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我掙扎著在一片黑暗中坐起來,冷汗接連不斷地從我的額頭沁出,心臟仍猛烈地瘋跳著,胸口處傳來的刺痛仿佛要把我殺掉。我大口呼吸著,像是剛剛從瀕死的邊緣活過來。
又做噩夢了,這是自那天以來的第二十一次。
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侵蝕著我,融入我的骨髓。
“廷祐?你在嗎?”
“廷祐!廷祐!”
我一邊跌跌撞撞地跑出我的臥室,一邊呼喚他的名字,我的聲音因恐慌而顫抖著,生怕晚了一秒就會來不及。
“嗯?敏安?”他打開了房門,疑惑卻又擔憂地望著我——他的頭發(fā)亂糟糟的,大概是剛被我擾醒吧。
我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不經(jīng)任何思考,立馬擁了上去。我緊擁著他,用力到自己都覺得生疼,但我還是沒有松手,唯恐下一秒他就會和夢里一樣,消失在我的世界。
“敏安……?”他小心翼翼地回抱了我,用手順著我的頭發(fā)。
他的聲音是那樣溫柔而小心翼翼,卻如一把利刃,一劍刺入我的內心,不但沒有撫平那些傷口,反而激起更奪命的疼痛。我的淚水在瞬間失了控,止不住地流著。我能聽見我的抽泣聲,是那樣可憐又可悲。
“我真的很害怕。”
“又做噩夢了嗎?”他問,語氣中帶著難以捕捉的憐憫。
我忽然松了手,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如墨的眼眸。
“我夢見你了,廷祐?!?/p>
”我夢見你死了。”
他忽地沉默了,我看見了他眼中的無措。
“敏安,夢是相反的。”
又是這句話,每次都是這句話。
“這是第二十一次了,又要說這樣的話來哄我嗎?”
他心疼地彎下身,以那種悲哀又無奈的眼神望著我,用手抹去我眼角的淚,輕輕嘆出一口氣,說:“至少我還在這里不是嗎?夢也不一定是準確的嘛?!?/p>
“你不會和他們一樣死去的,對嗎?
“敏安,我一直都在?!?/p>
可是啊可是,金廷祐,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一定就是那個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