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端著餐盤的手微微緊了緊,卻只深吸了一口氣,朝著門口看去。
果然是馬嘉祺出來了。
馬嘉祺坐在輪椅上,身上的黑色襯衫尚且微微有些凌亂,最上面的兩顆扣子解了開,露出了里面小麥色的胸膛。
安瀾垂下眼,深吸了一口氣。
安瀾我叫他們送了綠豆粥、牛肉面,還有海味餛飩,因為只是宵夜,所以我想著吃簡單一些,你……想吃什么?
馬嘉祺盯著安瀾看了會兒,半晌沒有出聲。
他突然有些看不懂這個女人了。
明明之前看起來那樣害怕的樣子,轉(zhuǎn)眼間卻又若無其事的樣子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
有意思。
馬嘉祺粥。
馬嘉祺說完,便收回了目光。
安瀾這才悄然松了口氣,只連忙將餐盤里面的東西都放在了桌子上,將粥擺在了離馬嘉祺最近的位置上。
隨即,安瀾又看向劉耀文。
安瀾劉特助,你也吃一些東西吧?
劉耀文好啊。
劉耀文剛剛說完,就感受到了馬嘉祺森冷的目光朝著他看了過來,讓他猶如,鋒芒在背。
劉耀文咳咳。
劉耀文連忙道。
劉耀文但是我的工作還沒有處理完呢,要不,我端到隔壁去吃吧?
劉耀文我吃牛肉面吧。
劉耀文說完,不等安瀾回應(yīng),便徑直走到餐桌旁,端起了桌子上的牛肉面,飛快地出了門。
安瀾心頭又是一緊,她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可是突然和馬嘉祺同處一屋,心里卻仍舊忍不住地緊張。
安瀾下意識地朝著門口看了一眼,好在,門大打開著,門外還站著兩個保鏢。
安瀾正在看那兩個保鏢,身后就傳來了馬嘉祺的聲音。
劉耀文后悔了嗎?你現(xiàn)在后悔了還來得及,你如果害怕的話,可以直接走。
安瀾心里咯噔一下,只轉(zhuǎn)過了頭看向了仍舊在次臥門口的馬嘉祺。
安瀾什么后悔?我只是在想事情,我在想,我剛剛進(jìn)來的時候好像也沒有帶手機,也不知道是落在臥室里面了還是在隔壁。我等會兒吃完東西去找找去……
安瀾說完,就走到了馬嘉祺的身后,推著馬嘉祺到了餐桌旁。
馬嘉祺雖然緊抿著唇臉色不怎么好看,可是卻也并未拒絕。
安瀾又想著,馬嘉祺好像對她推他的輪椅這件事情也沒有用多排斥……
安瀾吃吧,我剛剛碰了碰粥的碗壁,溫度應(yīng)該剛剛好,再過會兒就該冷了。
安瀾說完,便也坐到了馬嘉祺的對面,端了餛飩開始吃起來。
其實經(jīng)過先前的事情,她一點胃口也沒有,可是馬嘉祺在看著她,她如果一點東西都不吃,馬嘉祺定然就會發(fā)現(xiàn),她仍舊在害怕了……
馬嘉祺卻沒有立刻吃東西,而是又盯著安瀾看了一會兒,拿起手機,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之后,才端起了碗。
兩人都沒有說話,屋中只剩下碗碟碰觸的聲音。
兩人剛剛吃完了宵夜,劉耀文便又快步進(jìn)了屋,手中拿著好幾份文件。
劉耀文馬爺,你要的東西,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劉耀文說著,目光卻朝著安瀾看了一眼。
安瀾不知道劉耀文這一眼代表著什么意思,只站起身來將碗筷收了起來放到了一旁,等著等會兒客房服務(wù)來收。
安瀾剛剛將東西放好轉(zhuǎn)過身,就看見馬嘉祺朝著她看了過來。
馬嘉祺過來。
安瀾腳步微微一頓,卻仍舊依言走到了馬嘉祺對面又重新坐了下來。
馬嘉祺徑直將手里的文件都推到了安瀾面前,又伸手找劉耀文要了筆,一并放在了安瀾的面前。
馬嘉祺簽了。
安瀾嗯?
安瀾有些茫然,簽了?
這是什么東西?為何要讓她簽了?
馬嘉祺垂下眼。
馬嘉祺我聽說,最近米爾蒙正在籌備的幾個影視項目,原本談好的投資商紛紛撤資?
安瀾詫異。
安瀾你怎么知道?
只是剛剛問出口,安瀾便一下子想了起來,以馬嘉祺在榕城的地位和勢力,有什么事情是他想要知道而不知道的呢?
安瀾點了點頭。
安瀾是有這么回事,之前和我談好,口頭允諾只是還沒有簽訂合同的投資商都同時反悔了。我仔細(xì)想了想,這件事情來得有點太過蹊蹺,倒像是有人蓄意為之,故意針對我,或者針對米爾蒙。
站在一旁的劉耀文聽安瀾這么說,忍不住朝著馬嘉祺看了一眼。
馬嘉祺卻似乎一無所覺,只應(yīng)了一聲。
馬嘉祺嗯,也許吧,你好好想想,你和米爾蒙在這榕城,有沒有什么敵人或者是競爭對手的。
馬嘉祺不過,你欠缺的那部分投資,應(yīng)該還沒有拉到投資商來填補空缺吧?
安瀾點了點頭。
安瀾事發(fā)突然,暫時還沒有拉到投資商。不過今天下午我和公司的同事開會討論了一下,撤資的都是榕城的投資商,那針對我們的人,應(yīng)該就在榕城,而且在榕城有一定的勢力。
安瀾所以我們打算,將目光放在其他城市,多想辦法,從其他城市拉一些投資商。
馬嘉祺不用了。
馬嘉祺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
馬嘉祺你還差多少,兩百億夠不夠了?這一筆錢,全部由馬氏集團來補上就是了。
安瀾???
安瀾這下,是真的震驚了。
安瀾全部由馬氏集團來補上?
安瀾皺了皺眉,目光落在那幾份合同上,只抬起手來翻開了那幾份合同,倒是果真如同馬嘉祺所說的那樣,這些合同,都是馬氏集團投資米爾蒙影視項目的意向合同。
只要她簽字,米爾蒙目前面臨著的困境,就能夠迎刃而解。
安瀾定定地看著那幾份合同,卻遲疑了。
安瀾你想要投資米爾蒙籌備的幾個影視項目,是因為我?
馬嘉祺掀了掀眼皮子,淡淡地看著她,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安瀾深吸了一口氣,馬嘉祺還真是一個成功的上位者,這打一棍子給一顆甜棗的手段,他倒是無比嫻熟。
不,這已經(jīng)不是給一顆甜棗的事情了,這是直接給她搬了一座棗山啊。
這就是……傍上了大佬的感覺嗎?
她一個人孤身在國外奮斗了這么多年,才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馬嘉祺只三兩句話,就直接給了她兩百億?
安瀾舔了舔嘴唇,十分心動,可是……
安瀾抬起頭來。
安瀾雖然我的確是很缺這筆錢,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情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