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這早朝上的十分的心不在焉,乾隆才說了退朝,他就著急忙慌的往慈寧宮趕,一路擺著手也不去管那些行禮的人,跳著邁進了慈寧宮的大門。
慈寧宮來請安的人還沒散去,皇后和嘉妃一左一右的坐在老佛爺身邊皮笑肉不笑的聊天,小燕子低頭逗著令妃的九格格,聽見通傳聲,都同時抬起了頭。
九格格掙開小燕子的手,蹦蹦跳跳的撲到了永琪的懷里,昂著小臉笑“五哥哥怎么這么著急呀?”
“想我們小九了呀!”
永琪學著她的語氣逗她,目光卻停在小燕子臉上,眼角眉梢都帶著溫和的笑意,遠遠望去,倒像是妻子帶著女兒等著盼望多時的丈夫終于回了家一樣。
不知道為什么,昨晚再激烈都沒有羞澀突然涌上心頭,小燕子低著頭掩著笑,嘉妃斜瞥了一眼,“五阿哥當真是喜歡倚竹,昨天日子不吉利,今日一大早就來請旨了?”
老佛爺?shù)哪樕蝗蛔兊煤茈y看,在永琪出聲之前搶先道“好了,今日也不早了,都回各宮去吧。小燕子,你和永琪留下。”
皇后迅速的站起身道了告退,后妃與格格們也都跟著魚貫而出,小燕子規(guī)規(guī)矩矩的要起身站到永琪身旁,卻看見老佛爺擺了擺手,“小燕子,你就在那坐著吧。”又看了一眼永琪,厲聲道“你跪下!”
小燕子嚇得也不敢坐,心想老佛爺怎么突然和她這寶貝孫子生這么大氣,永琪大概也是云里霧里的,直愣愣的跪下等著訓(xùn)話。
“身為皇子,冒冒失失毛毛躁躁的。你都大婚一個多月了還這么不穩(wěn)重!那個倚竹就這么值得你迷戀至此?先是回門搏了福晉的面子,現(xiàn)在又要你這么趕的來請旨!她好大的威風?。 ?/p>
永琪和小燕子面面相覷,都沒想到原來老佛爺因為這事生氣,連忙叩首道“老佛爺息怒,永”
“息怒?哀家怎么息怒?那天哀家就想罵你!不過是為了救你一條命才忍到現(xiàn)在。哀家給你選的福晉,從家世、容貌到品行都沒得挑,想著你這孩子活潑,還特意給你選了個開朗點的姑娘。可你呢,新婚一月就想著再納側(cè)室,這不是啪啪往人家西林家臉上打嗎?”
小燕子額了一聲,尷尬的想解釋,“老佛爺,我,其實”
“你也閉嘴!大度是好事,但沒有這么大度的?;蕦m里不受寵愛的正室多了去了,但你新婚一月就能讓側(cè)室進門,她能敬你嗎?她能尊你嗎?你們西林家的姑娘在夫家抬得起頭嗎?一整天嘻嘻哈哈的,看著挺機靈一個小丫頭,怎么連半個心眼兒都沒有?
就算你自己不在乎寵愛和尊敬,也應(yīng)該替永琪考慮一下,在皇帝面前,在大臣面前,他要是背上個這么個名聲將來路要難走的多!”
被莫名其妙罵了一通的小燕子一臉驚訝,小聲嘀咕了句,“那昨天那樣的情況我也不能說什么吧,命重要還是名聲重要啊”
宮斗圣手老佛爺一臉恨鐵不成鋼,“說你什么好呢!男人要的是一味的大度嘛,該吃醋就吃醋,該撒嬌就撒嬌!昨天那樣的場合,你哪怕是打永琪兩下,強拗著不讓永琪娶,他順勢同意了你的意思,這樣面子不都全了?倚竹就算進了景陽宮也翻不出多大浪!現(xiàn)在呢,五阿哥寵愛宮女,你這個五福晉也沒有半點面子了!”
