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榭遲遲才反應過來金懷表不見了的時候,虛空之間,至高議會。
“敢瞞著我們帶人來虛空之間了,不錯嘛,扎夫基爾。”
坐在圓桌一端的黑袍女子低聲輕笑,手里把玩著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鋒利的刀片在纖白手指間疾速穿梭,攪起破空風聲,仿佛下一秒就要割破那白嫩的肌膚。
古老而永恒的虛空里擺放著一張神秘的青銅圓桌,幾根燃燒的蠟燭漂浮在周圍,放出微不可察的火光。圓桌邊共有七把高背椅,每把椅子上都坐著深不可測的、極為強大的存在,且都是姿色不一的女子。
此刻,這七位至高神都注視著站在圓桌前的人,神情則各自不同。有的風輕云淡、有的謔笑玩味、還有的愜意慵懶,細看竟沒有一個動了怒的。
但那被她們共同審視的金發(fā)青年卻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好像自己面對的是什么洪水猛獸?!斑@…赤風大人說笑了。屬下怎么敢背著七位大人私自下決定呢……”他抹著汗,賠著笑臉說道,脊背卻在不易察覺地發(fā)抖。
完了,一切都完了。大人們發(fā)現(xiàn)了他的忤逆,他會消失在這……青年的額上不斷滴下冷汗,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卻一點也不后悔。
他看到了。那個人,神棄之子,他是唯一的希望。只有保住神棄之子,饕餮的血脈才能延續(xù),他當年許下的承諾才能實現(xiàn)。
另一邊,以白綢蒙住雙眼的吸血鬼女皇嘆了口氣,白發(fā)柔順地披下,話里透著淡淡的溫柔:“扎夫基爾,為什么要瞞著我們呢?”
有一頭張揚紅發(fā)的少女嘴角心情很好地彎著,臉上是頑皮的笑容:“你覺得,要不是我們刻意放水,你們能從虛空之間離開?”
“還是說,你認為,你能瞞過你的七個創(chuàng)造者?”
表情淡然的女巫盯著青年,語氣稍稍加重,青年便一下子臉色煞白,再也撐不住排山倒海的壓迫感,顫抖著跪下,垂著頭結結巴巴:“屬下,屬下知錯,請七位大人責罰……”
“他把那個人送到斗羅世界了。”戴著面紗的占星師冷冷出聲道,惡魔般冰冷的瞳孔里倒映著汗如雨下的青年,“真是長本事了,扎夫基爾。你就把我們教你的時空切割用到這種地方?”
“唉,還是我們教得不好?!泵赖萌缤恿_花的女子虛情假意地抹著眼淚,但能看出是在努力憋笑,“孩大不中留啊,當年扎夫基爾小時候還是我看大的……”
綠發(fā)紅瞳的狐耳少女捂嘴笑道:“是啊。扎夫基爾小時候最喜歡和神罰姐姐一起玩時空旅行了……”
扎夫基爾本來已經(jīng)做好英勇赴死的準備了,垂首聽著越來越偏的話題,心頭漸漸升起一絲詭異的羞赧。
他不知道大人們?yōu)槭裁匆谶@種時候提起他幼年的事,難道是想慢慢折磨他?是,他承認,自己小時候確實不懂事了點,但被憑空創(chuàng)造出來的時之使者能上哪學習禮儀去?
“扎夫基爾,傻孩子,還沒看出我們在嚇唬你嗎?!背囡L七海再也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虛空之間隨之亮堂起來。其他幾人對視,紛紛搖了搖頭,感嘆赤風七海的惡趣味。
扎夫基爾,次元之主們欽點的時之使者,被賜予了至高無上的時之力,也是她們最寵愛的眷者。平時寄身于由光陰長河的源頭凝結出的金懷表里,默默觀察記錄著所有世界的時間軸,必要時對錯誤做出處理和修正。本人性格則是活潑帶點天然呆,連造物主們嚇唬自己都看不出來。
而可愛的時之使者此刻傻傻地怔住了:“大人們的意思是……?”
“意思是沒人生你氣啦?!焙倥÷曅α?,隨后抱怨道,“扎夫基爾一點也沒繼承我們的幽默感?!?/p>
吸血鬼女皇則是溫聲說:“別逗他了。別忘了他還要跟那位少年去旅行呢?!?/p>
扎夫基爾聞言倏地抬起頭,眼睛一亮:“大人們同意了?”
“我們有說過不同意嗎?”赤風七海嘆道,“行了行了,別在這對著你的創(chuàng)造者們干發(fā)呆了。之前你都能靠自己精準地打開時空通道,這回也不用我們幫忙吧?”
“玩歸玩,基本功不能落下?!鄙袷商炝P沖著扎夫基爾跳脫離開的背影喊道,“再像以前那樣偷懶就要被落言超過了!”
興高采烈的金發(fā)青年只是擺了擺手,縱身一躍,身影分解成無數(shù)細碎光點飄散入時空洞中。
“都要被我們寵壞了。”女巫嘴角帶笑,搖了搖頭。
“我們不是一直都把他當成弟弟來養(yǎng)嗎?!闭夹菐熡崎e地說,玉手輕撫過水晶球,雙眸盈著明艷的笑意。
虛空之間很快回歸安靜。只不過,這次,空間里處處充滿輕快的微風,顯然它的擁有者們心情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