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兒也沒有陛下一席之地,皇上不去延禧宮來我這冷宮做什么?!?/p>
弘歷氣急一腳踹翻了擺放盆景的花架,“這天下都是朕的,朕還不能來你這兒?”
他的繼后如今的廢后,往年對他是多敬重的一個人現(xiàn)在卻對他針鋒相對。
弘歷不相信,從前的嫻妃對他就再也沒有一點情。
狗皇帝居然沒有被激走,今天太陽是西邊出來的,以往狗皇帝被嗆聲后都是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自從她被送回京這承乾宮就是后宮的第二所冷宮,皇帝居然有心來這兒,嫻妃垂頭沉默不說話心中卻嘀咕:弘歷這是要試探還是要算計她?
像是要試探他在嫻妃心中的分量,弘歷著魔般的說出了最近朝堂上發(fā)生的事。
“朕說要廢黜你的皇后之位,你猜朝臣是怎么說的?”
嫻妃卻并不接弘歷的話。
被冷落弘歷不意外,自從南巡回來這半年他每日讓人看著嫻妃,他清楚嫻妃對自己說的不感興趣。
“皇后還不知道吧,傅恒已經找到了弘晝參與謀反的證據(jù)了,此刻就在朕的乾清宮放著。”
弘歷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嫻妃,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弘歷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嫻妃,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見嫻妃聽見這樣的消息也無動于衷后,弘歷緊張的心有些放松,下意識松口氣。
他坐擁天下,但很怕嫻妃現(xiàn)在看他的眼神。
握緊的拳頭被松開,再被握緊。 “皇上告訴我這些做什么?要廢后我沒有怨言,畢竟我心中皇上已經死了。和親王不過是被我算計,不管皇上問多少次,我這兒還是只有一句話,和親王從不知情他是無辜的。”
嫻妃面色平靜,弘歷卻因這句話心中怒氣升高百丈。
“無辜?所以你這是替和親王求情是么?!秉c點頭,嫻妃不反駁。
她現(xiàn)在無牽無掛,唯一對不起的只有弘晝。
她利用了弘晝的情誼,這是她的虧欠她不能牽連弘晝。
“再說”嫻妃總算正眼打量了皇帝:“皇上倘若有證據(jù),哪怕是傅恒捏造合理的證據(jù),和親王也會被宗人府收押,皇上也不會派人監(jiān)視我,還親自紆尊降貴的見我,不是么。”
他一直都知道嫻妃成為皇后是他絕佳的選擇,也是他英明的決定?! 瑰斆魃浦\略,現(xiàn)在他的心思也被嫻妃全部看穿??尚乃荚俅伪豢创?,弘歷的心卻沒覺得多美妙。
嫻妃看著弘歷無意識交合的拇指和食指就知道她猜對了。
狗皇帝沒有明確的證據(jù)證明南巡的兵變與弘晝有關。
狗皇帝明面上縱容弘晝這個弟弟,可實際上還是忌憚皇權旁落。
南巡的事狗皇帝懷疑弘晝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軍隊調配他一定不會允許他人染指。
開局自己就落了下風讓弘歷突然明白,嫻妃遠比自己以為的還要聰慧。
倘若她為男子一定能在朝堂上有一番作為,封侯拜相都是可能的。
這個認知讓弘歷心中不安,嫻妃不能留。
弘歷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機他以為掩藏的很好,嫻妃還是捕捉到了。
“我跟皇上做個交易?!?/p>
嫻妃計劃以自己的性命做為交易,保孩子弘晝后半生性命無虞,弘歷的忌憚便是她跟弘歷交易的籌碼。
嫻妃的交易弘歷沒有馬上答應,他擔心自己被算計。
弘歷現(xiàn)在把嫻妃當洪水猛獸,迷惑心智的精怪。
但第二天弘歷一反常態(tài)的答應了交易。
嫻妃懶得跟弘歷多說:“我的條件很簡單,只要皇上答應不刻意刁難十二阿哥、十三阿哥,不刻意刁難和親王,我可以馬上滿足皇上的心愿?!?/p>
這番話一出站在室外的弘晝緊緊攥緊了拳頭,他被皇帝人的看押根本無法反抗。
他心中十分后悔倘若他有足夠抗衡皇帝的權利,嫻妃現(xiàn)在一定不會被要挾他也不會成為皇帝要挾嫻妃的籌碼。
弘歷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嫻妃心心念念的人居然還是他的那個弟弟。
弘歷心中很不高興。
“朕這些年待你不薄,可你呢?串通禁軍居然想謀殺朕,死到臨頭了想的還是別的男人?這些年你真的把朕當成了你的丈夫么?”弘歷沒有對嫻妃動粗,可身邊能砸的東西都被他砸的稀碎。
看著那些碎掉的瓷器,嫻妃突然覺得自己這半生過得荒唐。
狗皇帝是沒心的,她這些年的付出就當喂了狗。
“入潛邸,我侍奉福晉周到小心謹慎,入宮后我不敢站隊結黨就怕我的丈夫對我對我的家族有疑心,所以我的額娘我的阿瑪我的哥哥全都死了,這是我的報應?!薄 『霘v被嫻妃突然凌厲的眼神嚇得后退,他看見了殺意那一刻他相信嫻妃如果有刀他真的會死。
朕是皇帝,朕沒有做錯?!边@句辯白弘歷說的沒有底氣,他清楚那爾布是怎么死的。
嫻妃對他的恨原來這般深,從前把一切都深埋不說他就假裝不知道。
不敢再看嫻妃,弘歷落荒而逃。
直到看見弘晝這才又端起了皇帝架子。
皇帝走了,嫻妃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她愛的男人原來在這件事上也是一個懦夫,他不敢深究富察容音的死,因為他不敢坦然面對結果,先皇后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而她這些年卻一直沒看明白。
可笑。
珍兒早就出宮了,弘晝那邊她也托付了可信的人幫襯,人人稱頌的乾隆皇帝一定想不到,她輝發(fā)那拉氏就算死也要給他挖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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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可算醒了?!闭鋬簱牡穆曇羟逦陕?,嫻妃還有些茫然她不是很早就送珍兒走了么?
難道她私自回宮。
心中都是對珍兒的擔心,卻牽動了嫻妃的傷勢。
“娘娘,您有事兒吩咐,院判可是說了您現(xiàn)在的傷勢要好好休養(yǎng)千萬不要再操勞了?!?/p>
打發(fā)珍兒去給自己倒水,嫻妃這才有機會重新審視自己。
承乾宮的寢宮她不會記錯,房間的陳設字畫棋盤全都是她精心布置的。
可這些東西分明在她被圈禁后就被打賞給旁人送珍兒出宮了。 究竟是夢一場還是她死而復生,嫻妃不知道,死是那么的真實。
不管怎樣,嫻妃知道她對弘歷的執(zhí)念淡了,情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