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寰。
馬妱正忙著安排明天的外賓來訪會議,被走廊里的喧嚷聲吵得無法安心。
馬大夫憤然起身,
馬妱誰這么沒道德在醫(yī)院喧嘩?!
拉開門,不防和來人撞個滿懷。
馬妱哎喲——!你急什么啊趕著去投……
看清男人的模樣,馬妱忙把后半句吞回去。
馬妱二哥,你這是怎么了?
凌亂的頭發(fā),赤紅的眼,連平日里一絲不茍的襯衫袖扣都忘了扣,發(fā)生什么事了?
馬嘉祺扶著門框,手掌背上青筋暴起。
馬嘉祺阿妱。
他緩了兩息,開口時,聲音里的澀意已經(jīng)褪去。
馬嘉祺我要你重新匹配盛言和我的DNA。
……
離開星寰時,馬嘉祺心情無比暢快。
天空格外晴遠,空氣格外晴天,連引擎轟鳴都不再聒噪,變得悅耳起來。
一想到那粉糯糯的小團子極有可能是他的孩子,他恨不得現(xiàn)在立刻將全世界的老虎包全都送到她面前!
仿佛是身體里的每一滴血都在顫抖,興奮吞噬了大腦,他已經(jīng)無法思考。
他甚至,想拉過剛剛經(jīng)過的陌生人一起分享!
他還有一個孩子。
是個可愛到爆炸的女兒!
馬嘉祺闔上雙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還不行。
至少現(xiàn)在,還不行。
他需要等確切的檢驗報告出來。
到時候,他會把這份報告拿到那小女人面前,#質(zhì)問她為什么隱瞞自己這么久。
然后再把那份狗屁一年期的協(xié)議撕碎,讓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對!
一定要撕得稀巴爛!
……
這天,馬氏的高管們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財會部新來的實習生點錯了月度報表上的小數(shù)點,馬總居然只輕飄飄地說了一句#重新做,連臉色都沒沉一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
首席財務官錢曉乾扒著七十七層的電梯門,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錢曉乾何總,您大發(fā)慈悲行行好,就偷偷馬總今天到底怎么了?我保證不和第三個人說!
宋亞軒一臉為難,不是裝的,是真的。
宋亞軒錢總,不是我不說,是我真的不清楚。
錢曉乾那你總知道馬總之前去了哪里吧?
出門前還一臉陰沉,急的跟什么似的,怎么回來后就笑逐顏開,都得喊他進來訓話呢?
錢曉乾百思不得其解,急得直打嗝。
錢曉乾透露一點!嗝,透露一點啦!
宋亞軒無奈,從兜里翻啊翻,翻出來一張星寰的平片卡。
塞到他手上,然后消失在幽長的走廊盡頭。
錢曉乾:……
嘛意思?
他就是打兩個嗝而已,至于讓他去星寰檢查嗎?
何特助似乎好像,對自己很關心吶?!
電梯門打開,冷風貼著耳后吹過,錢曉乾哆嗦著打了個冷顫。
汰!
溜了溜了!
……
盛言媽媽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到呀?我都困了。
車子后座,盛言揉著眼睛,小嘴兒不停打著哈欠
盛亦棠從盤山路拐出來,已經(jīng)遠遠瞧見了那幢筆走龍蛇的宅院。
盛亦棠馬上就到了,你再數(shù)一百個數(shù)。
小姑娘禁著鼻子,氣鼓鼓的直哼哼。
盛言又想騙我學數(shù)數(shù),我連英文的都會數(shù)啦!
英文的零到一百都會說?
盛亦棠確定自己沒教過她這么多,不過一下就猜到了#老師。
盛亦棠是哥哥教你的吧?
盛言對呀!
盛言重重點頭,看哥哥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盛言哥哥不僅會數(shù)到一百,還會說一百種動物的名字呢,可厲害啦!
不像她,除了會說個tiger還是剛剛學會的,其他什么都記不大住。
盛亦棠險些呼出聲。
一百種動物!
她豎起大拇指,朝后視鏡里的小家伙投去肯定的目光。
盛亦棠小舟真棒!
從前在書上看到過一種觀點,患有自閉的孩子往往會在某個藝術領域具有超過常人的天賦。
沒想到除了在設計上,小舟在語言方面的天賦也很厲害。
當著面被人這么夸,馬思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暗暗決定以后一定要多多教妹妹。
唔,就從動物開始吧。
......
到了馬宅,房管家早就等在門口。
房管家少夫人,您回來了。
盛亦棠把車子交給傭人,親自把禮物從后備箱提了出來。
盛亦棠房叔,伯母在家嗎?
房管家夫人正在花園招待朋友們下午茶,我?guī)^去。
啊,竟然在家?
盛亦棠有些失望。
她還以為取了馬爺爺?shù)囊路湍茏吣亍?/p>
穿過載滿梧桐的小徑,花香撲鼻,還未瞧見花園的正門便聽到熱鬧的聊天聲。
是李太太的聲音。
李太太這是今年剛下來的月下美人,我特意從海城帶過來的。你們都嘗嘗,看還能入得了口不?
王太太茶好不好無所謂,關鍵是你這份心,我都快感動哭了!
王太太湊趣兒道。
李太太輕笑,眉宇間無不得意。
李太太這呀也是我家老李的心意,知道我?guī)讉€嘴刁,怕榕城的茶吃不習慣,走之前還特意塞進行李箱里的呢!
王太太哎呦呦,這秀恩愛都秀到我們臉上來了!
王太太作勢要去擰她,
王太太就你有老公啊這么嘚瑟!
兩人笑成一團。
葛太太放下茶盞,看了余歌一眼。
后者臉色微白,輕輕搖了搖頭。
盛亦棠就是這時進來的。
盛亦棠伯母,我?guī)≈酆脱匝钥茨鷣砹恕?/p>
盛言還記得從前來這里時收獲了滿滿的禮物,對這位看起來和姑姑長得十分像的夫人十分有好感,當即脆生生喊了一句。
盛言奶奶!
花園頓時安靜如雞。
余歌似乎在笑,可臉色卻又白了幾分。
盛亦棠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李太太呦,盛小姐來了,真是巧啊。
李太太眉梢微挑,目光落在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身上,劃過一抹輕蔑。
李太太這就是你的女兒吧?長得倒是挺可愛,就是不怎么懂規(guī)矩。
語氣里的惡意太過明顯,就連盛言也察覺到,這位奶奶似乎不怎么喜歡自己。
她垂下頭,雀躍的小揪揪也耷拉下來,躲在了盛亦棠身后。
盛亦棠深吸口氣,眸中似又鋒芒閃過。
盛亦棠李太太,不知道您口中的‘規(guī)矩’是指什么?
盛亦棠言言只是打個招呼而已,怎么就上升到‘規(guī)矩’層面了呢?