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嚴浩翔和林宛昕像往常一樣去公司。
忠叔端著碗敲開了溫南枳的房間。
溫南枳接過碗對著忠叔說一句謝謝。
她吃了一口,試探道,
溫南枳忠叔,林秘書是不是和嚴先生在一起了?這樣我是不是可以……
管家不可以。
忠叔嚴肅道,
管家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你的存在和林秘書的存在本身沒有沖突,即便有……南枳小姐,你才是嚴先生的妻子,你懂嗎?
溫南枳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逼的。
溫南枳搖搖頭,看著剩下的食物,她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管家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忠叔皺眉道。
溫南枳聽不懂,原本以為林宛昕的出現(xiàn)能解救她,沒想到這個希望也落空了。
林宛昕那么好的一個女人,不應該這樣的。
忠叔看溫南枳不吃了,便收拾了一下碗筷,
管家馬醫(yī)生來給你拆石膏了,你稍等一下。
說完,忠叔離開了小房間。
溫南枳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腿,想不到她來嚴家已經(jīng)一個月了,每天都是如此煎熬。
她悄悄的掏出手機,看著上面發(fā)送給媽媽的消息,媽媽一條都沒有回復,讓她不禁開始擔憂起媽媽的身體。
溫家的人也不肯接她電話,周瑾聯(lián)系不上,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拋棄的人,再也沒有人會在意她的死活。
溫南枳咬唇,忍著眼角的濕潤。
房門再一次被敲響,忠叔帶著馬嘉祺走了進來。
馬嘉祺手里一左一右的拿著兩個箱子。
其中一個箱子從外形上看,溫南枳立即判斷出是她的琵琶。
溫南枳我的琵琶。
溫南枳略微興奮的看著馬嘉祺。
因為房間實在是小,放不下桌子椅子,所以忠叔找了幾個墊子給溫南枳當椅子,白天被子收起來,就可以盤腿坐在墊子上。
馬嘉祺曲腿坐下,將手中的琵琶遞給了溫南枳,
馬嘉祺已經(jīng)修好了,你看看。
溫南枳謝謝你,馬醫(yī)生。
溫南枳難掩喜悅,接下了馬嘉祺遞來的箱子。
忠叔也跟著笑了笑,端著茶具坐在墊子上替他們倒了茶,
管家馬醫(yī)生請用茶。
馬嘉祺從自己的藥箱里也拿出了一支藥膏,
馬嘉祺嚴浩翔的傷以免留疤,我給他拿了一支藥膏過來,晚上睡前記得給他用。
忠叔接過藥膏,將茶遞給了馬嘉祺。
溫南枳打開盒子,將琵琶拿了出來,看著完好無損的琵琶,她都有點難以相信。
她的雙手輕撫著琵琶,感覺媽媽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但是當她看著摸到琴軸的時候,她的手突然頓住。
她看著馬嘉祺,臉色也暗了下來,將琵琶放回了琴盒。
溫南枳馬醫(yī)生,謝謝你幫我,但是你不用買一個新的給我,雖然很像,但是這不是我的琵琶。
馬嘉祺端起的瓷杯晃蕩了一下,臉上尷尬的一愣,隨即便笑了笑
馬嘉祺你的琵琶被嚴浩翔拿走了,可能扔了吧,即便是還在手邊,我也問了一些老師傅,幾乎沒有人能修好,所以我就想重新買一個給你,不過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的琵琶?老師傅都說能以假亂真了。
溫南枳一聽琵琶被嚴浩翔拿走了,便知道兇多吉少。
心底那陣酸楚便蕩漾著漫上嘴角,嚴浩翔是真的一點都不愿意讓她好過。
她低下頭,無奈的扯了一個笑,手還搭在琴盒上。
但是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而且這東西不便宜,她更不能要。
