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了,正是安陵容,好引人注目的出場,其他人皆是陪襯了。秦芳儀、杜榮華等人手中的帕子都要撕爛了。
云瀾贊嘆道:“這宮里除了安貴人有此歌喉,也沒有別人了。”
安貴人福身道:“臣妾安陵容參見皇上、皇后,萬福金安!”
玄凌道:“起來吧!去年,你是唱歌,今年也是唱歌。你喜歡唱歌么?”
安貴人一愣,道:“臣妾嗓子才好,又得皇后娘娘精心調(diào)養(yǎng),近來宮中事多,難見皇上輕松,無論是唱歌還是跳舞,只要皇上能一觀,臣妾都可去學(xué)?!?/p>
欣妃也笑道:“越女新妝出鏡心,自知明艷更沉吟。齊紈未是人間貴,一曲菱歌敵萬金。這首詩和安貴人很相宜?!?/p>
玄凌招手讓她走過來,道:“安貴人,你再唱一首?!?/p>
秦芳儀道:“狐媚,盡做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事?!?/p>
杜榮華也恨道:“我和她住在一宮里,瞞得如此好,可見早有此心。”
安貴人柔柔一笑,又唱一首《金縷衣》。
忽然江福海來說:“皇后娘娘,慕容貴嬪求見?!?/p>
皇后笑道:“她不好好禁足,來干什么?你去回了她,好生自省,莫要出來沖撞人了?!苯:B犃?,自然退下回明。
玄凌只一心聽安貴人唱歌,這一點小事皇后不會說出來掃興。酒過半巡,玄凌道:“安貴人的位份還是去年封的,現(xiàn)在就為從五品安小媛吧。”
安小媛笑著福身,“多謝皇上。”
正五品貴人到從五品小媛,只晉了半級,想來玄凌對皇后安排也不滿意。一個幌子打多了也無趣,至親至疏夫妻,皇后是除了端寧夫人陪伴玄凌最長時間的,可還是不了解他。
玄凌道:“既然旁人都退下了,你先唱著吧?!?/p>
欣妃忙吩咐樂師奏樂,《采蓮曲》、《金縷衣》、《梅花落》等交錯著來。
皇后神色淡淡的,道:“臣妾思念姐姐良久,這樣六七分相似,已是臣妾記憶里的,自然不及……皇上覺得冒犯,也是臣妾之過?!?/p>
玄凌不在意道:“皇后調(diào)教出來辛苦了,如今聽歌便是了。”
一時起風(fēng)了,簾幔被吹的獵獵作響,夏日真是陰晴不定,轉(zhuǎn)眼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眾人嘰嘰喳喳,離開席位,躲避雨水,云瀾只覺一陣寒意襲來,打了冷顫,玄凌忙抓住她的手,道:“可好些了?”
云瀾搖頭道:“還行,只是來的時候天是熱的,沒帶披風(fēng)。”
敬妃穩(wěn)定好眾人,欣妃前來請罪,道:“臣妾疏忽,忘記這天氣?!?/p>
玄凌記掛著云瀾,便道:“此事不怪你,是朕要在此處開宴會?,F(xiàn)在叫船只前來吧?!?/p>
欣妃面有難色,片刻無人出聲。江福海跪下道:“因著安小媛乘船而來,這長芳洲周圍的船只都遠遠打發(fā)了。一時難以叫來?!?/p>
玄凌沒好氣,抬腿踢他,道:“蠢奴才!辦事也不利索,顧前不顧后,你這樣也是一宮總管,焉知不是皇后太仁慈了?!?/p>
玄凌沒好氣,抬腿踢他,道:“蠢奴才!辦事也不利索,顧前不顧后,你這樣也是一宮總管,焉知不是皇后太仁慈了。”
眾人皆知江福海是皇后心腹,皇后少不得請罪,玄凌那里是真罰人,只是尋個由頭撒氣。
皇后自然明白,便道:“本宮見他是老人了,不忍責(zé)罰,便罰三個月月俸,降為副總管吧。”
還是李長從湖心島那里帶來幾葉小舟,云瀾和玄凌一同去了,皇后隨之而來,眾妃便依著位份,依次往下。
杜榮華上前道:“安小媛位份還是最低的,最后一個正好!我和秦芳儀姐姐一起走就是了?!?/p>
安小媛為做飄飄迎風(fēng)之態(tài),今日只穿了紗裙紗衣,輕柔美麗,最不御寒。眾妃皆不喜歡她的柔弱可憐,也不理她,只讓她一個人站著。
安小媛只覺自己是笑話一般,宴席也不曾好好吃,連月里練習(xí)唱歌,她聽著教導(dǎo),未免不知道是學(xué)習(xí)哪位的,卻也是摒棄自己的唱法。
自投了皇后,那里有自己做主的,心里作痛,面上難免帶點出來,其余人見了離得更遠,道:“皇上都走了,裝可憐給誰看呢!”
她心里自知,也不言語,慢慢移到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