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音樂xp而誕生的文章

鋼琴師×小提琴手，兩個音樂人的創(chuàng)業(yè)歷程

我知道我的分段很奇怪不要吐槽

我不會做飯，很ooc，很雷人，快跑！

（一）“日向君，我想和你一起，組建一支樂隊，然后……一起回到十年前?！薄?

　　“我有個驚喜要給你。”狛枝說這番話時，半個身子還陷在垃圾桶里。日向像是沒看見他將左手里的垃圾扔進另一個垃圾桶里，然后才慢悠悠地轉(zhuǎn)向狛枝?？粗鴮Ψ綆е┬⌒囊硪砩踔潦锹月杂懞玫目蓱z巴巴的眼睛，他不住回想起十年前的那個雨天。落魄的少年在臨近昏厥的時候，眼前略過一個朦朧的人影。那個時候少年也是這樣的眼神吧。日向抽回思緒，見此刻狛枝在奮力掙扎，想要從垃圾桶里摔出來。日向嘆了口氣，用空著的那只手拉起狛枝。

　　我救他是因為我需要扔垃圾，日向想，余光瞥見狛枝大力拍打著身上的菜葉，腐爛的葉子經(jīng)不住狛枝的力道，有的裂開一半，黏在那只漂亮的手上。他抿了抿唇，最終低頭把另一袋垃圾扔進狛枝剛剛跌入的垃圾桶里。實話實說，現(xiàn)在的日向并不想見狛枝。剛剛分別的時候日向確實想過有朝一日他們也許會在世界的某個地方相見，大概率會是在某個光鮮亮麗的舞臺上。至少那個時候的日向所幻想的重逢是那么感人，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充滿戲劇性，簡直像是三流作家刻意為之的故事。他怎么想都不太滿意，更何況，他不想看見狛枝。

　　天色太暗，狛枝的那張臉隱匿在暗處看不太清，日向緊緊盯著他側(cè)臉的輪廓。他很喜歡狛枝那張漂亮的臉蛋，無論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但現(xiàn)在狛枝對于日向的價值也僅僅剩下了那漂亮卻百無一用的皮囊。日向記憶里最深的卻不是那張臉，而是一雙深邃的灰綠色眼睛，里面有破碎的星星。那雙動人的眸子就在他的眼前，湊得很近，日向可以肯定那個時候狛枝和他鼻尖貼鼻尖，呼出的熱氣全都化在對方的呼吸里。狛枝的睫毛很長很長，可以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像蝶翼一樣微微發(fā)顫。他說，日向君，你不吻我嗎？

　　“日向君，你不歡迎我嗎？”記憶里的聲音和現(xiàn)實中的重合在一起，日向一時間愣了愣，真誠的委屈和失落化作一顆灰綠色的星星翡翠卡在日向干澀的喉嚨里。他的耳尖泛起一抹緋色，為了掩飾尷尬日向咳嗽兩聲，暗自慶幸昏暗的天色讓狛枝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坝惺裁词逻M屋說吧?！彼攵紱]想就從唇齒間擠出一句話，有些后悔但也無奈，只得裝作正經(jīng)模樣轉(zhuǎn)過身。

　　日向聽到身后傳來狛枝略帶欣喜的回應(yīng)，隨后是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忽然覺得鼻尖發(fā)酸，像是想要打噴嚏卻打不出來的酸楚，胸口悶悶的也不知是為何。他從兜里掏出鑰匙的時候手在發(fā)抖，幾次刮擦在鎖孔外，發(fā)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他皺著眉捏緊了鑰匙，狠狠地懟進了鎖孔。但愿狛枝不會發(fā)現(xiàn)什么，他默默祈禱，打開了門。

　　“稍等?！彼麕缀跏窍乱庾R地對身旁的狛枝欠了欠身，脫了鞋就進了廚房。如果是狛枝，他會想喝些什么呢？茶嗎？他拿出茶罐，才發(fā)現(xiàn)茶葉早就沒有了。無奈，他又從櫥柜深處掏出幾包速溶咖啡粉，這些用來提神最好不過，都是剩下的，也不知道有沒有過期。日向盯著拿幾包咖啡粉就那么出了神，喜歡回憶是他最大的壞習(xí)慣，十年前的他回憶自己在故鄉(xiāng)時的美好生活，十年后他回憶他和狛枝的過去。

