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言心里忐忑地走出好長一段路,直到狹小的巷子變得逐漸開闊,他也沒有看到阮故塵的身影。
他好累……
俞言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心累還是身體疲倦。
總之,他找不到阮故塵了。
就不能等等他嗎……等等他就能說出那一聲道歉了……
俞言好難過,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眼淚模糊了他的視線,路燈微弱的光芒也因他低下頭,隨意掛著的頭發(fā)遮住了視線。
他無聲地流下眼淚,臉頰慢慢地擁有了很多條淚痕,就如一把刀狠狠地剜過一條條傷口。
俞言還沒有帶紙巾,一張臉給他哭得臟兮兮的。
這條街很靜,俞言抱著膝蓋蹲在在那,整個人頹廢地任由褲子吸干他的眼淚,仿佛不再在乎他的脆弱是否會不會給其他人看見,被其他人嘲笑……
他這么別扭的一個人啊……
他就是這樣……
不討人喜歡。
俞言坐了很久,坐到手腳都變得冰冰涼涼。
快入冬了。
俞言好像等不回來了。
阮故塵只是他人生中的一個印象深刻的過客而已。
命運決定的,那他就聽從安排好了——
突然,俞言的背上多了一件外套。
外套的主人似乎剛穿過,暖和和的,下一秒俞言就清楚地感覺到走路沒聲的人的存在。
他開口了,似乎有點無奈,又有點心疼。
“晚上這么冷,怎么跑出來不回去了?”
俞言有點滯愣,從臂彎里仰起腦袋看向聲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主人的臉。
“你不是……走了嗎?”
怎么買還回來找他?
難不成是他肚子里的蛔蟲?
俞言下一秒又把腦袋重新埋了回去。
阮故塵蹲下,蹲在了俞言的旁邊。
“我沒走。”
“你不是討厭我嗎?又下來做什么?”
阮故塵本來不想掀開這個話題的,但是俞言就剛剛看了他一眼,后面就都躲著他了。
原本還心存幻想,見到俞言這副模樣又自動打消了。
“還是說下來看看我走了沒有,還會不會騷擾你?想著我走得徹底一些,以后都不要出現(xiàn)在你面前?”
俞言默默地聽完這些話,內(nèi)心別扭地一直沒有給阮故塵答復(fù)。
阮故塵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因為什么急臉過了,但是總是因為俞言,一次次地變得不一樣。
仿佛這個人從遇見開始那一刻,就注定好是來克他的。
阮故塵強迫地讓俞言抬起頭,俞言視線里突然出現(xiàn)一張放大的臉龐,眼神不經(jīng)流露一些驚訝和害怕。
阮故塵不想心軟,他從來都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推開了我嗎?又在這里哭大半天做什么?裝模做樣給我看嗎?還是說你余情未斷?呵,我忘了,我們紙巾根本就……”
“對不起。”俞言開口了。
一句短短的話里面卻帶了些顫音,不知道是給嚇著了,還是又因為哭泣而換氣的問題。
俞言本就哭紅了的眼眶再次堆積起淚水,明明淚珠那么小一滴,卻突然之間澆滅了阮故塵心中剛?cè)紵饋淼幕鹧?,堪比靈丹妙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