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房的談話顯然是沒有結(jié)果的,宋亞軒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好像無論宋亞軒怎么逼問,馬安就是那么平靜。
明明失去一雙眼睛的是馬安,為什么著急的卻是宋亞軒?
宋亞軒回到了原本自己待的房間,門口響了腳步聲,只是徘徊了一會兒,隨后就消失了。
宋亞軒知道是馬安,但是誰也沒有想過會這樣見面,所以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彼此。
不過宋亞軒心里還是很感激馬靜姝的,要不是她,他是不可能知道馬安居然瞞著自己這么大的事情。
宋亞軒沖進(jìn)了洗手間,湊近了鏡子,盯著自己的眼睛。
原來馬安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他,一直都在他的身邊,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宋亞軒還以為自己這么多年聰明了,居然這么簡單的道理他都沒有想明白。
他出事,馬安離開,明明有很多巧合,他居然就這么忽略了。
“宋亞軒?”門口響起了馬靜姝的聲音。
宋亞軒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然后謹(jǐn)慎的拉開了房門,深怕馬安也站在外面。
不過拉開門才發(fā)現(xiàn),只有馬靜姝一個人。
她雙手叉腰,好像對宋亞軒有些不滿。
“你怎么一個人躲在這里?”
“?。课揖褪沁^來緩緩,我跟你一個孩子解釋什么?”宋亞軒都覺得莫名其妙的。
馬靜姝走進(jìn)房間,然后一本正經(jīng)的坐了下來。
“哼,你這個膽小鬼,知道了真相就只會躲起來,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是你來跟著我爸爸了嗎?我爸爸之前像個跟屁蟲似的?!?/p>
馬靜姝還開始替馬安打抱不平了。
“什么時候像個跟屁蟲了?”宋亞軒坐在馬靜姝旁邊。
“難道不是嗎?你只要有什么事情,我爸爸總是第一個到的,不論多困難,他總是幫你,你不會一點都感覺不到吧?”馬靜姝煞有其事的開口。
“你……”宋亞軒有點無法反駁馬靜姝的話。
馬靜姝又道:“再說了,你還欠著我爸爸好多錢呢?!?/p>
“有道理,我可以還給他。”
“?。∧闶遣皇窍胍獨馑牢??”馬靜姝大喊一聲,“你就這樣吧,我爸爸又不是沒人要了,非要找你這樣?!?/p>
“我怎么了?我哪里不好了?”
“膽小鬼!快點,我爸爸叫你吃飯了?!瘪R靜姝哼哼兩聲。
宋亞軒深吸一口氣,這才壯著膽子跟著馬靜姝往餐廳走去。
有錢和特別有錢還是有區(qū)別的。
溫家和馬安家就存在著巨大的區(qū)別,馬安家完全像是什么貴族,處處透著歷史的沉淀。
宋亞軒站在畫滿了壁畫的餐廳時,還以為自己參加了什么國際要事。
除了大之外,還特別的隆重。
能坐二十幾個人長條桌,居然就只有他們幾個人。
宋亞軒走近才發(fā)現(xiàn),馬安的身后還站了一個年輕的男人。
這個男人長得年輕英俊,處處透著沉穩(wěn)。
年輕男人走到馬安的手邊,像是做了他的手一樣,替他準(zhǔn)備餐前的準(zhǔn)備,甚至將餐點切好放在馬安的面前。
“溫德爾,你還是這么的貼心。”馬靜姝故意似的。
“小姐,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睖氐聽枩厝岬男α恕?/p>
馬安憑借著聲音注意到了站在桌邊不動的宋亞軒。
“宋亞軒,你不用拘謹(jǐn),坐下吃吧。”
“不用你說?!彼蝸嗆幎⒅鴾氐聽枺壑樽佣伎焱钩鰜砹?。
溫德爾只是頷首微微一笑,一副我不跟你計較的樣子。
宋亞軒還以為馬安眼睛看不見一定很麻煩,沒想到人家身邊有的是人服侍,再斷手?jǐn)嗄_都不用怕了。
