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一聲,上了膛。
冰涼的武器抵在了林俊明的額頭上。
馬嘉祺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脅。
劍拔弩張,氣氛近乎凝滯。
只林俊明喘息的聲音在屋中無比清晰的回響著。
驟然,一道聲音打破了屋中凝滯的氣氛,是手機的震動聲。
是從馬嘉祺的身后傳來的。
屋中其他兩人都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就看見一旁臥室的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縫隙之中隱隱透著一個人影,那聲音,就是從屋里傳來的。
馬嘉祺這才驟然想了起來,這屋中,還有另一個人。
安瀾。
馬嘉祺手指微微動了動,眼中的血色緩慢褪去,先前他親眼看過的,那個房間的門是被鎖上的。
正因為知道這個房間的隔音很好,加上今天他的情緒本來就不是太好,所以他方才才會那樣肆無忌憚,任由自己暴露出自己暴戾嗜血的一面。
可是,門是在什么時候被打開的?
安瀾看見了?
她都看見了什么?
安瀾的目光和馬嘉祺的目光在門縫之中對上,安瀾瞧見馬嘉祺那冰冷得駭人的眼神,渾身一顫,只急忙握著還在震動著的手機,飛快地將門又重新鎖上。
將門鎖好,安瀾才靠在門上,不停地喘著氣,神情有些慌亂。
怎么辦?
馬嘉祺應(yīng)該看見她了吧?
馬嘉祺先前專門叮囑過,讓她將門鎖好,不要出去。
可是她違背了他的話,馬嘉祺會怎么樣對付她?
會……也殺了她嗎?
額上有冷汗?jié)B出,安瀾的臉色蒼白,先前馬嘉祺那個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手里的手機停止了震動,只是很快又重新震動起來。
安瀾按下心中的慌亂,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安小九的視頻電話。
安瀾皺了皺眉,安小九不是剛剛才和她視頻過嗎?怎么會又打了視頻過來?
可是安瀾卻也知道,她現(xiàn)在在酒店住著,以安小九的性子,如果這個視頻她敢不接,可能要不了十分鐘,警察就會上門來了。
安瀾咬了咬牙,外面是那樣的情況,警察如果上門來的話……
安瀾不敢往下想,只打了個冷顫,連忙將視頻接了起來。
視頻里面,安小九眉頭緊蹙,一臉嚴肅。
安小九媽咪,你騙了我。
安小九你怎么可以這樣子,之前你一直都教育我,做人要坦誠,不可以騙人,你怎么還騙人呢?
安瀾心里裝著事情,擔心著外面的情況,有些心不在焉。
安瀾我騙你什么了?
這樣的神情模樣,落在安小九的眼里,卻像是心虛的表現(xiàn)。
安小九 騙我什么?你說你是見客戶,結(jié)果遇到下雨,所以才在酒店開了房間睡覺的。我跟你說馬嘉祺也沒有回家,你也裝作很詫異的樣子。
安小九可是我剛剛已經(jīng)查過了,你報的那個酒店的那個房間,分明就是馬嘉祺的房間,是酒店給馬嘉祺準備的長期的房間。入住信息那些,都是馬嘉祺的名字。
安小九微微揚了揚下巴,眼中滿是痛心。
安小九你說是自己一個人,其實是和馬嘉祺一起的吧?你和馬嘉祺去開房就開房吧,我都已經(jīng)撞見你們那啥了,我可以理解,你們不想要在家里被我發(fā)現(xiàn),可是你也用不著騙我啊。
安小九我又不是那種特別不開明的封建家長,你說你和馬嘉祺在一起,我也不會說讓你立馬就回家啊。
安瀾……
安瀾抬起手來揉了揉額角。
安瀾什么家長?你是誰家長?
安小九哦,說錯了。
安小九知錯能改。
安小九我又不是那種特別不開明的封建寶寶……
安小九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騙人!
安瀾抿著唇,張了張嘴,腦中仍舊因為剛才看到的情形受到了比較大的沖擊,混沌一片,實在是不知道想要說什么。
身后的門,卻突然被敲響了。
敲門的聲音讓安瀾驟然受到了驚嚇,險些跳了起來,臉色也有些蒼白。
隨即馬嘉祺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
馬嘉祺安瀾?在嗎?我可以進來嗎?
安瀾握著手機的手猛地一緊,背后一下子就被冷汗給浸濕了。
害怕安小九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安瀾只將手機扣在了手中,捂住了攝像頭。
安小九的聲音從電話里面?zhèn)鱽怼?/p>
安小九果然!我就知道!媽咪你果然和馬嘉祺在一起!
安小九的聲音驟然拔高。
安小九我本來還想要給你找找借口,想說你可能是因為下雨正好在馬氏旗下的酒店,酒店滿房,所以你去找了馬嘉祺要了他的常住房間。
安小九可是!你連讓我給你找借口的機會都不給我啊,果然是我的媽咪啊……
安瀾喉頭緊繃著,張了張嘴,卻害怕自己一開口,不正常的聲音會讓安小九發(fā)現(xiàn)端倪,便沉默著沒有作聲。
馬嘉祺不回答,就是答應(yīng)了?
門外馬嘉祺的聲音再次傳來,聲音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日里的沉靜,只還微微帶著幾分啞。
馬嘉祺的話音剛落,門鎖被擰動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安小九馬嘉祺找你,那我是不是不應(yīng)該打擾你了?你都不讓我看了……哼……那我掛掉了啊。
安瀾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唇,拿起手機,低低應(yīng)了一聲,對著安小九揮了揮手,只飛快地將視頻給掛斷了。
幾乎是在安瀾將視頻掛斷的同一瞬間,門被打了開來。
安瀾猛地轉(zhuǎn)過身,退后了兩步,雙手握著手機,定定地看著坐著輪椅進門來的馬嘉祺。
安瀾臉上的驚嚇太過明顯,馬嘉祺的目光不咸不淡地從安瀾的臉上掃過,落在了她的手機上。
馬嘉祺剛剛打完電話?誰的電話?
馬嘉祺的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聲音也恢復(fù)如常。
安瀾幾乎是下意識地,便抬起頭來朝著門外客廳看了一眼。
方才林俊明躺著的地方,已經(jīng)沒有了人。
就連那一塊沾染了血跡的地毯,都已經(jīng)被人撤走,換上了新的。
一切都好像恢復(fù)如常,好似先前她看到的那一切,都從未發(fā)生過。
可是安瀾心里卻是很清楚,她看到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安瀾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緊了緊,才又勉強扯出一抹笑來。
安瀾是小九,他看我這么晚了沒有回去,所以給我發(fā)個視頻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