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的眼神里免不得多了幾分警惕,手借著整理頭發(fā)的動作,就要去發(fā)間摸那枚小刀一樣鋒利的簪子。 卻不想,蘇無臨大笑著后退了一步,竟然將那錦盒直接丟向我懷里。 我下意識伸了手去接,他翹一翹唇角,眼中露出幾分得意,這一瞬反倒有了點(diǎn)年輕人的模樣。 下一秒,他收了笑,垂眼望著我,烏黑的眼瞳里泛出幾分冷意: 「有桑尋小姐這樣的美人在懷還不夠,竟還要同寧家小姐成親,那樓家的少爺,實(shí)在是個不知好歹的人。」 2 我捏著那只錦盒,眼神冷冷地望著他:「蘇先生這話冒犯了?!?他并無絲毫歉意,望著我笑了一笑:「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轉(zhuǎn)身走時,頭也不回,靴子尖踩過一地黏稠的鮮血,連步伐都沒停頓分毫。我咬著嘴唇,低下頭打開那只錦盒,從里面拿出那條光澤瑩潤的珍珠項(xiàng)鏈。 蘇無臨那張帶著冷淡笑意的臉在我腦中一閃而過,我握緊項(xiàng)鏈,回身上了車,低聲吩咐:「回去吧。」 我沒多問樓望與那位寧家小姐的婚事,他顯然也沒告訴我的意思。 第二天晚上回來,只教我換上新旗袍給他瞧,又撫著我頸間的珍珠項(xiàng)鏈,說實(shí)在雍容優(yōu)雅。 我笑笑,沒有說話,他的手便從旗袍下擺探進(jìn)來,停在我大腿內(nèi)側(cè)。 許久不上臺唱戲,縱使身段仍然窈窕,這里倒是生出些稚嫩的軟肉來,偏又敏感得很。 樓望一碰,我便化作了他掌心的一攤水。 三日后的晚宴就辦在凱爾西酒店里,由樓太太與樓老爺主辦。 兩人本來在門口笑盈盈地招呼客人,見我挽著樓望進(jìn)來,立時沉了臉。 樓太太扯了他到旁邊,責(zé)問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場合嗎?怎么把這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也帶來了?」 那聲音放得不高不低,恰巧能叫我聽見。 我沒作聲,靠在窗臺上,懶懶瞧著廳內(nèi)。 不多時,有人通傳,說寧家的夫人小姐到了,樓太太立時擺出一副笑盈盈的面孔,引著樓望迎上前去。 那寧家的小姐許是上過西式學(xué)校的緣故,剪著學(xué)生頭,身上一件雪白的小洋裝,素凈不染脂粉。 她與樓望似乎是學(xué)校里的同學(xué),見了面便格外熟稔地聊起來。 樓太太自是對她頂頂滿意,意有所指道:「寧喬與我們家樓望真是合得來。樓望啊,你也該收收心,少與那不正經(jīng)的東西來往?!?說這話時,她回頭橫了我一眼。 樓望回身望著我,滿眼歉意。 我正要開口,門口卻又傳來通傳聲,說是蘇家的少爺?shù)搅恕?下一秒,穿著軍裝,腰間別槍的男人大步跨了進(jìn)來。 樓太太眼神一沉,臉色難看起來。樓家?guī)状鷷汩T第,本就瞧不慣黑白通吃的蘇家,何況蘇無臨向來無法無天,一副土匪做派。 她冷聲道:「蘇先生貿(mào)然前來,可有接到請?zhí)麊???「沒有,我也不需要。」蘇無臨沖她微笑,「我今天來這里,是為了找一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