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土通常不做夢。
因為對于他而言,他的人生已經(jīng)是一場不會終結的噩夢。
他有時會自暴自棄的想,為什么只有自己會遇到這種倒霉事,從而像個憤青般憤世嫉俗。可更多時候他又很慶幸是自己遇到這種事,如果是琳或者卡卡西中任何一個像他這樣倒霉透頂,他都會覺得難以接受,尤其是卡卡西,他沒有他看上去堅強到無所畏懼。
琳是個外柔內(nèi)剛的女孩兒,她表面上看像一汪溫柔的水,但在困難面前她可以是最堅硬的冰,而卡卡西不同。
他看似銅墻鐵壁,百毒不侵,但實際上內(nèi)核柔軟,一擊即碎。
旗木鹿驚是個很矛盾的人,他明明活在安穩(wěn)的舒適圈里,卻渴求一把最炙熱的烈火,將他燒為灰燼。
旗木鹿驚和后來的佐久間比起來,其實是個不錯的對象,他對帶土言聽計從,也沒有暴力傾向,他乖順的像條聽話的狗,卻讓帶土倍感壓力。
如果說佐久間蠶食他的肉體,撕咬他的生命,那旗木鹿驚就是啃食他的靈魂,撕碎他的未來。
佐久間再兇狠也只能傷害他的臭皮囊,而旗木鹿驚不一樣,他的每一個舉動都痛擊他的靈魂,疼的帶土呲牙咧嘴,淚流滿面。
轉(zhuǎn)寢小春我希望你能在下次開庭時,當庭指認旗木鹿驚。這種事沒什么大不了的,你是個男孩子,就當作是被狗咬就好了,咬咬牙就會過去了。
轉(zhuǎn)寢小春上次來看望他時,毫不避諱地指出希望他出庭指認旗木鹿驚,當然這個冀求遭到了綱手和琳的強烈反對。她不耐煩的蹙著眉頭,意有所指的說出這句話,話里話外都在指責他,仿佛他的痛苦在她的眼里只是矯情。他又不是女孩子,所以那些傷害對于他而言仿佛根本就不重要,男孩子就應當大度的一笑而過,而不是困在原地舔舐傷口,那是女孩兒的獨有權。
轉(zhuǎn)寢小春是被綱手轟走的。
兩個人吵得快要動起手來,連記憶里一向溫和的琳也生氣了,他想跟琳說沒事的,讓她別為這種無聊事生氣。
但話還沒出口,猩紅的血就最先從唇角涌了出來。
帶土在病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他想他必須要回憶那個故事,回憶那個打開了故事的故事,回憶那個割裂了故事的故事。
時間的時鐘向回倒退,一直回到那年的盛夏,故事開始的時候。
那是帶土記憶里最熱的夏季,頭頂?shù)碾婏L扇吱呀作響,他像死魚一樣癱在座位上,看著旗木鹿驚一板一眼的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片假名。他有著和卡卡西一樣的銀色短發(fā)和相似的死魚眼,笑容卻比他討喜多了。
旗木鹿驚大家好,我是旗木鹿驚。從今天開始會代替休假的水門老師教你們語文。
看上去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這是帶土對他的初印象。
旗木鹿驚對帶土最初的印象只是調(diào)皮,又有些愛哭,他著魔般的迷上他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對于旗木鹿驚而言,太陽下和同學奔跑嬉戲的帶土,是值得讓他銘記終生的美景。那時他抱著一堆教案經(jīng)過走廊,不經(jīng)意的一瞥,看見孩子們在操場上無憂無慮的奔跑嬉鬧。
本是想善意的提醒他們不要摔跤,卻意外的被帶土那時的笑容所驚艷到。
少年狼狽的坐在地上,捂著肚子笑話被丁座絆了個狗啃屎的卡卡西,后又被卡卡西不服氣的塞了一嘴泥,兩個孩子鬧成一團,臉上都洋溢著朝氣蓬勃的笑容。
旗木鹿驚突然便想起了他的初戀。
他的初戀有著甜甜的酒窩,和貓咪一樣難以捉摸的性格。
她的黑發(fā)濃密而蓬松,手指纖細而白皙,唇瓣單薄而甜蜜。
那是年少時獨有的悸動。
旗木鹿驚......御美都.....
他情不自禁的念出昔日戀人的名字。
如果旗木鹿驚的人生里從來沒有過驚艷了他少年時光的宇智波御美都,又何來讓他犯下彌天大錯的宇智波帶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