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瀾喝了溫太醫(yī)新配的藥,果然氣色越來越好,面色也紅潤了許多。
她坐在梳妝鏡前,看著光潔銅鏡里映出的面容。笑道:“感覺自己養(yǎng)病,越養(yǎng)越胖了些。”
詩茵笑道:“小主天天在床上躺著,這藥又喝著,可不得胖了?!?/p>
云瀾道:“那你給我梳個發(fā)髻。我出去走走?!?/p>
詩茵說,“小主,昨天才下了一場大雪,外面正凍著,雪天難行,穿著木屐怕也是不太方便,您還是先歇著,或看書或繡花,自由別的法子。”
云瀾抬眼望著她,軟聲道:“好詩茵,你就讓我出去一會兒吧。我在這屋里呆了這許久。藥味也忒濃了,正好我出去透透氣。你將窗戶打開,去去味道,然后換上新鮮花朵。等我回來之后,那才舒暢?!?/p>
詩茵禁不住云瀾的苦苦哀求,便說:“那小主您可得穿得仔細著。不然,這好容易變好的病,若是又反復了,奴婢可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云瀾笑道:“你放心。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shù),何況。我也不是白走一趟?!庇终f,“前幾天皇上還說欣貴嬪住的清意殿離我近,正好我去看看她們母女?!?/p>
詩茵略想想,道:“這也是。畢竟日后小主也要學著養(yǎng)孩子。淑和帝姬是皇上的長女。被欣貴嬪教養(yǎng)的很好。只是沒有皇長子受寵受罷了。”
“帝姬和皇子。都是龍子鳳女,若是皇子日后不如帝姬,那才教人貽笑大方?!?/p>
詩茵道:“只是。皇長子的母妃是愨妃。淑和帝姬的母妃是欣貴嬪?!?/p>
云瀾淡淡一笑,“到底是母憑子貴?還是子憑母貴?”
詩茵道:“若妃子受寵,生下的孩子必然受寵,若妃子不受寵。即便生下皇子。也不會得寵?!庇值吐曊f,“以前皇后還是嫻貴妃的時候,純元皇后專寵,嫻貴妃生下來的皇子三年都未曾被賜名?!?/p>
“是啊。當今皇后。心里如何不恨?自己的孩子,并沒有記在皇家玉蝶上,也沒有名字,也沒有衣冠冢?!?/p>
詩茵默默嘆氣,“純元皇后的確很是受寵?;噬弦才c她情深。”
云瀾見詩茵弄好頭發(fā),隨意簪了一支鸞鳳步搖,幾點珠串垂在右側,其余再插兩只珠花。披一件玄色鑲黑狐絨毛的斗篷。繡花鞋底下踩著高高的木屐。
長樂宮的積雪早已被鏟平了,外面的宮道道積雪都被掃在一起,堆在永巷兩側。只是地面上還是有薄的冰,即便熱水潑了上去,但在這冰天雪地之下。又很快凝結成冰。
詩音說:“還好,這手爐里的炭加的也足,這是外面的風確實大了些?!?/p>
云瀾說:“除了那個秋天,我到上林苑看了一次菊花。就一直病倒現(xiàn)在,再沒有出來了。如今,看著冰雪。倒像是恍如隔世。原來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了?!?/p>
詩茵笑道:“可不是嗎?再過幾天就是除夕了。”
云瀾問:“詩茵。除夕的時候,你想你的家人嗎?”
詩茵說:“奴婢是孤兒,父母早就因為災荒餓死了,奴婢跟著人討飯到京都的,后來自己自告奮勇進宮的?!庇终f,“不過還是想的,想著他們在天上吃飽穿暖。就萬事如意了?!?/p>
云瀾握住她的手,道:“詩茵。你很好!”
詩茵笑道:“是您賞識奴婢,奴婢愿此生追隨小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