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緒以為,荀詡被派出去定軍山辦案,數日不能回來,對他來說已經夠震撼的了。
卻沒想到,定軍山只是一個他安定手下心意的幌子,讓他無比震驚的,居然是要去魏國的地界!
這下他更加焦慮了,往前走了幾步,不知道怎么提問,又后退了幾步,就如同那熱鍋上的螞蟻,心煩意亂。
裴緒字子明“天水?就是那曹魏跟我們的交界天水?”
他下意識聲音大了一些,荀詡皺眉,板著臉看著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見裴緒閉嘴之后,這才點頭。
裴緒見自己說的沒錯,站不住了,走到荀詡身邊。
裴緒字子明“還鋤奸?鋤什么奸?馮曹掾怎么想的,我們靖安司一向都是維護內部的秩序關系,這外邊的事兒,可從來沒插手過??!”
裴緒字子明“荀頭兒你也沒去過敵方,這種任務太危險了!”
荀詡見他急得又要胡亂說話了,只好放軟聲音,安慰道。
荀詡字孝和“你先別慌,先聽我說完。”
他一邊找衣服,一邊壓低聲音說道。
荀詡字孝和“確實,這種事本來是輪不到我們靖安司的,但這回兒,我卻不得不去?!?/p>
荀詡從柜子里找出一身素白色里衣,松松地握在手上,而裴緒正是一臉的擔心。
裴緒字子明“為什么?”
荀詡試著給裴緒說清楚,按理說,馮膺交代給他的機密任務,是不允許外泄的。
但裴緒一向忠心耿耿,很多事都能守口如瓶,更何況他還有事情要交代他去處理,必須讓他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
荀詡字孝和“街亭案一事,你都知道了吧?”
裴緒點頭。
裴緒字子明“這事兒現在都透明得很,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轉念一想,睜大眼睛。
裴緒字子明“難不成,馮曹掾讓你去除掉的那個奸,是白帝?”
荀詡點頭。
他拿著衣服站了起來,往屏風后邊走過去,這身上的衣服黏糊濕潤得很,再不換掉,恐怕還真的捂出病來。
荀詡字孝和“你在這兒等著,我換身衣服就出來?!?/p>
對于荀詡來說,他已經接受了自己要前往天水處理白帝一事的事實,然裴緒才剛剛接收到這么震驚的消息,也需要時間緩和一下。
見他愣愣的,荀詡也沒有說什么,自顧自拿著衣服進了屏風后面。
裴緒因為不明白馮膺為何要讓荀詡去做這么危險的任務,一時間全部心思都撲在荀詡身上,眼睛隨著他的行蹤而移動。
敵國曹魏是什么地方?是恨不得殺盡他們蜀國一兵一卒的地方,陰險狡詐的很,那一窩的狐貍豺狼都是連骨頭帶人一起吃的,荀頭兒這么善良,怎么斗得過他們呢?
室內昏暗,點燃的兩盞燭臺分別放置角落兩邊,更將主人們的姿態(tài)映照在墻壁上。
屏風主要是輕紗平鋪而成的,白日里遮擋的功能,此刻在昏黃燭火的照射之下有些減弱,更是把荀詡在后面的動作影影綽綽地映在上面。
荀詡或許沒有察覺什么,但在另一面一直追隨著他的裴緒來說,心簡直快要跳到嗓子眼里。
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雖然心里一直默念著非禮忽視,可眼睛根本就不聽使喚地、一動不動地盯著荀詡換衣的動作看。
穿著衣服本就身形單薄的荀頭兒,這除了之后,更顯得整個人高挺瘦弱,骨架也很小,那腰身仿佛他一只手就能握住。
有美人兮,楚腰纖細,盈盈一握,說的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