小燕子聽的一愣一愣的,倒是永琪反應(yīng)快,撲通又磕了個頭,一臉尊敬,“老佛爺教訓(xùn)的是,永琪醍醐灌頂,還請老佛爺收回旨意,永琪不愿納倚竹?!?/p>
這回愣住的成了老佛爺,她雖然是這個意思,但沒想到一向倔犟的永琪這次聽了這么兩句罵就能回心轉(zhuǎn)意,半信半疑道“你這孩子”
永琪又砰的磕了個頭,誠懇道“請老佛爺收回旨意?!?/p>
這次的動作幅度有點大,領(lǐng)子被他帶著向下扯了點,那處被小燕子刻下的烙印,在脖頸上鮮紅的刺眼。
老佛爺笑著瞥了一眼小燕子,欣慰的說了句,“看來,是哀家多慮了?!庇謹[擺手讓永琪起身,“哀家便允了你,不過你得記清
眼看著兩人并肩走遠,老佛爺才接過晴兒手里的茶,嘆笑著搖搖頭,“哀家老了,竟然忘了新婦閨房之樂才是攏住丈夫的最好方法。虧的哀家之前還覺得她笨。你瞧瞧,先是示弱博取丈夫愧疚,再以退為進共度一夜春宵,這枕邊風一吹,永琪這個血氣方剛的年紀如何抵得住,倚竹又怎么可能嫁的進去?!闭f完又有幾分不滿,“不過以色侍他人,色衰而愛弛,難成大事?。 ?/p>
晴兒錘肩的手一頓,試探的開口問了句,“萬一五阿哥是真心喜歡福晉呢?晴兒瞧著小燕子性子又好生的又漂亮,夫妻之間日久生情也是正常的呀”
“真心?不可能,你別忘了,永琪從十歲開始就念叨著神仙姐姐,雖然哀家也沒弄懂過是誰,但人嘛就是愛自討苦吃,總愛對那些得不到的最在意,他心里擱著一個看不見摸不著又美若天仙的姑娘,像小燕子這樣他不費什么勁就娶到身邊每日伴著的福晉,不會有那么深的感情的。永琪或許喜歡小燕子,但他那顆心里已經(jīng)沒有多少位置能留給她了,心里滿滿當當揣著的那個人,才算真心。”
老佛爺似乎想到了什么過往,感慨的拍著晴兒的手,她低著頭喃喃的的重復(fù)了一句,心里只能滿滿當當?shù)拇б粋€人,這樣才算真心。
那么她心里放著的,是爾康嗎?
慈寧宮祖孫倆的感慨小燕子根本聽不到,她現(xiàn)在樂呵的像老鼠,出了慈寧宮專門選著御花園兩邊的牙磚走,雙臂張開晃晃悠悠的好像一只振翅欲飛的燕子,永琪走在她旁邊跟著她左搖右晃,笑瞇瞇的開口,“我不娶倚竹你這么高興?。俊?/p>
“當,沒有啊,你愿意娶就娶唄,我倒要看看,老佛爺讓不讓你娶!”
她如今得了尚方寶劍已經(jīng)完全不懼這件事,一臉得意的昂著頭,卻不小心失了平衡,永琪笑著扶了她一把,“你這人呀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是誰昨天掐著我的脖子,說什么哪里哪里,只屬于某人一個人的,啊?你那個力氣呀,知道的是你難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因為我要娶了別人直接把我殺了呢!”
永琪開著玩笑故意揶揄她,誰知道小燕子還真的停下仿佛在認真思考這個提議,永琪一臉狐疑的看著她,“你不會真有這個打算吧?”
“以前沒有,現(xiàn)在覺得也可以。憑什么女人要從一而終,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一顆心,放著一個人不是嗎?怎么女人的心比男人的小,所以男人就能同時愛著幾個女人了?我決定了,有一天你要是愛上別的女人變了心,我小燕子一定拿著劍先了結(jié)了你!”
她一邊說一邊以手為劍向他喉嚨刺去,修長的指尖劃過細嫩的皮膚留下一道猩紅的痕跡,小燕子愣在原地,咬著唇瞪著他,“你怎么不躲??!”
