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huì)不要我嗎?”小官說,“像上次那樣?!?/p>
吳邪陷入了沉默。
晚間,填報(bào)了肚子,吳邪外出了一趟,他想起村西有一塊玫瑰花田,是個(gè)小姑娘種的,他打算去偷幾多來哄年少的愛人歡心。
廚房里,胖子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謠,從洗碗池里給碗快清洗油污,他動(dòng)作大,叮當(dāng)叮當(dāng)?shù)挠行┏?。樓上浴室里,花灑里有源源不斷的熱水流出,霧氣裊裊間,小官走到鏡子面前,看著鏡中倒影出來的不人不鬼的東西,一拳干碎了鏡子,碎片鮮血落滿地。
他想,如果他長得不是這副樣子,吳邪或許會(huì)多愛他一些。
他想,如果他不是小官不是小瓶,吳邪或許會(huì)更愛他一些。
他想,如果他是張起靈,吳邪就會(huì)愛他多一些。
可惜沒有如果,小官知道,自己不是張起靈,至少不是他們口中的張起靈。
小官總覺得自己本身突然成了一團(tuán)迷霧,有很大一個(gè)秘密縈繞在自己身上卻無從了解,無法得知也就無法解決。
小官有些失神的看著破碎的鏡子,看著里面仿佛被無數(shù)線條割裂的自己,鼻尖涌上陣陣酸意,在他沒反應(yīng)過來前,淚水就先淌了下來。
吳邪回來的時(shí)候,到樓上來尋他,看見的就是浴室里的一地狼藉。無可控制的倒吸了口氣,吳邪站在浴室門口,喊撐著鏡子前狼狽的人,“小官…”
聽見呼喊,小官才從長久的愣神中回過神來,他扭頭一眼看見捧著玫瑰花的人,那個(gè)瞬間里,他只想趕緊掩蓋掉剛剛發(fā)生的事情,急促間伸手去抓地上的碎片,抓紅了整個(gè)手心。
吳邪忙去抓他手,玫瑰落在地上也顧不上了,他握著小瓶的手腕,急切的道,“松手,小官!把手松開!”
小官還沉浸在先去那種失神的情緒中,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呆愣愣的松開手,任由吳邪拉著去到臥室里。
吳邪低頭給小官上藥,垂著眼簾,看著有點(diǎn)猙獰的傷口。
“說說吧,怎么回事?!眳切皢?。
“…”小官沉默的著沒有回答,只是一直盯著吳邪看,看了很久,久到傷口的包扎在收尾了,他才小聲的說,“我長得不像人?!?/p>
他說得小聲,并不指望吳邪能聽見,
“誰說的,”吳邪抬眸直視小官的眼睛,“你只是長得和一般人不一樣而已。”
“吳邪,”小官想笑,扯來扯去扯不出一抹來,就低下頭,讓陰影遮蓋著扭曲的面容。他聲音很輕的說,“是不是…我總覺得,如果沒有我,你就能和他…我是說和張起靈在一起了…”
吳邪回答,他收拾好藥箱,回到浴室里又把浴室收拾整理好,拿回鮮嫩的玫瑰花,走到小官面前,把花遞給他。
“不知道,或許會(huì),或許不會(huì)?!?/p>
吳邪如是說著。
小官看著那束玫瑰花,又看了看吳邪,目光再次落在玫瑰花上,被鮮血浸染過的玫瑰,似乎更加鮮紅。
夜深時(shí),屋外殘?jiān)赂邟?,屋?nèi)只有一盞很小的夜燈還在孜孜不倦的工作著。黑暗中,吳邪摸索著牽上小官的手,在對方回握的一瞬間,開口說。
“小官,聽說這幾天有圓月和流星,要去看嗎?”
“去山頂吧。”小官說,“高山離月近,攬星摘月明?!?/p>
“吳邪,我們?nèi)ヂ稜I吧,就我們兩個(g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