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十分輕巧,似貓爪在耳邊抓撓,可在這幽寂的深夜卻格外清晰。
胡子男誰?!
胡子男嚇了一跳,
胡子男誰在哪兒!
他蹭地站起身,拖著盛言朝倉庫門口貼過去。
胡子男誰?出來!
馬嘉祺倏地瞇緊眸子,只覺得有人朝心口狠狠擊了一拳!
小姑娘還朝他眨眼睛。
盛言——爸爸,我沒事!
胡子男沒找到聲源,卻也不敢放松,連忙給大哥發(fā)信息:
胡子男倉庫有點(diǎn)兒對勁,哥,你那頭沒人進(jìn)來吧?
他哥倆早就分好了工,大哥負(fù)責(zé)看守進(jìn)廠區(qū)的唯一入口,他負(fù)責(zé)看住這小家伙。
李飛沒人啊,別是你聽錯了吧?
胡子男拿起監(jiān)控,那女人還老老實(shí)實(shí)地跪在門口,不像是她搞鬼。
難道真是他聽錯了?
胡子男揉了揉耳朵,坐回原處。
這么一折騰,他也沒了睡意,跟盛言兩個大眼瞪小眼。
嗚——
風(fēng)聲乍起,窗外突然飄過一道白色的影子。
胡子男誰!
胡子男嗷地跳了起來,還不忘把盛言緊緊擋在身前。
萬籟俱寂。
只有吹過的風(fēng)。
胡子男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半寸不離地箍著盛言,哆哆嗦嗦往后靠。
空氣安靜地近乎妖異。
胡子男誰??!給老子出來!別裝神弄鬼!
嗚——
又是一道凄厲的叫聲!
聲音從上面、從地下、從身后從四面八方涌來,聲聲如泣,像是嬰孩在哭!
可是這荒山野嶺,哪里有什么嬰孩??!
胡子男猛吞口水,攥著盛言的手不斷收緊。
聽說自從這工廠倒閉之后就再沒進(jìn)來過人,反而因?yàn)槲恢闷в譀]有攝像頭,每年都會出現(xiàn)幾個棄嬰。
棄嬰?!
胡子男瞳孔瞬間放大!
慘白的月色透窗而來,地上逐漸出現(xiàn)一團(tuán)小小的影子。
他盯著那團(tuán)黑影,喉嚨嗬頜發(fā)癢,牙齒不斷打顫……
那影子越變越大,越變越大,到最后將整個人都罩了起來!
馬思舟爸爸——你為什么不要我——
胡子男抖如篩糠,只覺得周圍氣溫突然驟然變冷,兩腿一緊又一松,竟然尿了。
馬思舟嫌棄地捂住鼻子,繼續(xù)哼哼。
馬思舟我來找你了,爸爸——
他故意捏著嗓子,氣若游絲,行動緩慢。
月色將影子拖得老長,他從墻后走出,出現(xiàn)在倉庫門口。
一步步,緩緩地朝胡子男走過去。
馬思舟爸爸——
胡子男抖得幾乎握不住刀,
胡子男你別過來!你是人是鬼?你別過來?。?/p>
機(jī)不可失!
馬嘉祺揉身而下,迅速朝他襲去!
馬嘉祺你個膽小鬼托生的龜兒子!他有腳有影子,當(dāng)然是人了!
電光火石間,意外陡生!
院中傳來一聲爆喝,有人影怒氣沖沖而來。
李飛我就知道你成不了事,叫你看個孩子你都看不好!家伙拿穩(wěn)了!
那人呵住胡子男,扭頭朝馬思舟撲過去。
李飛小東西,我讓你在這兒裝神弄鬼!你這是自己找死!
馬思舟掉頭就跑!
妹妹還在他們手里,他絕對不能也被抓??!
見他會跑,胡子男罵了聲娘,一顆差點(diǎn)兒嚇脫落的心臟終于歸位。
他忙抓緊盛言,刀尖幾乎是貼著她的臉劃過。
胡子男哥,你怎么過來了?
李飛林子口有輛車,估計(jì)是那賤人帶了救兵。你給我打起精神,要是出任何岔子,咱倆都得交代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