是馬家主奶奶的得力助手?!?/p>
“你是說,馬家主奶奶?馬嘉祺的奶奶?”白桀的臉色驟然就黑沉到了極致。
那個老太婆不是已經(jīng)徹底失勢了么?怎么還能翻出花來?
而且,馬安平可是她的親生曾孫,這老太婆怎么能狠心到這個地步?
“是的白先生,至于其他的線索我還在繼續(xù)跟進,如您有需求,隨時可以付款打電話來咨詢,祝你生活愉快,拜拜。”
女人說完,就掛了電話。
白桀看著黑下去的手機屏幕,臉直接黑成了炭。
沒想到,馬家那個老太婆,從來都沒放棄過傷害漫漫,是不是在她看來,漫漫的一切都是錯的?
連她的孩子都是錯?
濱海市!
馬家老宅里。
馬家主奶奶坐在大廳的躺椅上,搖搖晃晃著,眼眶濕透。
已經(jīng)不記得有多久沒能回到這個地方了。
自從被寧子聰那個混蛋要挾之后,她的生活一團糟,她和他們馬家所有的尊嚴都被踩在了腳底下。
終于,終于還是將這一切都收回了,哈哈,哈哈哈,這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只是——這也讓她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她為了重新回到這老宅子,不得不對自己的曾孫下手。
可是,馬安平真的是她的曾孫么?老太太深擰起眉頭。
明明是深夜了,她還是一點困意都沒有。
傭人們上前給她披上外套,也被她打發(fā)走了。
不一會兒,傭人急急走上前,“老太太,有個叫白妍汐的女人說要見你?!?/p>
老太太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猛地就從靠背椅上站了起來,如臨大敵一般。
她想讓傭人把門關(guān)了,不讓白妍汐進來。
可是,都沒來得及關(guān)門呢,白妍汐人已經(jīng)飄了進來。
嬌俏笑著,上前將老太太直接按坐在了躺椅上,輕輕的捏著她的肩膀,“奶奶,您能回來,我真的太高興了,我還以為總統(tǒng)千金那邊,會不愿意幫您收回這宅子呢,也虧得我在她面前說盡了您的好話,還是起了作用,呵呵?!?/p>
白妍汐捏著捏著,就繞到了老太太的前面來,蹲下身給老太太捏腿。
力道有點大,疼得老太太皺起眉頭,卻又不敢叫,只能冷冷的怒斥傭人,“沒看到來客人了?滾下去廚房準備點心!”
傭人全部被罵走之后,老太太這才冷睨向白妍汐,“你到底要做什么?”
“奶奶這是怎么了?這么大火氣?我這可是幫了您的大忙呢,總統(tǒng)千金安七七那個潑辣千金,知道馬安平他們失蹤了,沒找到尸首,原本是要問罪您的,是我替您求的情,我可是一直把您當我的奶奶,您怎么能這么說我呢?”
“別說得那么好聽,說到底你不過是想要報復宋漫罷了,利用我的手,若是不能從根本上打壓到宋漫,也能在心理上把宋漫打崩潰,對吧?”老太太什么風浪沒見過,早就精明如狐貍。
之前對白妍汐,也是一半疼惜,一半?yún)s是利用。
現(xiàn)在更是只有利益關(guān)系了。
孫子不喜歡的女人,她當初那么強迫,現(xiàn)在看來,只是惹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還害得他們祖孫之間的情意都消磨得差不多了。
現(xiàn)在她壓根不想看見白妍汐這個女人。
白妍汐卻不那么想。
她笑著將下巴掛在老太太的腿上,“奶奶,你不是也很想打死宋漫么?畢竟,若不是她,您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們馬家更不會變的這么凄慘,不是嗎?更何況——”白妍汐笑了一下,停了幾秒鐘才繼續(xù),“馬安平不是宋漫的孩子,您一直都在懷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