他好像才回過神來,低頭望著她踮起腳尖小心翼翼的觸碰那處血痕的樣子,心下一動,向前一步吻在她額頭上。
小燕子的手頓時停在半空,抬眸望著他含笑的眼睛支支吾吾了一句‘你’就紅了臉,低著頭不說話。永琪順勢牽過她的手,“我剛剛只是有點驚訝,長這么大,聽多了三妻四妾開枝散葉,還真是第一次有人告訴我說,愛情中的兩個人是平等的相互的,是應(yīng)該都給彼此一份唯一的感情的。這實在是我從未聽過從未接受過的想法?!?/p>
小燕子聽他這么說有點失落,哦了一聲就想掙脫開手,永琪卻握的更緊,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可是我剛剛看著你,我才明白了你的意思。愛情太過于自私和私有,我不能想象你有一天會和別人在一起,會像剛剛撫摸我的傷口一樣去碰別人。將心比心,如果你也愛我,那也一定是這樣。”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笑意更深,“我說錯了,某人連人家整個衣服領(lǐng)子,磨個墨都要吃醋,當然是在意我,當然是愛我的了!”
小燕子聽他又說起這件事,整個人臉羞的通紅,氣的掙脫開手就要打他,永琪笑著躲開向前跑,沒走兩步他又回頭看著在后邊追著跑的氣喘吁吁的小燕子,停下來撐著身子看著她,“我說五福晉啊,老佛爺那么多話你得用心聽,‘該吃醋吃醋,該撒嬌撒嬌’,吃醋我見識過了,那撒嬌可不是你這么個法子?。俊?/p>
小燕子抬眸看了他一眼,臉上笑容燦爛,腳卻悄悄抬起然后一腳踩下去,看著永琪呲牙咧嘴的表情樂開了花,“五阿哥,這就叫撒嬌,我把腳撒開!”
說完她甩著袖子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永琪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邊,眼見她越走越遠,誒呦了一聲坐在了地上,等著小燕子回頭。
“起來!”
“你拉我!”
眼見著不遠處有宮女太監(jiān)結(jié)伴走來,小燕子只能嘆了口氣伸出了手,永琪眼疾手快的一把握住自己蹦了起來,順勢把她圈在懷里,攬著她向前闊步走去。
“誒,你騙我!”
“這不叫騙,這叫恃寵而驕!”
小燕子聽見這句再也忍不住笑,輕輕拍了下他笑的花枝亂顫,“你每天都跟誰學的這么無賴啊。嘖嘖嘖,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奶奶,那老太太我瞧著有意思的很,今天這一套一套的我都懵了!”
永琪嘀咕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是老佛爺,沒好氣的點了點她額頭,“我是和你學的吧。宮里上上下下,敢用老太太來稱呼老佛爺?shù)?,也就你一個!”
“她不老嗎?不是娘娘嗎?”
永琪跟著點頭,她理所當然一本正經(jīng),“那叫老太太有什么不對的!”
永琪頓時笑出了聲,想著這福晉是真好,活色生香不說,竟然還是個開心果。
兩人正笑的前仰后合,小桂子蹭蹭的跑過來,“主子,皇上宣您去養(yǎng)心殿”
永琪一秒收了笑意,小燕子的笑僵在嘴角,緊張的握住永琪的手,開口時聲音都帶了顫,“皇,皇阿瑪他找你干什么?。俊?/p>
永琪搖搖頭,應(yīng)了小桂子就要走,小燕子扯著他的袖子張了張嘴又閉上,永琪卻明白了她的心思,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如果是倚竹的事,我肯定不會屈服的!”又看著她實在是擔心故意逗她“畢竟啊,我還沒活夠呢!”
“愛新覺羅·永琪!”
