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等多久,就見白杞走了出來,站在殿門前朝他們招手,示意他們可以進來了。書崖抖著手整了整自己的鬢角,深吸一口氣,以最端莊的姿態(tài)走了過去。
而許欽從始至終都是落后半步跟在書崖身后,微垂著頭,安靜得像個擺件,與其說是書崖的同伴,不如說是跟班。
白杞看著他們一前一后過來,心思百轉(zhuǎn),最后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希望陛下對著這張與前總管如此相似的臉能大發(fā)慈悲,放他一馬。
顧甄向來不喜歡人多,內(nèi)殿沒有宮人,白杞親自領(lǐng)著兩人進殿,繞過前殿的博物架,穿過一道道分開的珠簾,最后在一道并未掛起的紗簾前,白杞停了腳步。
書崖和許欽跟在他身后,都快繞暈了,不明白陛下的寢殿怎么那么大,那么多珠簾,要是沒白杞帶路,估計他們進來了都找不到陛下。
“陛下,書秀男和許秀男帶來了?!卑阻礁糁喓熜卸Y,等聽到顧甄應(yīng)聲才起來,一手挽起紗簾,對著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等人進去后才跟著進去,最后又將簾子放下,從外只能看到隱隱約約的影子。
“陛下圣安,臣書崖(許欽)叩見陛下。”書崖和許欽雖然在殿外鬧騰得厲害,但一到顧甄面前,對皇權(quán)的恐懼還是讓他們連頭都不敢抬,恭敬地跪拜。
兩人伏在地上,地毯上的花紋精美繁復,角落的冰盆飄逸著白色的冷氣,室內(nèi)沒有熏香,只有花瓶里盛放的紅蓮散發(fā)著冷艷香氣。
顧甄沒有立刻叫他們起來,單手撐著腦袋打量他們,但從身姿來看是美人,只是看起來有點弱不禁風。
感覺到陛下在打量他,書崖身體僵硬,心里甚至已經(jīng)后悔了,為什么要頭腦一熱跑過來,陛下看起來并不高興,完了,我是不是要被直接遣送回家了。
就在書崖瘋狂腦補的時候,顧甄終于看夠了他們的后腦勺,大發(fā)慈悲地讓他們起來了。兩人縮手縮腳地站成一團,不敢看她。
“你……”顧甄剛準備說點什么,一眼掃過兩人的臉,突然頓住,書崖的心因這停頓高高掛起,但許欽卻因此定心了,陛下對這張臉有反應(yīng),那證明他們之前的猜測沒錯。
白杞看到顧甄的視線停在許欽臉上,當下也松了口氣,他的眼睛算是保住了。
“沙沙”是衣料摩擦的聲音,顧甄坐了起來,一雙雪白的裸足踩在了淺碧色的地毯上,稱得那足愈發(fā)白皙,青色的血管都帶著脆弱感。
書崖臉一紅,悄悄別過臉,卻又忍不住再看一眼,心中感嘆:陛下的腳好小啊。但那雙白生生的腳只是從他身前路過,最后停在了他的左側(cè),書崖一呆,腦子里有什么東西碎了。
“你叫什么名字?”書崖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這么說,和他想象的陛下的聲音一樣好聽,只是這話不是問他的。
書崖凄然轉(zhuǎn)頭,看向一直為他出謀劃策、讓他引為好友的許欽。只見他嫣然一笑,眉目之間是動人心魄的風情,答道:“臣名許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