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兒,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好嗎?”
你溫溫柔柔看著我, 勝過千言萬語。
“噗,好,阿冰都這么說了,我還能不答應嗎?”
你只要看著我,就是最好的鼓勵。
一場約定,一個賭約。
————
交界處
看著眼前荒蕪的場景,冰璃雪不禁感嘆:“仙境還有這種荒涼的地方,我從來都不知道?!?/p>
仙境都是美麗的,鮮少有這么荒涼的地方,簡直就是第二個火沙漠,放眼望去,什么都沒有,雜草叢生,深邃的溝壑,毫無生機。
“其實這里原本是我的家,只是后來人類初期的亂砍濫伐,導致我離開了?!?/p>
當時的木云曙選擇相信他們會有所改變,結果他們變本加厲。當初就不應該相信人類,俗話說的好,沒有希望就不會有絕望。
冰璃雪擔憂的回看木云曙,伸手握住她,珍惜最后觸碰到機會,“云兒?!?/p>
“我沒事,阿冰,”
“再來一次,擁抱吧?!?/p>
希望不會是最后一次,我還希望有下次,下下次,以及無數(shù)次。阿冰可是我最愛啊。
冰璃雪眼眶一熱,憋住即將掉落的眼淚,緊緊抱住木云曙,“一定要回來,好嗎,求你了?!?/p>
“好,一定會的。”
收拾好悲傷的心情,少女最后看向遠處。
胖胖,狐貍,抱歉了,沒有和你們做告別,甚至一直欺騙你們,她真是,太失敗了。
“葉羅麗魔法,以木領主之名祭獻,應我之召喚,切斷仙境和人類之間的聯(lián)系吧!”
隨著咒語的展開,以木云曙自身為中心,散發(fā)出強烈的光芒,星星點點的光球飛散,霎時間,地動山搖,木云曙能感覺到仙境和人類世界之間的那道線,消失了。
強烈的光芒散去,木云曙吃力的強撐穩(wěn)住身體,面色蒼白,弱弱地扯起一抹笑。
還能說幾句話,太好了。
“阿冰,你看……”
我在呢,我沒有食言。
冰璃雪被強大的屏障隔開,等屏障散去,慌忙地將她擁入懷中,小心翼翼地整理亂掉的碎發(fā),臉貼著頭頂,哽咽:“對,云兒最乖了?!?/p>
即使如此,顫抖的聲音暴露了冰璃雪內心的惶恐不安。
顫抖的雙手拂過少女蒼白的面龐,張嘴又不知說什么。
一切盡在不言中。
“胖胖和狐貍我……還是放下不下啊,他們……”
冰璃雪知道她要說什么,拼命搖頭,“不要,他們交給你不就好了嗎,我才不要,不要……”
“阿冰,最乖了?!?/p>
木云曙感知生命的最后一絲散去,緩緩閉上雙眼,不再開口。
?。。?!
“云兒,云兒?這,這不好笑,真的……”
這不好笑,不要……
傍晚吹來的晚風能與夏天的遺憾平分。
風說你不會來了,告訴桃花,不用開了。
回來吧,不要把我弄丟了,我一個人太孤單了。
我,怕啊,云兒。
終究只剩自己一人了,哥哥站在人類身邊,不顧兄妹之情,現(xiàn)在連我最后的一絲陪伴也要奪走嗎?
不甘心啊,不甘心。
憑什么,自己一直在失去,明明我什么都沒有做錯,到頭來,什么都沒了。
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
“云曙!”
“木木!”
兩道焦急的聲音隨著人影的出現(xiàn)漸漸清晰。
龐尊看到倒在冰璃雪懷中的人影,腳步一個踉蹌,差點失去平衡,不敢置信的站在離她兩三步之遠,不敢向前一步。
目光呆滯,陷入某種難以掙脫的思緒,喃喃自語:“這,這不是真的……”
顏爵看上去比龐尊要鎮(zhèn)定,但實際上,不細看是發(fā)現(xiàn)不出他眼底的悲哀。
“你們來晚了?!北а╊^都沒抬,癡癡的望著木云曙蒼白的面孔。
連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這大概就是最悲傷的事了。
“木木,她是……獻祭了,對嗎?”
即使事實擺在面前,顏爵還是不敢相信,明明她的公主是那么的脆弱,人類的肆意破壞讓她更加憐人疼愛,現(xiàn)在去是這般收場。
龐尊這才清醒過來,踉踉蹌蹌得跪在木云曙身邊,顫抖地雙手在碰到的她肌膚時,猛地收回,不在去觸碰。
龐尊薄唇抿成一條線,目光冷冽直視冰璃雪,好似所有感情消磨殆盡,“冰公主,你是知情的,對嗎?”
冰璃雪驚訝于龐尊的敏銳,點頭,“云兒不讓我告訴你們,她不希望你們擔心?!?/p>
龐尊和顏爵對視,不語。
不希望我們傷心嗎?
可是我們寧可你告知,也比最后以這樣的方式得知你的命運好。
被刨除在外的感受可不好受啊。
“她還說什么了嗎?”顏爵聲音沙啞帶著哽咽,輕聲問。
“云兒,到離開還在為你們兩個擔心,你們……”
冰璃雪還想再說什么,可一看到他們雙目通紅,眼淚也憋著,就不再繼續(xù)說下去了,點到為止就好。
“是嗎,她為什么要這樣,她憑什么?她憑什么可以自己做主犧牲自己?”
“我們還比不上這破仙境嗎?仙境滅亡有什么不好,大不了我們一起死!”
顏爵拉住激動的龐尊,“胖胖,夠了,木木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要質疑她的選擇!”
“云兒說是為了仙境的仙子不再消失,她不相信人類了?!?/p>
沉默許久。
“……把她給我。”寂靜被龐尊打破,在此刻顯得異為反常。
冰璃雪一聽,愣了幾秒,“龐尊,你什么意思?”
“找靈公主復活她?!?/p>
龐尊平靜的扔下爆炸,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
“胖胖,獻祭是不可復活的,你我都很清楚,花花是做不到的?!?/p>
顏爵不是沒有想過這個辦法,但是獻祭卻是和之前的情況大大不同,獻祭就意味著連魂魄都不存在了,何談的復活之說呢?
龐尊從冰璃雪懷里抱走木云曙,飛快的離開,留下一句,不管他的話聽沒聽見去。
“我會找到辦法的,不惜一切代價!”
冰璃雪還未反應過來,懷中的人兒在就被搶走,“龐尊這個混蛋!”
“隨他去吧。”
畢竟木木的離開,他心里也不好受,更何況木木還是自己心儀的姑娘,即便如此,他沒有權力從龐尊那里帶走她。
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終究不是自己的。
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絕望,更不缺虛假的矯揉造作的絕望。如果自己未從絕望中得到解脫,就不要去說悲觀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