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拓在渾渾噩噩中恢復(fù)了一絲清醒。
他行走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隱隱約約好像看到了一束光,她穿過重重陰靂,照在了他的身上。
看清,周憧蒼白的小臉出現(xiàn)在面前,大抵是因?yàn)榇蟛〕跤?,明眼人都能看出剛剛那球有多重?/p>
他不禁心口一窒,反手握住周憧那只拽住他手臂的小手。
即使周憧的臉色蒼白,還是美得不可方物,原本看什么都冷的杏仁眼此時此刻很平靜很淡然,但就是這眼神,使岑拓覺得她和天使一樣,美好得想把她囚禁,不讓她出去,就陪在他身邊,陪他一輩子。
“我們走吧。”
岑拓拒絕的話說不出,喉頭干澀,啞著嗓子說了聲“好”。
視線在周憧、岑拓和地上那個男生徘徊,周憧本就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任由別人目送她拉著岑拓離開。
簡蕎在看見岑拓一系列動作后,都快看呆了,他完全不知道他之前的同桌還有這一面。
王有德一聽說了這事就急急忙忙地趕來,來到現(xiàn)場,只有一個躺在籃球場打滾的男生,也顧不得別的,就先送他去醫(yī)務(wù)室。
周憧拉著岑拓去了藝術(shù)樓,一中的藝術(shù)樓平日里沒有什么人,只有到校慶或者元旦前才有人用。
岑拓眼底的血絲逐漸褪去。
周憧拉著岑拓到最頂樓,也就是天臺。
之前和鐘情閑聊時無意直接談到這棟樓,只知道這棟樓沒有什么人來,剛好在附近,周憧就想都不想,直接帶岑拓來這。
她看得出岑拓剛剛是在失控的邊緣。
雖然她不知道后果會怎樣,但是這個畢竟不關(guān)岑拓的事,有什么事她自己解決,她不想牽連別人進(jìn)來
天臺上的風(fēng)很大,陽光也很大,從岑拓的角度,周憧逆著光,清冷的面容,白皙的皮膚被照得發(fā)光,瀑布般的長發(fā)被風(fēng)吹起,周憧無意地撩了一把長發(fā)。
岑拓聽見自己的胸腔內(nèi),那漸漸劇烈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動搖了他的整個世界,握著眼前少女的手又緊了緊。
周憧這才發(fā)覺兩只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她神色淡淡,本想撒開的手看見岑拓一雙黝黑的眸子望著她,又任由牽在一起。
兩個人站在一起,風(fēng)拂過周憧的秀發(fā),在岑拓的面前飄蕩,香味在鼻尖彌漫。
兩人默默沒有說話,許久,周憧從褲兜里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遞給岑拓。
“來一根?”
岑拓蹙了蹙眉,但還是接過。
周憧撒開岑拓緊握的手,拿出打火機(jī),點(diǎn)了煙。
薄霧從兩人口中呼出,被風(fēng)一吹,都消失不見。
“戒了吧?!贬乩洳欢∶俺鋈齻€字。
周憧纖細(xì)的指尖夾著精巧的香煙,側(cè)眸瞥了他一眼
“你敢說你沒抽?”
岑拓看著紅唇一張一合的周憧,突然覺得手里的香煙不那么好抽了。
艸
岑拓垂眸輕笑一聲:”不敢?!?/p>
“那我陪你戒?!?/p>
周憧表情一如既往的冷,輕“嗯”了一聲,顯然沒有把岑拓這句話當(dāng)真。
戒煙哪有那么容易。
“剛剛謝謝你?!彪m然周憧想著不需要岑拓的幫助,但是至少人家?guī)湍愦蛄巳?,還是得說謝謝。
“沒事?!贬啬麊⌒α艘宦?,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明明人家還是疏離你,還老是要往人家面前湊。
艸
站在天臺上,能看見不遠(yuǎn)處籃球場一舉一動,待到人差不多都散了。
周憧帶岑拓來這就是散散心,現(xiàn)在戾氣滅下去了,人也都散了。
周憧把煙滅了,清冷的面容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頭發(fā)貼到她的臉上,她伸手撩了一把頭發(fā)。
“走吧?!?/p>
岑拓暗罵
艸
怎么那么迷人。
岑拓也把煙滅了,抬腳跟在周憧后面。
突然想起什么事。
一把拉住周憧的手腕,把周憧拽進(jìn)懷里,他的力氣很大,周憧撞到他的鎖骨處,吃痛地悶哼一聲。
她剛要掙扎著起身,岑拓就緊緊抱住了她。
反正掙脫也掙脫不開,她放棄掙扎。
剛剛還在說自作多情,但是他發(fā)現(xiàn)他逐漸陷進(jìn)去了。
岑拓把臉埋進(jìn)她的頸窩處,頭發(fā)弄得她很癢,周憧感覺身上就像被電流穿過一樣。
“讓我抱一下?!?/p>
“嗯?!?/p>
岑拓正在擁抱他的光,他的動作很溫柔,怕他的光突然就溜走了,最后就只能生長在陰暗潮濕里。
……
回到教室,剛進(jìn)門,原本喧鬧的教室就變得寂靜無比。
他們都知道了岑拓在籃球場打了人,還見血了,論壇上也有人拍攝了視頻發(fā)上去,現(xiàn)在那人還在醫(yī)務(wù)室躺著,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就怕岑拓一個不爽也把他們給揍了。
岑拓倒是覺得無所謂。
不出所料,趙生發(fā)肯定要找岑拓。
果然,午休課上,趙生發(fā)敲了敲岑拓的桌子,示意他出去,周憧就是他同桌,不可能不知道。
周憧問他要不要和他一塊去,岑拓拒絕了,說不用擔(dān)心。
但下午岑拓就沒有回教室,據(jù)說是走了。
周逸放學(xué)就打電話給周憧,問她要不要去他的公寓,周憧想了想,以這個周末還有事搪塞過去。
周憧放學(xué)后沒和鐘情一塊,一個人回家。
途中倒是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尤可純帶著幾個人把周憧堵在學(xué)校附近的一條小巷子里。
周憧認(rèn)出了她,知道她就是中午給岑拓送水的女生,結(jié)果被岑拓拒絕了。
周憧不慌不忙:“你誰???”
她知道人家長什么樣,但是就是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出于禮貌覺得還是問一下比較好。
尤可純還沒說話,旁邊的幾個女生先笑出聲,“居然還不知道純姐是誰,看著就是個婊?!?/p>
周憧瞄了一眼她身邊的幾個女生,五六個人,她見慣了這種人,往外面說是姐妹,卻只會巴巴地跟在別人腿下,叫她們?nèi)ジ墒裁淳腿ジ墒裁?,她懶得理會?/p>
尤可純也覺得她是在裝。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p>
“知道秦依曼嗎?”
尤可純臉上的表情不屑:“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把秦依曼搞進(jìn)去的,秦依曼沒有腦子,就不代表我沒有腦子?!?/p>
周憧輕曬一聲,懶得和她說什么:“那你找我干嘛?”
“我就是看你不爽,岑拓為了你快被退學(xué)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