他笑著向后退了一步躲開了她的拳頭,“回宮里歇著去吧,中午等著我吃飯?!?/p>
“誰要等你”
她咕噥的回了一句,再抬頭時,人卻已經(jīng)走遠了。
然而從日上三竿等到月上中天,中午的飯菜熱了涼涼了熱又換了湯羹,小燕子從正襟危坐到趴在桌子上再到躺在床上,整個人在不大的景陽宮里不知道從南到北的走了多少圈,卻還是沒看見永琪的人影。
“織秋,你說他不會害怕我真把他怎么樣,所以帶著倚竹跑了吧?”織秋梳頭發(fā)的手一頓,扶著她的肩看向銅鏡里的青顏,笑瞇瞇道“格格怎么總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您昨天不是已經(jīng)和五阿哥互訴衷腸了嗎?態(tài)度明了,房也圓了,這將來等著的不就是琴瑟和鳴的鴛鴦日子嘛?!?/p>
她卻搖搖頭,手揪起一縷青絲無意識的勾著繞著,一邊自言自語,不會的,她沒有那么好命,從小到大凡是她擁有的都要失去,比如童年的快活日子,比如在鄂府的安穩(wěn)生活,又比如,永琪的喜歡。上天只是很忙,有時候看不見她的幸福,一旦看見了就會收回去,無論她怎么努力都沒用。
所以她昨晚明明很累很困卻始終不敢合眼,因為她害怕,那樣的魚水之歡肌膚相親坦誠相待都是夢,她一旦閉上了眼,老天就會把這份幸福收回去。
可為什么每一次都要讓她得到了再失去,而不是從未得到呢?
“想什么呢?”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還帶著幾分爽朗的笑意,她猛的抬頭,銅鏡里映著一雙依偎的影子,永琪正立在她身后,雙手穿過輕柔的發(fā)絲笑瞇瞇的望著她。
“你屬貓的啊,怎么走路沒聲。怎么也沒人喊我一聲”
“不是我走路輕,是你太認真的。讓我猜猜,‘照花前后鏡,花面交相映’我的小燕子真好看?!?/p>
心因為這句‘我的小燕子’而猛的一顫,她被蠱的心神迷亂,隨口說了句,“什么照鏡子啊,我就知道破鏡難重圓”
才說完她的手就被永琪握住敲了三下眼前的木案,“呸呸呸,說什么不吉利的話呢!”
她突然被逗得想笑,“堂堂五阿哥,這么迷信吶?”
永琪一本正經(jīng)的望著她,“有些事,信了討個心安準沒錯。等過年的時候咱們再去北郊的紅螺寺,保佑咱們長長久久。”
“紅螺寺?那不是求子嗎?我聽我額娘”
她突然噤了聲,永琪笑瞇瞇的望著她,“求子啊,那你不如求我,我努把力估計更靈些!”
“你!一回來就潑皮無賴!”她嗔怪的罵了兩聲,手卻不自覺的撫上了小腹,腦子里似乎真正在想,這里會不會有一個孩子,會是男孩女孩呢,又會長得像誰?
小燕子嘴角不自覺的牽起一道笑容,整個人彌漫在一團母性的光輝中,永琪不明所以的摸了摸鼻子,絲毫沒想到小燕子已經(jīng)在想孩子該起什么名字了。
愣了幾秒后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事要說,語氣正經(jīng)也更溫和的許多,一邊拿起篦子替她梳發(fā)一邊斟酌的開口,“小燕子,剛剛皇阿瑪找我,是有件事要”
“啊,你說”
她突然打斷,心卻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鏡子里其實看不太清的永琪的表情,在猜測著他到底想說什么,是要娶倚竹還是要告訴她昨晚的都是假的呢?
“我大概得離開京城一段時間。”
她長松一口氣,迅速的點著頭,“好呀好呀”,說完卻看永琪的臉色黑的不行,“小燕子,你這么高興?”
她才后知后覺過來永琪剛剛說了什么,啊了一聲站起身來,“不是,我是說,我,對,我可以陪著你去呀!”
永琪扯了扯嘴角,笑她這謊撒的太頑劣,小燕子卻覺得這個主意好得不得了,“我認真的,你要去哪,我也去求皇阿瑪和老佛爺,夫唱婦隨,我也跟著去!正好我在皇宮里悶得很!”
“我這次要去木蘭圍場處理秋狝的事,我”
她頓時兩眼放光,“秋狝?是不是要在木蘭圍場跑馬獵鹿?聽說木蘭圍場特別特別大,比皇宮要大得多,聽說那鄰近蒙古,風吹草低見牛羊,聽說那”
永琪瞧著她的話題越跑越偏,關(guān)注點不在他們要分別這么久,而是在木蘭圍場有多好玩上,頓時心氣瀉了半截,撐著腦袋看著她神采奕奕的在屋里轉(zhuǎn)著圈講她‘聽說’的木蘭圍場,一會是蒙古咸咸的馬奶酒,一會是策馬狂奔的烈馬,一會又是高高的飄著白云的藍天,一會又是及踝的綠油油的肥草,最后蹦到他跟前,難得撒嬌的扯著他的袖子,“永琪,你能不能帶我去啊,我好想去看看啊!”