宋亞軒坐下后,那些傭人默不作聲的開始上菜,一個個銀質(zhì)的盤子,換來換去的,弄得宋亞軒頭暈。
感覺這么吃飯也跟著冷冰冰的。
時不時,宋亞軒抬頭還要盯著溫德爾看兩眼。
溫德爾是真的體貼入微,馬安只是抬手而已,他卻能立即分辨出馬安需要什么。
要是宋亞軒這么照顧馬安,就憑馬安抬手的姿勢,他怕是只能遞上一張餐巾紙了。
這個溫德爾又是遞叉子,又是遞醬料,還有帕子。
最后遞上了擦拭手的濕布。
宋亞軒盯著自己眼前的一道一道工序,他隨便的抓起餐巾布擦了擦嘴角。
溫德爾見狀不由得皺眉,低聲提醒道:“那是用來墊盤子的,先生?!?/p>
“我喜歡怎么吃就怎么吃,你還管這些嗎?”宋亞軒不滿道。
“抱歉,先生,是我多話了。”溫德爾立即道歉。
馬靜姝打岔道:“溫德爾,我爸爸不是下午要出去,你帶他去換衣服吧?!?/p>
“等等,換衣服還要別人換嗎?多大的人了?”宋亞軒立即站了起來。
溫德爾像是宣布主權(quán)一樣,回答道:“先生的衣服都是我換的,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算我多事?!彼蝸嗆幰а?。
馬安隱隱一笑,說道:“宋亞軒,你先坐,等我一下。”
“哼,活該我等。”宋亞軒自嘲道。
馬安不說話,直接走了出去。
馬靜姝放下手里的刀叉,然后看著宋亞軒。
“怎么樣?溫德爾不錯吧?長得又好看,又會照顧人,不像某些人,只會給我爸爸惹麻煩。”
“行,我就沒見過這么給爸爸找情人的女兒,你也真的是一朵不一樣的花了。”
“這是什么意思?我聽不懂,你給我解釋一下?!瘪R靜姝知道這話一定不是什么好話。
還好這小魔女聽不懂,要是真的聽懂了,那還得了。
說她是一朵大奇葩?
“我去休息了。”宋亞軒看了一眼馬安消失的方向,轉(zhuǎn)身就走。
“好吧,我就去告訴溫德爾,我很喜歡他做我另一個爹地?!瘪R靜姝朝著另一個方向一蹦一跳的跑過去。
宋亞軒聽了,切了一聲,回頭就把馬靜姝抱了起來。
“還爹地?就那個德行,你喊的出口嗎?”
“喊得出口啊?!瘪R靜姝笑道。
“那你喊一個試試?!彼蝸嗆巻柕?。
在宋亞軒懷里的馬靜姝不以為然,說道:“爹地,爹地……這不是挺順口的?!?/p>
“誒。”
“嗯?你占我便宜!”馬靜姝這才明白中國文字的博大精深,稍有不慎就是陷阱。
“是你太嫩了,走走走,再不去,你爸爸要被扒光了?!彼蝸嗆幖涌炝四_步。
“你不是無所謂嗎?”馬靜姝倒是不緊張,任由宋亞軒抱著往前走。
……
宋亞軒在馬安的房間門外將馬靜姝放了下來。
馬靜姝對著宋亞軒噓了一聲,然后敲門走了進(jìn)去。
“溫德爾,我有件事想讓你幫幫我,你能出來一下嗎?”
“可是先生在洗澡,我得在這里守著。”
“沒事的,我爸爸一個人習(xí)慣了,他沒有那么脆弱的,看不見并不能影響他?!瘪R靜姝確定道。
“這……”溫德爾有些遲疑,不過因為馬靜姝是馬安的女兒,也是他的雇主。
所以溫德爾只能點頭答應(yīng),走到浴室門口低語說了一句,才跟著馬靜姝離開。
馬靜姝拉著溫德爾離開的時候,對著躲在一旁的宋亞軒眨了眨眼睛,示意宋亞軒千萬不要錯過這么好的機(jī)會。
宋亞軒在馬安的房門外站了一會兒,屏息凝神才敢走進(jìn)去。
這個時候浴室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水聲了,應(yīng)該是馬安洗好澡了。
宋亞軒走到浴室門口,想要開口的時候,聽到里面咚的一聲,像是摔跤了。
嚇得宋亞軒趕緊敲門,還沒來得及得到里面的人回答,人就沖了進(jìn)去。
里面除了水霧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
宋亞軒的第一反應(yīng)是在地上找人,但是地上哪里有人?
“人呢?一個人的房間,浴室有必要這么大嗎?找個人都要摸索半天?”
“找我?”馬安清冷的聲音突然在宋亞軒的身后響起。
宋亞軒瞬間一抖。
上當(dāng)了!
他怎么這么笨的?這個男人怎么可能這么輕而易舉的摔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