　　記憶中的狛枝坐在窗臺上，微微蜷著腿在空中晃蕩。透明玻璃窗外是橙紅色泛著些金色的夕陽，落在他櫻白色的發(fā)尾，在他的鼻尖上落下一個溫暖的吻。陽光勾勒出美好的側(cè)臉臉型，投落在潔白的地板上一個深色的影子。一件不太合身的皺巴巴的老舊綠色外套在暖色調(diào)的油畫里被染成棕褐色，松松垮垮地披在狛枝瘦弱的軀干上。他那雙骨感修長的手似乎是輕輕地搭在那只白色馬克杯上，摩挲著杯把。那只杯子是同居那天他們一起買的，褐色的咖啡在杯子里晃晃悠悠，想要去拉夕陽的衣角，或是在狛枝的指尖留下幾個虔誠的吻痕。聽到日向的腳步聲狛枝扭過頭，灰綠色的眼睛也融化在暖黃的光里，綴了星星點點的金色顏料。日向君，咖啡太苦了。他的眼睛說。

　　真是添麻煩，日向在心里罵了幾句，但最終放下了咖啡粉。他拉開冰箱，目光定在那瓶未開封的牛奶上。他端著兩杯牛奶出來的時候想，希望狛枝不會嫌棄這飲料太幼稚云云，正好看見狛枝站在客廳角落的鋼琴旁。那是十年前狛枝留下的三角鋼琴，還有個名字叫弗朗吉。日向咽了口口水，他看著狛枝用白皙的手指輕柔地?fù)崦谏偕恚劬锸巧儆械臏厝岷蛻褢?。這個時候日向忽然希望狛枝能夠掀開琴蓋坐下來彈一首，以狛枝的品味或許會是一首肖邦，他想聽他演奏一首不跑調(diào)的小夜曲，最后一個憂傷的音符飛出來化作一個冰涼的吻落在他的額頭。這樣日向或許還能找到一個理由——一個他把這架鋼琴留下的理由。

　　但狛枝沒有那么做，他只是用剛剛那種懷戀的眼神，可能還有無可奈何的憂傷，卻又是帶著笑意的眼睛最后看了一眼他的寶貝，就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廚房門口——而日向剛好就站在那里呆呆地看著他。日向舔了舔唇，不去在意臉上的熱度，尷尬地笑笑:“你過來坐吧?！睆N房門口就是一張小餐桌，旁邊擺著兩把椅子。一把是普通的褐色實木椅子，另一把則極富現(xiàn)代主義，扭成一個白色的框框，上面裝飾著些許黑色，用狛枝的話評價說:像站在白狐貍頭上的烏鴉，嘴里可能還叼著一串發(fā)黑的葡萄。日向頓了頓，拉起那把實木椅子坐下。

　　“他們，你還是把他們留下來了?！睜粗前压之惖囊巫樱α诵?，坐下。日向有些窘迫地端起杯子，想要遮住狛枝的視線。他們分開的時候日向很生氣，對著狛枝離去的背影怒吼。他本來想把狛枝留下的東西通通扔出去，但是看到那架靠在角落的鋼琴，他突然又感到自己是那么無力，手緩緩從身側(cè)抬起，輕柔地搭在琴蓋上。弗朗吉接受了他溫柔的撫摸，那一刻他覺得這架鋼琴就像他和狛枝的孩子。他最終什么都沒做，甚至花錢請人過來給這架鋼琴調(diào)音。十年間他的手指不斷拂過這架老鋼琴，卻從來沒有掀開琴蓋坐下來給自己彈一首，潛意識里他覺得能夠坐在這架鋼琴旁邊的只有狛枝凪斗。

　　“我很高興，”這個時候狛枝突然說話了，日向嗆了一下，但他努力憋住了咳嗽，放下杯子，“我的弗朗吉，我真的從沒想過還能再見到他。他是我唯一的三角鋼琴，也是……”他打住了話頭，舔了舔嘴唇。日向看著他有些不安的模樣，他記得狛枝是一個刻薄冷淡的人，臉上總是掛著看不透的笑，很少顯露出這種脆弱的表情。日向想，也許他不會去想為什么自己會把這些物件兒留下來。