“我也不是去玩的,秋狝在中秋進行,這次皇阿瑪?shù)囊馑际且埫晒趴茽柷呶宀控惱斩紒韰⒓?,所以?guī)模排場都要更大,才派了我先去安排,進了八月圣駕再幸木蘭。你說說,我怎么能帶上你呢?”
小燕子唔了一聲,“怎么不能呢?你一去那么久,身邊總要有人照顧呀,我跟著去難道不是理所當然嘛,我是你的福晉呀!”
永琪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你還知道是我的福晉呀?剛剛?cè)湓挷浑x木蘭秋狝,不知道的,你以為木蘭圍場才是你的家呢!”
“怎么不是了,我是小燕子,當然遼闊的野外是我的家啦!”
“這里不是嗎?景陽宮不是嗎?”
永琪急聲追問,小燕子自覺失言,連忙順著他的毛,“誒呀,有你的地方才是家嘛。你在皇宮,那皇宮就是我家;你在木蘭圍場,那木蘭圍場當然就是我家啦!”見永琪緩和了臉色,她又趁熱打鐵道“再說了,你送我的騎馬裝,我都還沒穿過呢,這次去不是正好嗎?”
永琪看著她期待的眼神也的確不忍心拒絕,但又實在是無奈,“不是不讓你去,只是木蘭秋狝歷來沒有女眷隨行,即使有也是皇阿瑪?shù)膶欏?,連皇額娘都不是想去就去,我一個阿哥哪還有帶著福晉的道理。你好好的在宮里等我好不好,你的朋友我瞧著也不少,皇阿瑪和老佛爺喜歡你,晴兒也和你交好,那些小格格們更是日日粘著你,永嘉雖然心思多了點,不過你上次都敢拔劍相向,想必也吃不了虧?!?/p>
他在勸說小燕子也在安慰自己,小燕子是個機靈的姑娘,在他不曾關(guān)注的一個月里,這丫頭不是混的也挺風生水起的嘛,那這一個月一定也能過的不錯。
小燕子卻越聽越氣,真好笑,她在乎的是皇阿瑪、老佛爺、晴兒、小格格們喜不喜歡她?她刀劍再狠能說得過永嘉的嘴?他口口聲聲說不能帶女眷,難不成木蘭圍場一個使喚丫頭都沒有?
明明就是不想帶著她去!
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最后永琪想要安慰的抱她時被她一把推開,“五阿哥那么忙,木蘭秋狝這么重要,還是趕緊出發(fā)莫誤了大事!小桂子小順子,進來幫你們主子收拾東西!織秋,我們?nèi)バ菹ⅲ ?/p>
說完,她一甩頭發(fā)大步踏進了臥房,小桂子和小順子面面相覷,試探性的喊了句,“主子?”
“滾!”
小桂子和小順子應(yīng)了聲就要走,他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不該遷怒,想著小燕子天天念叨的主子奴才平等論,嘆了口氣,“誒,都早點休息吧。也沒什么需要收拾的,明日寅時我便要出發(fā)?!?/p>
“那主子用過膳了嗎?奴才去叫小廚房再做點夜宵?!?/p>
他搖了搖頭,又看向已經(jīng)熄了燭火的臥房,“福晉用過膳了嗎?”
“用過一點,等主子等的人都困了,才在織秋姑娘的勸說下用了點,說是吃飽了不困,有精神再等主子回來?!?/p>
他眨了眨眼,目光停在桌子上那一碟碟擺的整整齊齊的精致菜肴上,撩袍坐了下去順手拿起筷子開始吃已經(jīng)涼透了的晚膳。
他仿佛能看見小燕子在等待的這幾個時辰里,心也是這么一點點涼下去的。
她大概還是沒有真正對倚竹的事情放下吧。
“小順子,你把倚竹叫來,我有事交待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