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員們一個個嚇得臉色鐵青,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寧子聰?shù)攘撕芫靡矝]見有人給出答案來,當(dāng)下氣得臉色鐵青,連踹人的心情都沒了,“媽的,一個個都是廢物,算了,我自己上!”
他說著,折回房間,一通折騰之后,終于選定了一套白色中山裝。
白色是寧舒最喜歡的顏色,中山裝則是他思考了很久之后做的決定,他覺得,這樣比較正式一些,顯得自己重視寧舒一些。
從里面走出來時,船員們?nèi)紘樕盗恕?/p>
因為,在他們的記憶中,寧子聰只要一穿白色中山裝準(zhǔn)沒好事。
至少,對于他們這些下屬來說,就是災(zāi)難的開始。
白色代表寧子聰?shù)男那轱h忽不定,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爆發(fā)傷人。
以至于,寧子聰從他們身邊走過去的時候,他們瞬間就排成了整齊的兩列,一個個低下頭,像是在等待責(zé)罰的罪人一般。
寧子聰感覺到四周的氣氛凝重,臉色更加難看了,抬眸,掃過那些家伙,“都愣著干什么?全都給我去換裝,要一水的白色,誰要是敢出半點紕漏,我扒了你們的皮!”馬上就要見到寧舒了,他必須隆重隆重再隆重一點,決不能再弄丟了寧舒。
已經(jīng)過了半輩子了,要是再錯過,這輩子就完蛋了。
一想到他的所作所為,把寧舒直接嚇跑了,并且這一跑就這么多年,生死未卜,寧子聰就痛到不能呼吸。
還好,還好寧舒還活著。
只是……一想到當(dāng)初,自己對寧舒做的那些事,還有寧舒假死離開之后要他不再傷害馬嘉祺和馬帥的問題,寧子聰?shù)男睦锞头滞獾牟话病?/p>
沒有人知道,這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此刻的內(nèi)心有多煎熬。
寧子聰心情復(fù)雜,對待下屬就愈發(fā)的兇狠,見那些家伙動作慢一點,幾腳就踹過去,甚至還掏出了手槍。
嚇得所有人紛紛沖進(jìn)各自的房間火速換裝。
不到三分鐘的時候,所有人都準(zhǔn)備就緒,整齊排列,跟在了寧子聰?shù)纳砗蟆?/p>
寧子聰這才滿意的帶著眾人下了巨輪,有人升起巨輪和游艇之間的連接梯子。
他順著梯子,就走到了游艇上。
剛上去,游艇上的船長就急急忙忙的迎了上來。
他原本是不知道要他們服從命令交出宋漫的是誰,可是剛剛聽寧舒說是寧子聰之后,他就覺得有些耳熟,后來一查,直接嚇傻了。
寧子聰可是他做夢都惹不起的主,哪里還敢有半分的怠慢,趕忙的就沖上前,握住了寧子聰?shù)氖?,“寧爺,您來了,這邊請,這邊請……”
“我的小寶貝寧舒呢?”寧子聰緊張的扯了扯領(lǐng)帶,一把年紀(jì)卻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是傳說中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魔鬼,突然這樣,搞得船長都懵了,差點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船長尷尬的笑了笑,弓著腰在前面帶路,“您跟我過來?!?/p>
船長在前面殷勤的帶路,將寧子聰帶上了甲板。
剛踏上甲板,寧子聰就傻眼了。
只見甲板上,布置得燈紅酒綠的樣子,上面還放著爵士音樂,寧舒一襲紅衣,旁若無人的跳著舞,整個人看起來背影依舊跟當(dāng)年一樣纖細(xì)迷人。
長發(fā)披肩如瀑一般,隨風(fēng)輕舞,說不出的曼妙。
一如當(dāng)年般,只一眼,就讓寧子聰心潮澎湃。
他一顆心撲通撲通亂顫,整張臉都紅透了。
想說,親愛的漫漫,我來了,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緊張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一般,讓人看得一臉懵比。
那些跟著寧子聰一起來撐場面的屬下,看到寧子聰這個樣子,一個個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個時候,寧子聰因為太過緊張,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從樓梯上往下滑落。
那些人伸手想要接住寧子聰,卻因為剛剛太過震驚,導(dǎo)致動作不夠靈敏,以至于沒能及時接住寧子聰。
寧子聰整個人就從樓梯上往下滾落,一個接一個的壓在一起,疊羅漢一般,摔成一片。
寧舒的舞步頓住,轉(zhuǎn)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在那些人最上層的寧子聰,掩嘴淺笑,那樣子別提多嬌俏,竟是比小女生還要動人心魄。
寧子聰一改往日的囂張跋扈,竟是像個后生一般,漲紅著臉,呵呵笑得像個傻子一般,“舒兒,我,我們又見面了,這個……送給你?!?/p>
他說著,就想要帥氣的跳起來,將手中的錦盒打開呈現(xiàn)在寧舒的面前。
可是,因為太過緊張,導(dǎo)致跳起來的時候,腳下一滑,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那模樣兒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寧舒咯咯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一如當(dāng)初他們相處時那樣,毫無顧忌。
寧子聰原本還窘迫不已,甚至心里怨念那些家伙沒及時扶住他,讓他出丑,暗戳戳的就要拿自己的下屬開刀,可是聽到寧舒的笑聲之后,心里所有的不快頓時消失殆盡。
他撓著頭,站直身子,像個二傻子似的,嘿嘿笑著,朝寧舒走去,一邊走,一邊賣萌,“舒兒,你笑了,真好,我好喜歡看你笑的樣子,嘿嘿?!?/p>
寧舒突然就止住笑,就那樣杵在那,冷冷的盯著寧子聰看。
寧子聰只覺得全身上下,突然就冷到了極致,打了個抖,硬是不敢繼續(xù)往前走,石化在那,有些不安的盯著寧舒看,連聲音都溫柔了許多,“舒兒,我……”
“叫我姐姐!”寧舒突然冷聲開口,隨著音樂,旋轉(zhuǎn)著舞步到了寧子聰面前,直視著他的眼睛,“我問你,為什么出爾反爾?”