　　“日向君是……轉(zhuǎn)行彈鋼琴了嗎？”狛枝的聲音很輕，日向幾乎沒有聽見他在說話。他愣了一下，大概是狛枝認(rèn)為這是他把弗朗吉留下的理由吧。他有些猶豫，在考慮自己是不是該實話實說，但狛枝先開口了:“果然，日向君是對我失望了吧。”日向摸了摸鼻尖，不知道怎么回答。失望，肯定是有的，甚至還有憤怒和厭恨。只是十年來他每天晚上都會夢見一個人坐在鋼琴旁邊，一首夜曲從雪白的琴鍵上淌下來成了一片深色的海，零碎的月光散進飛起的泡沫里。他櫻白的頭發(fā)就這么滲進皎潔的月光里，像開得燦爛的一片花海。狛枝凪斗從來不彈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他說他更喜歡德彪西的月光，像印象派畫家的畫一樣朦朧，才是灑在鋼琴上的月色。

　　但夢里的狛枝凪斗只會彈肖邦的曲子，還是跑調(diào)的——因為記憶中的狛枝只會彈奏這樣的曲調(diào)。日向很想走到他的身旁打開琴盒，然后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要不要試試協(xié)奏曲。但他只是站在那片海里，最后漲高的浪潮把他吞噬。

　　“我……”日向躊躇著，“我只是覺得那架鋼琴扔了太可惜，好歹也是一架三角鋼琴?！薄澳恪唤兴ダ始藛幔俊睜粗障?，日向咽了口口水，不自在地別過頭去:“這事兒，與你無關(guān)吧？”“……確實是這樣，抱歉。”即使看不見狛枝，日向也能想象出狛枝有些委屈地垂眸，像是多年前狛枝貼著他的鼻尖輕輕問他，日向君，你不吻我嗎？那個時候他也是那樣垂著眼簾。

　　“讓我們聊聊正事吧，狛枝，是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的？”日向抬起眉毛，裝出一副“我們已經(jīng)毫無關(guān)系你跟渣男前任還跑過來騷擾我作甚”的模樣，狛枝看在眼里覺得有些好笑，又不敢笑出來，死命壓抑著翹起的嘴角:“我想請你加入我們的樂隊。”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就是不肯看日向的眼睛。

　　“樂隊？”日向愣了一下，隨后就明白過來:“你是回來邀請我的？但是狛枝，你以為你有多厲害，我一定要加入你的樂隊？”他的手指輕輕敲著桌子，打出來一個顫音。真像女武神的騎行里的那支短笛，狛枝的目光落在日向的指尖上，指甲剪得很短，果然他還沒有放棄，狛枝斷定。

　　“十年前是你與我約定的，自然，當(dāng)年是我不對，但是，我反悔了?！睜φf這話的時候終于看向了日向的眼睛。日向也看著狛枝的眼睛，那是翡翠色的夏天；而狛枝說他的眼睛是綠瑩瑩的春天。狛枝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手指適時地在琴鍵上笨拙地彈了一小段維瓦爾第的春，當(dāng)中還停下來好幾次想譜子。日向也坐在鋼琴凳上，右手蠢蠢欲動地摸上鍵盤，又在琴蓋落下來的瞬間抽了出來。狛枝的手被琴蓋一砸，痛得齜牙咧嘴，日向看見翠色的星星從夏天的天上落下來。

　　日向回過神，看見狛枝摸著鼻尖猶豫?！按蠹叶荚诘戎恪！睜Φ穆曇粲行?，好像把這句話從喉嚨里擠出來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大家……”日向有些動搖，他想他知道狛枝口中的“大家”是誰，但是他覺得這不現(xiàn)實。為什么他們會選擇狛枝，只有傻子才會相信瘋子，大家為什么要走他的老路。他扶著額，狛枝的眼睛里閃爍著火熱的光讓日向感到不安，他想起來那個他和狛枝被所有人都當(dāng)成瘋子的時候，狛枝和他談起這些時，他的眼神比夏天還要熱些。

　　“日向君，我想和你一起，組建一支樂隊，然后……一起回到十年前?！睜β曇羯硢?，像一陣風(fēng)送日向在恍惚中回到了十年前。

TBC.

作者不定時更新，搬老福特的存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