溫南枳那是我媽媽的琵琶,是我媽媽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在琴軸上刻了南枳兩個字,媽媽送我的東西,我都會在不起眼的地方刻上自己的名字,別人是找不到的。
她將琴盒推給了馬嘉祺,輕聲道,
溫南枳所以,我不能要你的東西。
馬嘉祺壓下手,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溫南枳的手,察覺她的手很涼,便重新倒了一杯茶放進了她的手心。
馬嘉祺刻字?原來你喜歡在自己的東西上刻字,難怪我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過,既然你這么在意,還是手下吧,真是感謝我就彈一曲,彌補我上次沒有聽到。
溫南枳盯著琴盒,又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腕,似乎媽媽留給她的最重要的兩樣東西都丟了。
紅玉髓的手串應該是在飛機的洗手間,那個男人……她不敢繼續(xù)想。
琵琶也被嚴浩翔摔了,連尸骨都被嚴浩翔扔了。
現(xiàn)在的她很脆弱,的確需要一點點安慰。
溫南枳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忠叔,像是在尋求長輩的意見。
忠叔只是淡笑點頭。
溫南枳眼角有些發(fā)酸,在嚴家承受了這么多后,只有他們是對自己最好的人,心里莫名的覺得很感激。
溫南枳將琵琶拿出來調了一下琴軸,然后看向馬嘉祺,
管家馬醫(yī)生,最近多謝你了。
馬嘉祺不由得將手中的杯子捏緊,盯著坐在對面的溫南枳,只見她垂首調整琴弦,短發(fā)便不聽話的滑落在臉頰上,她順手將發(fā)絲挽向而后,露出細致的側臉,長睫濃密的一顫一顫的,目光透著朦朧感。
此刻的溫南枳很安靜,也很好看,若是長發(fā)應該會更好看。
馬嘉祺被自己的想法驚愣,立即低頭隱藏好自己的目光,盯著瓷杯中墜落的茶葉,仿佛自己剛才飄然的心。
溫南枳彈了一首很舒緩的曲子給馬嘉祺,她覺得這曲子的感覺很像馬嘉祺,猶如暖陽春風,暖人不傷人。
馬嘉祺看著溫南枳的目光微微晃動著,手中的茶涼了都不自知,直到忠叔笑盈盈的替他添茶,他回神察覺自己有些失態(tài)。
馬嘉祺南枳,你彈得很好聽。
馬嘉祺稱贊了一句,隨即便問了一個問題,
馬嘉祺有沒有想過走出嚴家……
管家馬醫(yī)生,茶又要涼了,趁熱喝吧。
忠叔善意的打斷了馬嘉祺,然后收笑靜靜的看著馬嘉祺。
馬嘉祺嘆氣,
馬嘉祺我多話了。
溫南枳沒看出馬嘉祺和忠叔之間的巧妙對話,只是覺得馬嘉祺這個人很好,所以不由得多說了兩句。
溫南枳馬醫(yī)生,我離開醫(yī)院以后……有沒有人去找過我?
溫南枳期許的看著馬嘉祺。
馬嘉祺并沒有騙溫南枳,點了點頭
馬嘉祺有,不過是和溫家二小姐也就是你妹妹一起來的,然后就走了。
溫南枳就再也沒有去找過你詢問過我的情況嗎?
馬嘉祺沒有。
馬嘉祺說。
溫南枳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難受,卻又不愿在馬嘉祺和忠叔面前展露出來。
她聽了馬嘉祺的話,心里交織著各種疑惑和難過,周瑾什么時候和溫允柔走得這么近了?
但是想想,她不由得心口一顫,算了,周瑾是她這輩子都不能再去觸碰的人了,哪怕是溫允柔現(xiàn)在都比她干凈一些。
可是為什么不是溫允柔來嚴家,而是她?
她氣憤著,埋怨著,甚至恨著,但是此時只能把這些痛苦壓在心底。
溫南枳馬醫(yī)生,你能幫幫我嗎?我想要找到我的媽媽,他們把她囚禁了,我不知道在哪里!我媽媽病了,我很擔心她……我真的不知道還有誰能幫我了!
溫南枳現(xiàn)在唯一能信任的就是馬嘉祺,所以她不由得從墊子上直立上半身,雙腿曲著跪在了馬嘉祺的面前。
馬嘉祺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