寧子聰?shù)男念^狠狠一顫,“我……舒兒,其實……我只是想逼你現(xiàn)身,這么多年,我等你等得太苦了,你為什么要躲著我?”
寧子聰突然激動的沖上前,一把抓住了寧舒的手,眼里的神色分外的復(fù)雜。
他的掌心冰涼冰涼的,襯托出他此刻內(nèi)心的悲涼。
他是真的害怕極了,害怕這輩子就這樣永遠(yuǎn)都見不到寧舒了,所以,才會找了那么多寧舒的替身,不斷的自欺欺人,告訴自己,總有一天還是能再見到寧舒的。
可是,誰也不知道他內(nèi)心承受了多少痛苦。
“我躲著你?寧子聰,當(dāng)初,是你逼我走的,我若不走,你怕是早就殺了我的孩子們了,呵呵?!睂幨胬湫χB連后退了幾步,一直退到了桌子前,伸手直接拿起一杯紅酒,仰頭一飲而盡。
一雙眸都紅透了,鼻音很重,帶著幾分恨恨的哽咽,“寧子聰,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為了讓你能夠放下傷害我的孩子的執(zhí)念,躲在水下無人的洞穴里,一個人過的有多苦?”
“舒兒,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你別說話!”寧舒抓起一瓶酒,沖著寧子聰潑過去,直接潑了他滿臉。
寧子聰愣在那,他身后那些下屬直接嚇得臉都綠了。
這女人是瘋了嗎?居然敢這樣對寧爺?恃寵而驕也該有個度吧?
更何況還是一個老女人?真是瘋得不輕啊!
寧子聰沉黑著一張臉,一步一步朝著寧舒走過去,整個現(xiàn)場的氣氛變得格外的詭異起來。
周遭的音樂還是那么的柔美,可是此刻聽在所有人耳朵里,都分外的陰沉,仿佛寧子聰隨時都會爆發(fā),把他們?nèi)紲缌艘话恪?/p>
他們在心里祈禱,那個瘋女人快點醒一醒,別再招惹寧爺了。
可是,誰知道那女人不但不收斂,反而哈哈大笑著,抓起桌上的各種酒杯,一個一個砸向?qū)幾勇敯l(fā)泄著。
“寧子聰,你就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當(dāng)初爸媽就不該把你撿回家!”
“如果不是因為養(yǎng)了你,我們寧家到現(xiàn)在還好好,是你,是你殺了我的爸媽!”
“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
“是你,都是你害得!”
“對,是我,全都是我!”寧子聰用力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全身濕透的他,就那樣直直的盯著寧舒,聲音激動無比。
所有人都覺得,寧舒這回肯定完犢子了。
畢竟,對于寧爺來說,殺人就跟殺只雞那么簡單。
這女人敢這樣對待寧爺,簡直就是想死!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覺得寧舒必死無疑的時候,寧子聰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寧舒的面前,抬手,狠狠的一巴掌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左右開弓。
怕怕怕的聲音震天響。
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寧爺竟然會自扇耳光?
而且,還是對著一個老女人,這個女人對寧爺來說,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啊?
寧爺?shù)降讗圻@個女人什么?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突然,寧子聰猛地一回身,狠狠的盯向身后的那些家伙,“還愣著干什么?全都給我跪下道歉,直到舒兒原諒我為止!”
寧子聰一聲令下,那些家伙嚇得全都跪了下來,一排排一列列,一個個都抬起手,狠狠的扇著自己的臉。
怕怕怕的聲音震耳欲聾。
直接把小游艇上的人全都吸引了過來。
他們一個個小心翼翼,卻又忍不住好奇的探頭探腦的跑出來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結(jié)果就看到了剛剛寧子聰帶過來的人,全都在那里自扇耳光。
這著實把大家都嚇到了。
這到底是啥情況?。?/p>
這么多人自扇耳光,是為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